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魏國人還真男人,打起女人來還真不手軟?!比伪扇滩蛔〕靶?,面露鄙夷之色。
褚化臉色一僵,殺機(jī)勃勃的看著任鄙。
“怎么的,要打架嗎,你和那個拿斧頭殺豬的一起上吧?!比伪梢材樕簧?,剛才還未戰(zhàn)個痛快,心里正憋著勁。
正在公孫喜逼問夜影的時候,那些蛇形石管的上方忽然又有一塊磚陷落,露出一個黑森森的洞。
從洞里面不停的冒出陣陣白煙,不一會兒就布滿這間密室。
“是迷煙?!?p> 無瑕反應(yīng)極快,他用衣服捂住鼻子,彎彎的眉頭皺的更深,在暗暗著急。
眾人也都捂住鼻子,一個個神色都凝重嚴(yán)肅起來。
這些迷煙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對于他們這等絕頂高手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但若是時間一久,空氣稀薄,迷煙漸濃,他們也扛不住。
無瑕現(xiàn)在將希望寄托在趙宇身上,趙宇是他安排在外面接應(yīng)的,本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做個萬全之策,沒想到果真應(yīng)驗(yàn),還真是中了大司命的計(jì)。
“諸位,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了,還是先齊心協(xié)力出去再做計(jì)較?!睒芬闵砼缘睦险甙l(fā)話了,他的神色倒是淡然,一點(diǎn)也不著急。
墨離拉了拉任鄙,讓他冷靜一下,任鄙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去四周敲打墻壁,看看能不能尋找到出口。
墨離心中十分的擔(dān)憂白起,隨侯珠離體后,他見到白起的臉色極度蒼白,沒了一絲血色,仿佛大病了一場似的。
也不知道巨子那邊如何了,是否能遇上大司命救出白起。
此次郢都之行,墨家巨子腹朜也來了。不過他是與墨離分開,兩人在一起目標(biāo)太大了。
當(dāng)日白起犧牲自己保全墨家,令腹朜十分感動。安頓好墨家眾弟子后,他便與墨離一前一后出發(fā)來郢都。
他先是暗中去見了蘇秦,蘇秦見到腹朜非常激動。昔年,蘇秦初出茅廬時,曾到秦國游說秦王贏駟。
當(dāng)時贏駟剛剛即位,以甘龍杜摯為首的老世族一心想要復(fù)辟舊制度,廢止商君之法。贏駟無奈下,只得車裂商君以平息老世族的怨憤。
在內(nèi)患大于外患之時,贏駟自然無法聽進(jìn)蘇秦的策略。蘇秦趁興而來敗興而歸,路過崤山的時候,又被盜匪搶劫,若不是腹朜恰好路過救了一命,他怕是沒命走出崤山了。
當(dāng)日的無心之舉,卻沒想到救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鬼谷高徒,也沒能想到蘇秦崛起的如此之快。來到郢都后,聽聞蘇秦也在,于是悄然去拜訪。
蘇秦再次見到救命恩人,非常的激動,當(dāng)知道腹朜的身份更是無比感慨。也就是那時,他決定暗中相助腹朜營救白起。
今夜的行動,腹朜并沒有與墨離一起,二人商議后決定分開尋找關(guān)押白起的隱秘密室。
渚宮本是春秋時期的楚王離宮,和九重臺一樣都是毀于戰(zhàn)火之中。楚靈王興建章華臺后,渚宮也因此閑置也不曾修復(fù)。
大司命早就得到楚王允許,暗中經(jīng)營渚宮,外表雖然依舊破敗,里面花費(fèi)不少心血建造。一者為暗夜提供訓(xùn)練殺手的場所,二者也是作為秘密的牢獄關(guān)押重犯。
腹朜與墨離分開后正在渚宮搜尋著白起的身影,忽然瞧見有人士兵巡邏經(jīng)過,于是閃身躲入一間宮殿中。
這間宮殿全是大大小小的密室,竟然是一間間的牢房。腹朜心中一動,悄然隱身在其中四處尋找白起的身影。
忽然,在宮殿的西南方向的角落,腹朜瞧見最里面的一間密室外有兩名士兵把守。腹朜貼著墻壁而走,悄悄的移身過去。
兩名士兵十分放松,大概是因?yàn)檫@間密室關(guān)閉的犯人已經(jīng)有十年之久,都快活不成了,他們也不知道上面為什么還會安排人把守在外面。
腹朜趁著兩名士兵打盹的時候,快速的來到二人身側(c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人打暈,然后取下鑰匙打開牢門。
這間密室十分的破敗臟亂,四周的墻壁上沾染了鮮血,不過早已干涸,顯得十分暗淡。
在密室的正南方,有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倚靠在墻壁上,他的四肢都被鐐銬鎖住。聽到聲音,他悠悠的抬頭,當(dāng)看清楚來人,他渾身一震。
腹朜感覺十分奇怪,自從來到這間密室,他便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嘩啦啦!”
