混沌初開一氣清,陰陽既判兩分明。
天地之間有一朵火苗游蕩,這火苗遇高山則升,遇峽谷而降,遇水則繞,遇生靈則遁。不顯化人前,有趨吉避兇之意。
火苗就這樣飄飄蕩蕩,無人發(fā)現(xiàn),也不知過了多久,約莫有個三五百年光景,那初時只如風中搖曳的米粒火光竟已慢慢凝實壯大,隨朝霞而出,伴日落而降。
再五百年,隨日落而生,伴朝霞而降。
像米粒的火苗已變成了西瓜般大小,又經(jīng)千年日精月華,遂得通靈之意。
忽一日,云壓千里,雷霆萬鈞。天際的雷霆像是鎖定了這浮于空中的異物,降下神雷懲治。雷霆漫無邊際,仿佛無窮無盡,一道接著一道,帶著難以直視的天道之威砸下。
莫說是凡人,便是仙人直面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
咔嚓
劫雷頃刻便至,那火苗登時便如泄氣的氣球,身軀驟減,卻越發(fā)明亮,它東躲XZ,卻如何快的過天雷?每每有天雷擊中,火苗便暗淡一分,不多一會兒,又成了那狂風中的燭火,滅亡只在剎那間了。
生死存亡之際,將息的燭火似是回光返照,忽然放光,火苗撕裂周身寸許的空間,瞬間遁走,劫雷失去目標,也緩緩散去。
劫雷散去之后,虛空一震,有點點星輝散落水面,星輝互相吸引,慢慢凝在一起,真真是螢火之光,千年修行,幾乎被打回原形。
螢火已是強弩之末,無法逍遙飄蕩,也不去管那趨吉避兇,搖搖晃晃到了最近水面的一株蓮花之上,復歸寂寂無聲。
又是許多年過去,螢火變成了米粒大小,卻不再繼續(xù)壯大,只是越來越熾熱。
說來也巧,這荷花本是凡花,只是根莖入水,蓮心變作燈芯,承著火,如此水火本不容,卻莫名其妙的活了下來。
水屬陰,火屬陽,陰陽相濟,當和天道。
這火苗本是王珂一縷靈魂之火,當日王珂身死,靈魂被雷電擊中,只余這一縷靈魂不滅,又因為雷霆擊碎了空間,被莫名其妙帶到了這里。
這靈火游蕩世間千年,受天精地華,有了通靈之意,如此若是真的成了靈,那王珂便是真的死了。
可這等異物成精,如何欺的過天道,招來天降雷劫滅之,這靈火數(shù)度穿越空間,瀕死關頭掌握了空間之道,是以靈已滅,身卻存了下來。
王珂還在做夢,他已記不得做了多久的夢,也分不清哪個是夢了,或許他自己都已經(jīng)認為自己死了。
這一天,在黑暗的大海里漂了一千年的王珂看到了光。
淮水河中,一朵蓮花繚繞著青紅二氣,蓮葉自然打開,蓮心之處一朵火苗悄然綻放,像是一盞自然生成的蓮花寶燈,有大道之意流轉,陰陽氣息交織。
河水渾濁,遍布淤泥,到得此處自然分離,污垢不得近。
王珂醒來之后看到的就是如此情況,種種玄奇的景象看的王珂一愣一愣的,只不過經(jīng)歷了生死,又有千年浮沉,王珂此時早已寵辱不驚。
王珂沒有那些我在哪,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的哲學思想,只是心里仍舊嘆息,“要是自己還活著,還是人身就好了?!?p> 念頭剛落,蓮花便從水中升起,根莖化作雙腿,踏水三步,化作人形,竟于王珂生前一般無二。
月光下,王珂踏水而立,真有幾分有道高人之意。
“上輩子被水淹死,這輩子終于不用怕水了嗎?”
“好寶貝啊,好寶貝啊,比猴哥的如意金箍棒還厲害啊,說變成人就變成人了?”
“所以我現(xiàn)在是個法寶?”
王珂驚了,雖然之前自己確實死了,證實了靈魂或者鬼魂真實存在,對于神鬼之事多多少少有些準備。
可這是真真切切的仙法了吧。這是仙俠位面嗎親。
“變個飛機”王珂心里默念。
……
沒反應?
“變個輪船”
……
“變個奔馳車總行了吧”
……
什么意思?來個系統(tǒng)給我解釋解釋?
“系統(tǒng)在嗎?”
……
“呸,垃圾?!?p> 河中,魚蝦成群結隊散去,一只如房屋般大小的老龜打著哈欠,在水中巡視,老龜靈覺外放,悠哉悠哉前行,上下四方皆逃不過靈臺通感。
水底下龐然大物緩緩游過,老龜掃了一眼水面上站著的王珂,一雙巨眼人性化的漏出一抹不屑。
“哼,賣弄神通。若非我家水君不許我等涉世,定叫你做個落湯……”
話未說完,那老龜雙眼巨睜,整個頭部人性化的漏出一抹駭然。
“那…那里有人?”
“我的靈覺告訴我,那里應該什么都沒有??!”
老龜轉頭,上下看了看,河里魚蝦,岸上草木都在靈覺內(nèi),分毫不差,獨獨這里卻竟然有個人?
老龜甩了甩頭,仔細看去,確實有人,而且下一秒,踏水而立的那人已經(jīng)看了過來。
老龜心神巨震
“跑”
這老龜便是這淮水生靈,因為久存世間而通靈,繼而修行二百余載,無法無依,只空有些御水之能,已久不得寸進,幸得淮水水君不棄,做得水君帳下一嘍啰,不說大道可期,也比之前無依無靠強了不少。
這老龜年歲不小,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每次覲見水君之時,靈覺掃過,也能知曉水君真身乃是一只水猿,只是道行無法窺測。
此種情況乃是老龜生平僅見,由不得多想,只有一個念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