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少年從昏迷中驚醒,一睜眼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幾只老鼠窸窸窣窣的在濕潤的青磚上鉆動,大的嚇人。
這,這是哪,我為什么被綁著?
少年驚恐的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親哥與三叔都被綁著,立刻叫道:“哥,醒醒,快醒醒!”
“別叫了,沒用的。”
骷髏男裂開嘴,表情似是在笑,血紅的眼珠透著一股貪婪,像是在看最美味的食物。
“你,你......”
光是看到他的臉少年就嚇得臉色慘白,猶如見到世間最可怕的厲鬼,渾身都打著哆嗦,牙齒打顫道:
“你是誰,為什么把我們綁在這里,求求你放開我們。”
骷髏男看著少年哀求的表情,嘴巴一點(diǎn)點(diǎn)的擴(kuò)大,沙啞的笑道:“別叫了,很快,你就不會再感受到半點(diǎn)痛苦?!?p> 他眼中的紅光映射在少年的臉上,少年使勁掙扎了一息,隨后表情漸漸迷茫,呆滯,像是被奪去了魂魄,看不到半點(diǎn)生氣。
骷髏男從袖中掏出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又拿了一個帶血的盆,走到近前,在少年脖頸上一抹,鮮紅的血液立刻就噴吐在盆中。
而受此重創(chuàng),他居然沒有反應(yīng),依舊睜著眼,呆呆的看著前方。
“咳,咳咳。”
這時,阿牛也醒了過來,重重咳嗽兩下,被旁邊的滴水聲吸引,轉(zhuǎn)過頭,看到那可怖的景象,眼睛瞬間瞪的老大。
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涌上腦袋,他絕望痛苦的想要大喊弟弟的名字,卻因?yàn)闃O度的恐懼無法開口。
骷髏男朝他笑了笑,眼中血光掃過,阿牛也慢慢呆滯下來,同樣變成了沒有生氣的木偶。
“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p> 骷髏男將盆中的鮮血一飲而盡,眼中紅光微閃,露出迷醉的表情。
“哈哈,就是這股味道,多一點(diǎn),再多一點(diǎn),我很快就能進(jìn)階開靈了哈哈!”
伴隨著他的狂笑,地牢中溫度又降低了一點(diǎn),仿佛有人在慘叫,在怒吼,在絕望的哭喊。
這里似乎化成了地獄,無數(shù)枉死的亡靈在來回飄蕩,惡念裹挾在一起,可以讓最善良的人變成窮兇極惡的殺人狂。
兩個蒙面人雙眼布滿血絲,也漸漸開始變紅,他們卻沒有發(fā)覺,表情一點(diǎn)點(diǎn)的猙獰起來。
將剩下兩個乞丐割喉放血,骷髏男全部吞進(jìn)口中。身體一振,黑中帶紅的氣流在周身繚繞,點(diǎn)點(diǎn)詭異的黑紋沿著手臂蔓延開來,散發(fā)著腐臭的味道。
無形的惡念在此刻找到了宣泄的目標(biāo),像是風(fēng)暴般將骷髏男死死纏住。
“哈哈哈,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骷髏男握緊拳頭,仰天大笑:“這就是靈力,血之秘法,果然神奇!”
但沒笑多久,他突然感覺腦海中傳來針扎般的痛苦,那些被他殺了的無辜者在肆意的尖叫,咒罵,哭泣,雜亂的念頭幾乎要將腦袋撐爆。
“我死的好慘啊,為什么,你為什么要?dú)⑽?!”
“你將我們變成了惡鬼,現(xiàn)在你也將成為我們的一員?!?p> “嘻嘻嘻,和我們?nèi)跒橐惑w吧,這是你的宿命?!?p> “不,都給我滾出去!”
骷髏男跪倒在地,抱頭慘叫,這時邪惡的黑紋以布滿全身,思緒與上百惡念混雜在一起,已經(jīng)難分彼此。
“咔咔咔?!?p> 七八根骨刺從骷髏男的身體鉆出,他臉上的一層皮徹底腐爛,兩顆猩紅的眼球燃燒殆盡,化為了兩團(tuán)不滅的血色鬼火。
無邊的黑氣席卷,兩個蒙面人也痛苦的捂住頭,在黑氣的污染下先后染上黑紋,也相繼成了可怖的魘魔。
而黑氣依舊沒有停下,沖出地牢,將整個云府籠罩在內(nèi),老人孩子等體質(zhì)較弱的人承受不住腐化,在極端的痛苦中失去性命。
只有幾個真氣境的護(hù)衛(wèi)抗過了第一波沖擊,從地上起來時,已經(jīng)失去人形。
“那,那是什么!”
一個女巡守望著百米外云府沖霄的黑氣,發(fā)出了一聲驚惶的叫喊。
“這,似乎是魘氣!”
見多識廣的老巡守嘴皮子哆嗦著道。
“魘氣是什么?”
“沒時間和你解釋,如此龐大的魘氣,快點(diǎn)放信號彈,用紅色的!”
“是,是?!?p> 女巡守從包中拿出火折子和信號彈,輕輕一吹,火折子亮起明亮的火點(diǎn),點(diǎn)燃信號彈引線后一縷煙花在空中炸響,聲音傳出了老遠(yuǎn)。
張全安在書房作畫,聽見外頭傳來細(xì)微的煙花爆炸聲,放下毛筆,目光瞟向西方,眉頭緊鎖,有種濃烈的不安感。
他起身走到門外,下人躬身說道:“大人,是信號彈的聲音?!?p> “我知道?!?p> 張全安穿上外衣,思慮片刻,沉聲道:“你帶十幾個護(hù)衛(wèi)去通知各個巡守長,讓他們向信號彈爆炸的地方集合?!?p> “是。”
另一邊,夏易被敲門聲吵醒,打開門,一個巡守驚慌道:“大人,剛剛北邊有一枚紅色信號彈響起,意思是發(fā)生了特等的危害!”
夏易眉頭一皺:“在哪,帶我去?!?p> 他飛快的收拾好東西,騎上馬,跟著那個巡守往北邊趕去。
途中,他見前方有三個巡守同樣騎著馬,而中間那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衣物穿著和他一模一樣,應(yīng)該也是一個巡守長,于是快馬追上去問道:“這位同僚,可知前面發(fā)生了什么?”
壯漢回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知,我也是聽見信號彈才趕來的?!?p> “這樣啊?!毕囊啄狞c(diǎn)了點(diǎn)頭,壯漢繼續(xù)道:“看你面生,是新晉的巡守長?”
“不錯?!毕囊妆Я吮骸拔医邢囊?,半月前才擔(dān)任這個職位,敢問兄臺如何稱呼?”
“哈哈,熊剛,叫我老熊就好了?!?p> 二人寒暄幾句,發(fā)現(xiàn)前方有大批百姓倉惶逃竄,心知快要到了,面色緩緩凝重。又往前幾百米,看見十來個巡守聚在一起,他們前方的一處府邸被黑氣籠罩,如同鬼蜮,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吳謙,怎么回事,如此渾濁的魘氣,誕生的魘魔恐怕不下五個吧?”熊剛走到近前,驚愕的問道。
名叫吳謙的巡守長壓低聲音道:“你問我,我問誰,天知道這云府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p> “那還待在這干嘛,趕緊沖進(jìn)去將他們老巢端了啊?!?p> “你急什么,都守大人說現(xiàn)在進(jìn)去容易被污染,等魘氣消散的差不多再行動,你要是有新的見解,可以和他老人家商量一下。”
熊剛看著前頭張全安的背影,露出了訕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