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大哭,就要咬他。
“看清楚我是誰?!闭谘鄣臍⑹掷渎暤?。
湘云不看還罷,一看是他,更加激動了,大哭大喊:你和那個人是一伙的,你和這些壞蛋是一伙的。
殺手剛殺完人,被湘云一番叫喊,立即引來一眾黑幫打手,差點暴露他,他抱起她,捂住她嘴巴,一路奔逃,逃到一個小巷,前面又來一堆人,領頭的是個寸頭尖眼的男人:“劫了我的妞,殺了我野哥,看你還往哪里跑?上??!”
他之所以能做殺手,必定是有兩把刷子的,雖然抱著湘云,仍然用雙腿打倒幾人,踩著他們,一躍跳到了巷外,飛速逃跑,一直跑進了一棟廢棄拆遷樓才停下,他的右腿被人用刀刺傷了,血一直流進白色的布靴里。
湘云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他了,看見他的腿血流不止又哭。
“把你的嘴巴閉上”殺手不耐煩道。
女人真是煩人,再把那些打手哭來,他不自信還能帶她再逃一次。
他將上衣脫了,用力綁住傷口對湘云道:在這睡一晚,明早你換了衣服去買一雙鞋子給我。
“此處哪有衣服可換”
“不換就得死,你這妝扮,整個西莞也找不出一樣的人出來,出去必死無疑”
的確,湘云的容貌和著裝十分特別,只一眼便可讓人牢牢記住。
湘云又害怕的垂淚,廢棄樓房外有野貓打架,聲音凄厲,森然可怖,她慢慢挪到殺手身旁,殺手皺了一下眉沒有理她。
湘云越挨越近,甚至抱住他一只手臂,殺手抽出來,她又抱回去。
“貓吃人了嗎”殺手扭頭看她。
湘云搖頭,月光下仍不見他眼睛,她伸手去拔他頭發(fā),被殺手打落:老實點。
彼時,已近中秋,夜晚十分寒涼,湘云睡夢中只知殺手暖和,意念中已經沒有男女之別了,不停地往他懷里靠。
殺手不敢睡,怕黑幫的人找來,見她一點一點擠到自己懷里,萬分厭棄,伸手推了一把。
湘云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啊救命啊”她本能喊叫。
殺手捂住她嘴巴,將她拉回身邊:別喊,也別往我懷里靠。
湘云睡眼朦朧,萬分委屈:你只會欺負弱女子。
二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殺手強按住湘云,臨時改造她,將她的頭發(fā)扎成馬尾,將她的漢服用小刀改成短裙和短衫,湘云一邊紅臉一邊哭:這樣如何見人?
“是要見人還是要命?”他平淡問。
湘云嘟嘟囔囔的抱怨,說一些不輕不重的話。
半個時辰以后,她看起來終于像一個現(xiàn)代女孩了,拿著錢出去給殺手買衣服、鞋子、帽子。
幾經周折,終于平安將衣物買回來,湘云給自己買了一頂粉色的棒球帽,殺手看了她幾眼:走吧,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要說話,只管跟在我的身后。
殺手帶她來到一處叫天馬行空的物流園,二人上了一輛貨車,中途又換了幾趟面包,最終坐上了回格城的大巴。
一天一夜以后,終于在這天下午到達格城的寒鴉江,湘云看到那棵梧桐樹潸然淚下。
黛玉瘦了一大圈,突然看見湘云衣衫襤褸的站在眼前,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淚流不止,半天以后,突然舉起手中的托盤去打湘云,湘云哭喊起來:人家吃了那么多苦才回來,你還打我。
“該!我可有勸過你,你聽進一星半點了嗎?我正要為你立碑,全當你死了,這會子回來做什么”黛玉氣得手都打顫。
白馬和貓寶玉聽見外面動靜,也都出來了,一時百感交集。
湘云洗好澡換好衣服,才發(fā)現(xiàn)殺手原來沒跟她一起進來,站在店門口東張西望:剛剛你們見到送我回來的人了嗎
大家搖頭,湘云失落至極,我還沒謝他,怎么就走了。
豎日,黛玉正在內廚做“天仙遮月”一糕時,白馬喚她出來:你到外面招呼客人,讓我來做罷。
黛玉十分不解:何必弄臟兩個人的手呢,況且,現(xiàn)在不是還沒營業(yè),哪里的客人這樣急不可耐。
白馬嗔道:“難道我的手藝還不如你這個小呆子”
黛玉笑:那我樂得自在。
說著洗凈手就從內廚出來,見中桌坐有一年輕男子背對她,她用瓷杯端了一口開水過去:先生稍坐坐,我們還有一個時辰……
說未說完,就已看清這個男人是王北靜。
王北靜眼光復雜地望著黛玉:坐。
黛玉略一思量,坐下問:畫呢?
“沒帶來”
“那你是來找你表姐的咯?”
“我來找你的”
“找我干嘛,又要買畫?”
“對,不如現(xiàn)在給我畫一幅”
“書畫一事,可不是吃飯喝水,想來就能來的,我這會兒沒有作畫的靈感……”黛玉還要說什么時,湘云已從宿舍下來,經李鋒一事加之被網友拐賣,湘云對這個時代的男人深惡痛絕,上次已經知道王北靜是看上黛玉了,才重金買畫,黛玉一向靈慧,竟然還蒙在鼓里,她怎能看她掉入火坑。
湘云急急走過去,對王北靜道:收起你的齷蹉心思,我姐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覬覦的。
王北靜還沒說話,黛玉先急了“你胡說八道什么,他只是來買畫的!”
“你的腦子呢,什么畫值十萬?這個年代的人視錢如命,他若不是喜歡你,他腦子進屎了要花十萬買你的畫。”
王北靜:……
黛玉:……
黛玉紅了臉,立即便回避了,不管湘云說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再見那個男人了。
王北靜在外聽得黛玉哭泣的尾音,她在內廚正哭著和誰說話,聞此情景,便知不宜久留,立即呼秘書開車來接。
王北靜臨走時,對湘云道:你的眼若是干凈的,則世上沒有污濁之物,你的眼若是不凈,看誰都是污穢。
湘云初時沒反應過來,待她反應過來王北靜是在罵她時,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邊黛玉哭著找白馬對質:白姐姐你……你那表弟……他……他為什么要花十萬買我的畫?
“不是你自己開的價嗎?難道有人逼你”白馬反問道。
黛玉啞口無言,想把畫要回來,把錢還給他,奈何錢已經花了快兩萬,她哪里有錢還。
唉,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如今是深有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