他慢慢的靠近,當(dāng)男子緩緩的抬起頭引動著鐵鏈嘩啦啦作響,腹朜借助著昏暗的窗外月光剛好看清楚男子的樣貌,心神劇震。
蓬頭垢面的男子,竟然像極了他失蹤了十年的兒子腹光。當(dāng)年他曾打探過腹光的下落,得知腹光曾經(jīng)越獄,被暗夜殺手殺死然后將尸體拋棄至云夢澤。
他曾在云夢澤四處搜尋,一直未曾有腹光尸體的下落。那一年,他無比的失落,心里極度歉疚。
但是在一個月前,暗夜殺手易容成腹光暗殺他,他將計(jì)就計(jì)然后在大司命攻打墨家總院的時候突然殺出,將大司命的計(jì)劃瓦解。
事后,他曾細(xì)細(xì)回想,暗夜既然突然之間偽裝成腹光來暗殺他,或許腹光并未死,要不然他們不會想到偽裝成腹光的身份。
曾多少次幻想著父子重逢,還是沒能想到竟是在此境地。
腹光淚流滿面非常激動,他別過頭去不敢看腹朜,更不敢回應(yīng)腹朜。
“腹光,腹光。你看看我,我是腹朜,是你父親??!”腹朜老淚縱橫,混濁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位墨家的巨子,一直以剛毅堅(jiān)強(qiáng)、正義無私著稱,也不知道多少年未曾落淚,即便是當(dāng)年得知腹光的死訊,他雖然十分傷心卻也沒有落淚,此刻卻是哭的無比傷心,真是聞?wù)邆?,見者流淚。
腹光緩緩轉(zhuǎn)過頭,迎上腹朜熱切的目光,但是他還是低下了頭顱。他對不起腹朜,對不起他的巨子父親,當(dāng)年如果不是他的任性妄為,母親也不會傷心過度,早早離世。
“腹光,對不起,是父親對不起你?。 备箹N見腹光不開口,更加傷心而后跌倒在地,他撫摸著腹光的頭發(fā)和臉龐。
腹光本是壯年,披散的頭發(fā)竟然有不少白發(fā),一雙俊朗的臉龐全是傷痕,一對肩胛骨被鎖鏈穿過,露出森森白骨,腳踝裸露著以極度扭曲的角度耷拉在地上,竟然早已被折斷。
腹朜感覺心里在滴血,腹光這些年來受著非人的折磨,而他這個父親竟然一無所知。
腹朜極度自責(zé),這一切都是他導(dǎo)致的,要是當(dāng)年他能夠多一點(diǎn)耐心,多一些關(guān)懷,也不至于腹光如此的叛逆。
“父親!”腹光終于是忍不住,無聲的抽泣起來,情緒十分的激動。
種種的誤解,無數(shù)的父子隔閡在這哭泣聲中全部消融。腹朜抱著腹光,盡量的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