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一片白茫茫的荒漠上,云凡牽著一個小男孩兒的手背向我朝著前方走去。我一直喊著云凡的名字,但他始終沒有回過頭來,反倒是那個小男孩兒回頭對著我笑,可我卻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眼前的一切就慢慢變得模糊......
早上醒來,一股寒氣從半開著的窗戶飄進來,我捏緊了被子不想起床,又瞇上了眼睛準備睡個回籠覺,不一會兒云凡走到床邊湊近我說著:“小懶蟲早安,起床吃早餐啦。”
我哼哼了兩聲懶懶地說:“你把窗戶關(guān)上吧,太冷了?!?p> “好,那你快起來啊?!痹品舱f完就走到陽臺關(guān)上了窗戶。
我緩緩坐起身,不禁打了個寒顫,又將被子裹緊在身上。云凡走過來把我的衣服放在床上笑了笑就走出了臥室。
穿好衣服我走到窗邊,窗戶玻璃上蒙著一層白白的霧氣,推開窗,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樓下的人工湖上騰著一層霧,有一絲陽光穿過厚厚的云層灑向大地。
工作日,行人們都匆匆地奔向各自的工作崗位,三兩個孩子背著書包追逐著,笑聲回蕩在清晨靜謐的小區(qū)里。
這時來了一條短信消息,我走到床邊,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是古一。
原來他消失的這段時間是回了神秘空間,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他已知曉,對于我的決定他很欣慰,說會一直等著我。
看完他的消息我便刪除了,走到客廳看見云凡正坐在餐桌前,電視里放著實時新聞。
“太變態(tài)了!這人一定是心理扭曲了!”云凡盯著電視有些憤憤地說著。
“你在說什么啊?”我走到他身邊問道,又看了看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一個畫面——黃色警戒線圍住一個小巷子,警戒線內(nèi)濕漉漉的地面上躺著一具尸體,畫面被打了馬賽克,有警察在拍照取證,鏡頭一轉(zhuǎn),有法醫(yī)擰著器具從警戒線外走到尸體旁,巷子口一群人圍著在張望議論。
“這是出命案了嗎?”
“是呀,前天晚上發(fā)生的,在峰城NA區(qū)一個廢棄的工廠區(qū)內(nèi),死者是一個女生,新聞說女生有被X侵過的痕跡.那個巷子是個死巷子,三面都是高高的墻,女生的手腕上還被割裂,殺人犯用血在墻上寫上了一個數(shù)字3,旁邊還畫了個笑臉......”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瞪大眼睛看著云凡說到:“確實變態(tài)!這個女生也太可憐了?!?p> 看了這個新聞連吃早餐的心情都沒有了,我喝下一杯牛奶就有些反胃。
云凡將我送到店里后就去了公司,臨走時再三囑咐我不要一個人外出,有事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可能也是看了早上那個新聞的緣故。
?。ǘ?p> 忙了一上午,閑下來時已是下午一點。八三捧著一個筆記本到了我的店里,脖子上還掛著一臺單反相機,表情有些不悅。
“怎么啦?我的八三姐姐看著不怎么高興的樣子呢?”我拉著她坐到身邊問道。
八三看了我一眼又從包里掏出手機,遞到我面前說:“你看了這個新聞嗎?”
我盯著手機一看,這不就是今天早上在家里看見那個新聞嗎。
我點了點頭說到:“今天早上我就看到了,還因為看了這個新聞早飯都沒胃口吃?!?p> “哎!我們主編讓我策劃一個版面說要對這件事進行深度報道,還讓我下午去現(xiàn)場看看,搜集資料?!卑巳行┛鄲赖卣f著。
“那怎么辦?你去嗎?”
“我不是很想去,你也知道的,我對我妹妹的意外身亡一直有心理陰影的,我真的很害怕見到那種畫面......”八三說著眼睛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鼻子也一聳一聳的。
我握著八三的手認真地說:“八三,你妹妹的事并不是你的錯,那只是一個意外,你沒有必要這么自責,你要走出那個陰影才行,難不成你想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里嗎?還有,對于你們主編的安排我覺得,你其實可以試著先去嘗試做,指不定對你也是一種心理治療?!?p> 八三的淚滾落在我的手背上,些許溫熱,她沉默著,我繼續(xù)說到:“要不我陪你去吧,反正我這兒事情也忙完了,一會兒我陪你去NA區(qū)看看?!?p> 八三這才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我說:“真的嗎?你真的會陪我去嗎?”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她才放心。
?。ㄈ?p> 我們到達NA區(qū)時又下起了小雨,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像冰一樣。
穿過繁華的街道進入一個相對冷清的工廠區(qū),通過手機導航我們走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廢棄的工廠區(qū)。
四下都是廢棄的工廠,工廠附近也有少許住戶人家,大門緊閉。周圍沒有被硬化的道路雜草叢生,有的半人高。
巷子口警戒線還未拆除,巷子里濕漉漉的,青灰色方磚堆砌而成高高的墻,墻邊生滿青苔,很是惹眼。
我們站在警戒線外朝里看,右邊的墻上還殘留著一個數(shù)字“3”,旁邊是一個笑臉,鮮紅的血已經(jīng)凝固成暗紅色,印在這高墻上卻格外顯眼。有雨水飄到墻上,打在血印上,墻上的數(shù)字和笑臉一條一條的血痕往下緩慢地流著,像是一個人臉在哭泣。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兩步。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打起寒顫來。八三的神情凝重,眉頭緊蹙,但還是顫抖著雙手一下又一下地按著快門,嘴里還在唸著什么,似乎是她的家鄉(xiāng)話。
從案發(fā)現(xiàn)場離開后,我們沿著雜草叢生的小路往外的住戶區(qū)走,我好奇地問八三:“你剛剛念叨的是什么???我一個字也沒聽懂。”
八三看著我說:“你當然聽不懂了,是我們那個民族的語言,是為告慰亡者的一些經(jīng)文。”
“噢,好吧?!?p> 從巷子口走到工廠區(qū)外有一個小賣部,門口是一個公交站臺,幾個中年人在等車,也在跟小賣部里的人談論著什么。
我和八三走到小賣部,聽聞他們正在談論巷子里出的命案。
八三走到小賣部買了兩瓶水,然后開口問道:“老板,前天晚上在那個巷子里發(fā)生的命案你知道多少?”
老板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扎著利索的馬尾,眼神犀利地看著我們反問道:“你問這些干嘛?”
八三從包里取出工作證件給老板看,“老板,我是《峰城都市報》的工作人員,我們想對這件事做一個專版報道,需要搜集一些資料,希望您能把知道的都告訴我,謝謝您!”
小賣部老板這才松懈一點地擺了擺手說到:“既然你們是記者告訴你們也無妨。那個女仔是昨天早上旁邊那家老林去他地里翻土的時候路過那個巷子口才發(fā)現(xiàn)的,他嚇得趕緊跑了回家,讓他家兒子報的警,這老林都被嚇得高血壓犯了又住進了醫(yī)院!”老板頓了頓喝了一口熱水又繼續(xù)說道:“前天我回娘家了,昨天一回來就聽說了這件事,我還去現(xiàn)場看了,當時有好多警察和法醫(yī)在取證。聽說還是一個大學女生,現(xiàn)場那叫一個慘烈啊,那女仔的衣服都被撕爛了,嘴里還被塞了一個T子,手腕也被割裂了。真是夠變態(tài)的!這兩天我們這兒的住戶人家都早早地把門關(guān)了,晚上都沒人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