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僅僅是李清風關(guān)心,楚懷香更加關(guān)注,畢竟這與他密切相關(guān),若能解決《攝魂令》反噬的問題,那就再好不過了。
“之前兩位提到,修習《攝魂令》者均是經(jīng)歷了生死劫難的大毅力者,但恕老身直言,貴教此法恐怕是小道爾,落了下乘?!膘`蛇上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直言是玄陰教所傳修習之法有誤!
“何以見得?”楚懷香皺眉問道,這么多年下來,玄陰教一直都是這樣做的,而且這個方法也是可行的,否則他們也不會費盡心思去選拔圣子和圣女了。
“說此法下乘,是因為小友在用《攝魂令》傷人之時,你也在忍受《攝魂令》給你帶來的傷害,當傷害達到你無法承受之時,便會反噬,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法?!膘`蛇上人分析說。
“既然如此,何為上乘之法?”楚懷香又問,看來他覺得靈蛇上人所言不無道理,否則他也不會有此一問了。
“既然《攝魂令》緣情傷人,那么只要無情便不會受到影響,正如老身吹笛御蛇之時,便不再受《攝魂令》控制?!膘`蛇上人沒有隱瞞,將自己心中所想和盤托出:“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做到‘至情’,只有至情之人,心中才會沒有雜念,沒有雜念《攝魂令》自然也就無孔而入了。”
“無情,至情……”楚懷香反復(fù)咀嚼這幾個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當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此‘無情’之意是讓你在吹奏《攝魂令》之時,做到心無旁騖。心凈了自然就沒有雜念,自然就萬法不侵、萬劫不磨?!膘`蛇上人補充道,無情并非“絕情”,不是叫人六親不認,冷血無情。
靈蛇島一行,楚懷香是否有所收獲,李清風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楚懷香在回來的路上想了很久。
“我們現(xiàn)在去何處?”剛從靈蛇島回來,李清風就問楚懷香,現(xiàn)在該去的地方都去了,李清風一時有些迷茫。
“先回永夜城吧?!背严阍偃妓髦蠡卮鸬?,現(xiàn)在江湖之中并不歡迎他,所以久留只會徒生是非,節(jié)外生枝。
李清風沒有意見,這段時間到處奔波,舟車勞頓,他急需好好休息一番,所以回永夜城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再說李清風和楚懷香一出現(xiàn)在永夜城,乾坤殿和離火宮安排在永夜城附近的眼線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
“諸位,老夫急召大家前來,是因為有探子來報,在永夜城發(fā)現(xiàn)李清風和楚懷香,此時他們正在永夜城盤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節(jié)外生枝,老夫打算與乾坤殿先行一步,圍堵忘情劍和楚懷香,以防他們望風而逃,諸位之后再自行趕往?!币驗橐粫r之間難以召集各江湖中人,所以乾坤殿和離火宮才想出如此計策。
“忘情劍和楚懷香竟然還敢出現(xiàn)?這次定教他們插翅難逃!”
“不錯,有勞宮主和殿主先行前往攔截,我等隨后就到?!?p> “忘情劍和楚懷香三番兩次戲耍我等,不殺之難解我等心頭之恨!”
……
聽著眾人的議論就知道他們對李清風和楚懷香的怨恨有多深,為了不重蹈覆轍,他們都打算兵分兩路了,先讓離火宮和乾坤殿打頭陣,然后再集結(jié)小門小派之人趕赴永夜城與前者會合。
永夜城內(nèi),李清風和楚懷香因為奔波勞累,沒有時間去打聽這些江湖傳聞,所以對于正道武林中人趕赴永夜城一事,他們并不知曉。此時李清風正仰躺著,感嘆道:“還是這永夜城好,沒有車馬喧囂,好生自在?!?p> “都火燒眉毛了,你倒是逍遙自在!”李清風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陣奚落聲,接著李清風和楚懷香就看到林子軒、端木靈和蘇景儀三人從外面走進來,而剛才說話的正是林子軒。
“二哥、三哥、師姐,你們這么來了?”李清風起身,他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林子軒幾人會突然造訪。
“我們能不來嗎?你說你們?nèi)ツ膬翰缓?,偏偏來這永夜城?現(xiàn)在可倒好,乾坤殿和離火宮對外宣稱你們想重振玄陰教,現(xiàn)在正號召武林中人群起而攻之,如今正向著永夜城而來呢!”林子軒說,他們正是因為聽到消息,才連忙趕來通知李清風和楚懷香,讓二人早做準備。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們怎么不知道?”李清風訝然,他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江湖之中已經(jīng)傳遍了,而且此前他們就已經(jīng)來過一次,你們不在,所以安排了探子在永夜城附近蹲點,你和懷香一回來,就有人通風報信了?!碧K景儀說,這次乾坤殿也參與其中,倒教他愧對李清風和楚懷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后者。
“師弟,你是去了深山老林隱居了嗎?怎么連這些都不打聽?”端木靈問道,只要稍加打聽,隨便都能在酒肆茶樓之中打聽到。
“不瞞你說,我和四哥這次還真是去了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之地?!崩钋屣L聞言苦笑,之后他把他們的行程大致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倍四眷`恍然大悟,難怪李清風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呢,原來是去了神醫(yī)谷和靈蛇島。
“現(xiàn)在離火宮等江湖人士打上來了,你們打算怎么辦?”林子軒問,半點憂愁縈繞在眉頭,他一籌莫展。
“能怎么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李清風回答,都到這個地步了,除了面對現(xiàn)實,還有別的選擇嗎?
