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婉轉(zhuǎn)悠揚。猶如輕輕裊起的煙篆。
慕白看到徐福的手指在玉笛上翕動著。他想起了自己學(xué)吹笛子時,每次都差不多要把自己吹到斷氣,然后喘著大氣咳嗽起來。媽媽看到這樣的情形,就笑著說:
“仔仔,別急,慢慢吹?!?p> 徐福的笛子吹得真好聽。雖然曲調(diào)沒有聽過,慕白也覺得耳朵里好像灌滿了蜜糖,甜蜜蜜的。慕白似乎完全陶醉在笛聲里。連那些金毛鯊也醉醺醺的,好像剛剛喝了美酒的樣子。
這群金色浩浩蕩蕩向前去。在無邊廣闊的白亮的天空里,它們就如金色綢帶一般緩緩飄遠(yuǎn),然后又迎接無盡的廣闊的空間。
慕白仰望著蒼茫的上空,根本就沒有結(jié)界的絲毫影子。這一路走來,也許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結(jié)界的邊緣?,F(xiàn)在或許就是處在結(jié)界中的某個區(qū)域吧。
慕白胯下的小金毛鯊不停地騰躍著。有時候懸浮在徐福頭頂,有時候跟著徐福座騎的大金毛鯊的尾巴走,有時候又飛上來嗅著徐福的飄飄長發(fā)。
慕白想著海龍王的事,因說:
“老神仙,你可真的見過海龍王?!”
慕白覺得在這個荒誕的世界,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海龍王?歷史上幾乎虛無縹緲的徐福都被我碰見了,海龍王又有什么奇怪?!未等徐?;卮?,慕白又說:
“老神仙,海龍王可是人身龍頭?”
“小鬼,最好別問太多。以我與他交情都被囚禁于此,可見非我族類其心難測。”徐福收起笛子插入懷中,而后又些憤憤不平的說。
笛聲驟然而止。慕白若有所失的眺望著遠(yuǎn)方。突然,他發(fā)現(xiàn)天邊的光芒忽然紅艷起來。而且越來越亮血紅,仿佛那邊即將升起太陽一樣。
難道這里也有日出?!慕白想著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徐福。
徐福已然捋著胡子在觀察著天色的變化。臉上鼻子眉毛胡須都被彩霞映得紅紅的,好像剛喝幾大缸烈酒似的。只一言不發(fā),忽而輕輕點著頭,忽而徐徐地?fù)u搖頭,目光平靜而淡遠(yuǎn)。
慕白因說:
“老神仙,這是什么狀況?”
“老夫亦不知。”
就在徐福的“知”字剛吐出口時,本來安靜的金毛鯊群突然騷動起來。它們不安地?fù)u擺著尾巴,輕輕的“嗷”叫著,好像大氣不好出似的。甚至大金毛鯊背上盤腿打坐的徐福,都被晃得差點滾落下去。徐福驚魂甫定的做好時,他們離發(fā)光處更近了。都可以望見對面的兩道艷麗的光線了。
慕白雙腳一夾,小金毛鯊就“嗖”的一聲子彈般射了出去,來到光源的所在。頓時一個方圓數(shù)百米的光球耀得眼睛幾乎睜不開了。慕白左手在眉毛上搭了一個棚,好久才勉強(qiáng)看清楚,同時不由得“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此時徐福也已趕到。他也張大了嘴巴看著,嘴唇翕動,半天才激動的說:
“鳳凰!難道是鳳凰!?!”
“鳳凰?!”慕白跟著念出聲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很快他就以自己的眼睛證實了這兩個字的內(nèi)涵。
慕白幾乎是瞪著眼睛注視太陽一樣看著,從那無比輝煌的光芒里,看到了光芒的中心舞動著兩個身影。一金一白,正是古書畫里那個富麗皇堂的鳳凰的形像!
