顥天兀接到消息時,晏嵐帶著一眾尾淄國眾正和白羽鷹對峙,雙方互不相讓。
晏嵐一手扶著躺在地上的介昇的肩膀,一手引靈力入體,隨著靈力在介昇體內(nèi)游走,晏嵐的臉色一沉。
介昇重傷,魂魄缺失,以至于昏迷不醒。
白羽鷹最終是在青酈襖國逮住了褚清漱,押著她準(zhǔn)備回王庭復(fù)命時,恰好被晏嵐他們堵住。
晏嵐要求歸還他的弟子,褚清漱就甩出了這樣半死不活的介昇。
這下他們便更加不能讓褚清漱走了,晏嵐要求將褚清漱交給自己,由他來正清門派。
“雖然傷的是晏掌門的弟子,但事情是發(fā)生在我們地界,我們難辭其咎,必然要帶她回去嚴(yán)懲。就好像一個邪修跑到五大門派的地方殺了一只妖獸,難道晏掌門會把這邪修交給我們處置嗎?”又到了白羽鷹最擅長的辯駁,它又拿腔拿調(diào)了起來。
尾淄國的妖眾與這白羽鷹打過不少交道了,好歹能辯上幾句。晏嵐卻是不行,他身為五大門派掌門,哪曾淪落到要與人口舌之爭,從來都是直接上手碾壓。
如今打不得,說不過。再拖下去顥天兀來了,照樣討不到便宜。
晏嵐只得讓人讓開,等到白羽鷹走后,傳了一封信給門派。大意說,顥天兀目光短淺,只看得見自己一族的利益,有意在鬼族人族之爭中謀利。須得做好打算,以防顥天兀叛變。
他還提出,妖族內(nèi)并非鐵板一塊,大家各有心思?;蛟S可以借此機(jī)會,分化妖族,再由宗門介入挑起它們的爭端。讓顥天兀疲于應(yīng)付,沒有閑心去管鬼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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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宵就地一滾,一道黑影就剛好撲落在她剛離開的位置上,黑影手中的武器順勢就要扎在地上。那人知道塔中每一寸都堅(jiān)硬無比,趕忙收了力,沒讓手中的武器一頭撞斷在地上。
謝宵神識一掃,再次向一旁躲去。這次黑影早有準(zhǔn)備,跟著追了過去,手中握著尖刺朝著謝宵劃去。
正在此時,從旁邊又躥出一人。那人手中拿著一根白棱棱的長刺,擋下了黑影的攻勢,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謝宵看著那根白棱棱的武器,覺得有些熟悉。
一點(diǎn)熒光在救下謝宵的那人身上晃了一圈,計嘉的聲音隨著這熒光一同響起。
“嘶,一點(diǎn)功德都沒加。你居然還減了?!?p> 后一句是對著那個襲擊謝宵的人說的。
謝宵聽了也抽了一口冷氣,回過味來,“你們在用我賺功德?”
計嘉虎著臉:“賺什么賺,我們還賠了功德。這個封余瞎立的什么規(guī)矩,活該不能飛升,凈是缺德事。”
封余在外邊有多得人尊敬,在這里就多招人恨,這些有今生沒來世的人更是毫不忌諱。
謝宵易地而處,此時也很贊同。她不在意計嘉利用她賺功德,只是覺得這樣草率的法子處處都是漏洞,虧計嘉想的出來。
“你當(dāng)我不知道?”計嘉斜了她一眼,“只是要拿外面那一套方法來用,等塔里的人死光幾輪都湊不出來?!?p> .