“你說得輕巧,雙拳難敵四手,你斗得過那么多人嗎?”林子軒不贊同,敵眾我寡,仗不好打。
“我覺得師弟說得對,大不了和他們做過一場?!倍四眷`說,她是站在李清風這邊的,她自幼跟隨靈虛散人學藝,對于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沒有太多認同感,特別是對離火宮完全沒有好感。
“靈兒,這不是胡鬧的時候?!绷肿榆師o奈,事情要是這么簡單就好了。
“不錯,這次是整個武林在討伐懷香和五弟,他們是在和整個武林為敵。”蘇景儀說,舉目皆敵,哪里有那么容易應(yīng)付?
“無論如何,我都站在師弟這邊,他們要動師弟,就先問過我的‘紫鳶’!”端木靈說,如今以她的修為有底氣這么說,經(jīng)過這三年的苦修,她的內(nèi)力修為早已經(jīng)超過李清風,達到了八重天的境界,絲毫不輸于離火宮宮主和乾坤殿殿主。
“師姐,你不必如此,就算是離火宮的離火二祖親至,他們也不敢傷我性命。”李清風說,他不想端木靈涉險。
“少廢話,別忘了我才是師姐,紫竹峰的人豈容他人輕侮?”端木靈心意已決,她這次要和李清風同進退。
“靈兒小姐說得對,我們這次前來,本打算勸你們暫避風頭,但是既然你們選擇死戰(zhàn)不退,我們也舍命陪君子?!碧K景儀附和道,其實他們?nèi)嗽诼飞弦呀?jīng)商量好了。
“多謝二哥、三哥和師姐,既然如此,便讓我看看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究竟有何本事!”李清風說,這話很是狂妄,若放在三年前,李清風定然不會說出這種話。
在這個夜晚,注定無眠,因為明天將會有一場大戰(zhàn),贏了自然萬事大吉,若是輸了,何患不能長眠?
第二天,正道武林的人已經(jīng)將永夜城圍得水泄不通,在玄陰教的大殿前,李清風幾人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正等著武林正道的人進來。
“景儀,你怎么在這兒?還不趕緊過來!”乾坤殿殿主看到蘇景儀也在,不由沉著臉喝斥道。
“師父,請恕徒兒不肖!”蘇景儀以行動表明他要和李清風等人一個戰(zhàn)線。此舉自然吧乾坤殿殿主氣得不輕,令后者直呼“孽徒”。
“殿主莫惱,令徒定是被忘情劍和楚懷香蠱惑了,待我等誅殺了首惡,他自會迷途知返?!彪x火宮宮主此時安慰乾坤殿殿主不要生氣,他把所有過錯都歸結(jié)到李清風和楚懷香身上,接著他轉(zhuǎn)身對李清風說:“忘情劍,老夫勸你速速與楚懷香劃清界限,并助我等誅殺玄陰教余孽楚懷香,莫要執(zhí)迷不悟,給靈虛前輩抹黑!”
“不錯,李清風你莫要一錯再錯!”這時離火宮的弟子見自家宮主發(fā)話了,紛紛出言附和、幫腔。
“放肆!李清風也是你們這些小輩可以叫的?離火宮之人當真不知禮數(shù),我?guī)煹茉趺凑f也是金陵論劍大會上封的‘忘情劍尊’,豈是爾等小輩可以直呼其名的?如此出言無狀,絲毫不將端木世家放在眼里,難道是想讓本小姐提著‘紫鳶’到離火宮走一遭嗎?”端木靈一鞭子抽過去,直接讓出言無狀的離火宮弟子疼得滿地打滾,然后她再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不僅讓離火宮宮主臉色鐵青,敢怒不敢言,也讓正道武林之人噤若寒蟬。
“端木小姐,小輩出言無狀確實有失禮數(shù),但是還請端木小姐規(guī)勸忘情劍尊一二,讓他交出玄陰教余孽楚懷香?!鼻さ钪饕婋x火宮宮主失了顏面,連忙出言幫他解圍。
“不錯,殿主所言有理,還請忘情劍尊以大局為重?!庇辛穗x火宮的前車之鑒,眾江湖中人不敢再直呼李清風姓名,他們害怕端木靈什么時候會一鞭子打過來。
“敢問殿主,楚懷香所犯何罪,以至于為正道武林所不容?”端木靈反問乾坤殿主。
“楚懷香乃魔教中人,更是玄陰教圣子,與正道武林勢不兩立?!鼻さ钪骰卮?。
“他可曾為禍武林?可曾傷天害理?”端木靈又問。
“不曾?!鼻さ畹钪骰卮?。
“既不曾為禍武林,也不曾傷天害理,為何對其喊打喊殺?”端木靈盯著乾坤殿殿主,緊追不舍地反問。
“雖然楚懷香不曾為禍武林,但是他當年在滅玄一戰(zhàn)之中,擊殺了正道武林中人無數(shù),血債應(yīng)用血來償?!鼻さ钪骰卮?,無論如何,他就是不肯放過楚懷香。
“乾坤殿主好品格、好正義、好學識?!倍四眷`怒極反笑,接著她說:“當真好無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滅玄一戰(zhàn)中,正道武林擊殺玄陰教教眾何止千百,這又當如何?”
“你——”乾坤殿殿主沒想到端木靈會突然開罵,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靈兒,殿主好歹是三弟的師尊,你不可如此?!绷肿榆庉p輕用胳膊肘頂了端木靈一下,示意她給乾坤殿殿主留些面子。
“諸位,何必與他們多費唇舌?我們此行只為誅殺楚懷香,至于其他人,若當真冥頑不靈,也休怪我等手下無情了!”這時一位負劍的中年劍客上前一步,朗聲說道,此人正是飄雪劍莊的莊主——飄雪劍尊。
“端木小姐、林少家主,得罪了!”乾坤殿殿主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對端木靈和林子軒說道。
雙方?jīng)]有談攏,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