兩只紅白鳳凰身體龐大,仿佛大型卡車一樣,又大又長,然而又很輕盈靈動。通身熠熠發(fā)光,尾巴艷麗璀璨,讓人看了覺得無比的祥瑞。
兩只鳳凰相互糾纏著飛速地旋轉(zhuǎn),仿佛是一個兩儀圖。越轉(zhuǎn)越快,幾乎看不清楚鳳凰的樣子,只見一片巨大的光芒四面八方射出。
金毛鯊都閉上了眼睛。慕白看那光芒突然變得暗紅起來,一聲“噗”響起,兩只鳳凰竟都冒起火來。
火熊熊燃燒著,鳳凰沒有被燒壞,影像反而越來越亮眩,就像剛剛用鐵水澆鑄成的一樣。慕白正看得驚奇,突然那光球火焰猛地?zé)肓移饋?,一股沖擊波已然無聲蕩出。
慕白不由吃了一驚,正要躲避,臉上已然受到了灼熱的一擊。那風(fēng)波好像從春花叢中吹過來似的,如此一股令人飄飄欲仙的清香。
“鳳凰浴火!鳳凰浴火!”徐福的眼睛似乎早冒出火來,喃喃說:
“皇上,臣親眼目睹了鳳凰浴火!”
慕白也激動不已。他沒有想到鳳凰原來是有的,而且鳳凰浴火也不只是一個傳奇。它正發(fā)生在眼前。
鳳凰越旋越快,最后只見一個火球在轉(zhuǎn)。火焰裊裊獵獵,直冒數(shù)丈高。空間里一片溫暖,一片芬芳。突然火球“轟”的一聲巨響,光芒頓時閃爆出去。慕白一時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讓人陶醉的香味頓時淹漫了整個空間。
等慕白睜開眼睛時,徐福也在揉著眼睛。他們一同定睛看去時,剛才鳳凰浴火之處空蕩蕩的無有一物,更別提鳳凰了。慕白心下想道:
“都說鳳凰浴火重生,可是怎么就瞬間失蹤了無痕跡了呢?!”
“老神仙,鳳凰憑空消失了,這……”慕白話未說完,徐福已經(jīng)搶說道:
“快!尋找鳳凰珠?!?p> “鳳凰珠?”
“不錯,此珠乃稀世寶物。鳳凰涅槃于此珠,也將重生于此珠!”言罷,徐福已經(jīng)驅(qū)動金毛鯊飛上前去。
慕白的小金毛鯊體小靈活,已跳踉過去,快速地聞嗅起來。忽的,它“嗷嗷”大叫,一邊用角回頂慕白的大腿。慕白會意,眼睛放著光芒,伸出摸去。果然摸到兩枚懸浮的珠子,一枚金色一枚白色,卻都像是透明一般,在手掌里若隱若現(xiàn)。
慕白把雙珠遞給徐福。
徐福雙手顫抖的捧著,兩個眼珠幾乎要冒出來的樣子,上還念念有詞:
“陛下,臣找到了!臣終于找到了!”
慕白冷眼看著他。心里自言道:你就算找到了長生不老藥藥,又有什么用?你又回不去。在這個世界有沒有長生不老藥還不都是一樣。
“陛下!臣說的沒有錯吧。鳳凰是真的存在。浴火重生又會是假?!哈哈哈哈!臣沒有辜負(fù)皇上對臣的期望!”徐福還在顛三倒四的說著:
“陛下!這個小鬼可以作證!我找到了陰陽鳳凰珠!”
慕白覺得徐福太可憐了,特么對秦始皇如此愚忠。他要是知道秦始皇早死了有兩千年了會有什么感想。慕白覺得人老了就像小孩一樣,可這個兩千多歲的老人根本沒有一點癡呆的跡象啊,反而念念不忘使命。忠臣啊忠臣。慕白想得一時失神,忽聽得徐福說:
“小鬼,我們快走!”
徐福話剛說完,金毛鯊群還沒有從醉人的芳香中清醒。忽聽得后面一陣“呀呀”聲大作,慕白疑惑的轉(zhuǎn)頭看時,不由得嚇得臉色一陣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