妖族的王庭不如宗門建筑浩然大氣,但勝在善用自然。
褚清漱跟著白羽鷹,前方景致愈加花木繁盛。妖族王庭內(nèi)闊外疏,如果去見顥天兀,草木應(yīng)當(dāng)漸漸開闊才是。
果不其然,白羽鷹并沒有帶她去見顥天兀,而是將她暫時安置在了一間院落里。
褚清漱推開窗,吹了一聲哨子。過了好一會兒,一只小鳥妖扇著翅膀飛來,落在窗邊。
她在想,顥天兀將自己接回來卻又沒有急著見她,是想先晾著自己故作姿態(tài)呢,還是他真的對于和鬼族合作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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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宵摸著手中的骨刺,這是一根筑基修士的腿骨磨成的,也是之前“救”她那人手中拿的武器。
“這些骨頭你們還有多少?”
謝宵朝著身邊這個名叫劉至的修士問道,她拿的這根骨刺正是劉至的。
“不是很多,每人一根還多一些?!?p> 這些人骨的來源應(yīng)該不少,一個人身上可不止一根骨頭,這里又經(jīng)常有人死,可是他們的儲備卻不多。
“是不易保存嗎?”
“恩”劉至點(diǎn)點(diǎn)頭,他的眼神一直盯著謝宵手里的骨刺,看得出來很是寶貝?!叭怂乐?,骨頭成了死物,碰到塔里的任何一處都會被消磨。即使平時小心保存,時間久了還是會消融的?!?p> 謝宵把骨刺還給他,起身去找計嘉。
“你要人骨做什么?”計嘉問道。
“做法器?!?p> 計嘉一愣,站起身來看著她,“做法器?不是畫符嗎?”
修士畫符都有專門的符紙,品質(zhì)高低不等。若身邊沒有符紙,也可用獸骨鱗甲等有靈力的物品制符。不過難度較大,而且效果也不如符紙。
但是從來沒聽說過用骨頭制成法器的。
“你是邪修?”
“現(xiàn)在算是吧?!?p> “不行,我現(xiàn)在儲備也不多。你想要自己去撿。”
謝宵也不挫敗,說道:“我跟你換啊,你不是想要功德嗎,二十根人骨換他,”謝宵偏頭朝劉至一指,“惡孽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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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一陣嘈雜聲,顥天兀一聽,是褚清漱在外面鬧著要進(jìn)來。
顥天兀把手里的書頁一丟,“讓她進(jìn)來?!?p> 褚清漱一邊走進(jìn)來,一邊說道:“這次借道妖族領(lǐng)地回朱井已經(jīng)耽擱許久了,不日就要起程離開了,特地來向您告辭?!?p> “我們西丘也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F(xiàn)在我讓你走了嗎?!?p> 褚清漱嘆了口氣,“要是妖王有心與我們合作,我當(dāng)然很想留下??上孟駴]這個心思,我還在這浪費(fèi)什么時間呢?”
顥天兀終于正眼看她。
過了許久才說道:“我的確沒想和你們有瓜葛,但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走?!?p> 褚清漱微微一低頭,再抬頭時面上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輕浮的態(tài)度。
“我從門派叛逃,是為了護(hù)送謝丹桓的兩個兒女逃出來。一開始,我只是想讓謝丹桓多欠我一個人情才出手救了他們,但后來我也是真的希望他們能逃出去?!?p> 顥天兀看起來一點(diǎn)不像外界傳言的囂張跋扈,此時認(rèn)真聽她說話的樣子看起來疏離而禮貌。
“但就在西丘邊界上,他們兩個為了讓我逃走,自己沖回了包圍圈中。我現(xiàn)在知道的消息是,謝宵被抓了,不日就要被處決。我得回去,盡最后的力量救她。”
褚清漱出來時還有些不可思議,她萬沒想到顥天兀最后是被這個理由打動的。
她趕緊回去,帶上褪去人身但我小鳥妖湛媛向著朱井南州趕去。
就在褚清漱踏出西丘后沒多久,介昇躺在床上忽然一個抽搐,人醒了過來卻抱著頭痛呼。
晏嵐喂了他一顆清心丸,用靈力慢慢地修復(fù)他受損的魂魄。
介昇剛恢復(fù)一點(diǎn),便抓著晏嵐的手急切的說:“湛媛被褚清漱帶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