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為背,以德為峰,以陰陽為氣,以五行為柄,上可斷天光,下可絕地維。是為圣者之道;以萬民為背,以賢臣為峰,上可應(yīng)天道,下可順地理,中可和民意。是為賢者之道;以精鋼為峰,以合金為背,以森冷為氣,上可斬頭顱,下可斷雙足,中可破腑臟,是為霸者之道?!?p> 朗朗的誦讀之聲在夜晚的山間回蕩起來。
這座山位于晉國的邊界之處,人煙稀少,偶爾有一些路人經(jīng)過。
但是誰能想得到山頂卻有一座簡陋的小木屋,屋門外的石凳之上坐著一白衣男子,男子約二十之齡,已經(jīng)到了及冠之年,但是卻沒有束發(fā),煞是奇異。
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竹卷,口中喃喃自語的道:“好一個三劍之道,當(dāng)今天下風(fēng)云詭譎,列國征伐不休。
如此大爭之世,強者強,弱者亡,凡有血氣,必有爭心。今世之天下諸國并起,唯霸者之道可行天下,那么我就選擇這霸者之道。
爭霸天下!”
他乃是晉國的太子,卻因為一場內(nèi)亂而逃出皇宮,躲藏在晉國邊界的山林之間,猶如喪家之犬一般。
看著這冊竹卷,以及旁邊并排放置的數(shù)冊竹卷,這白衣青年再也沒有任何的遲疑,雙手一推,這些竹卷全部落入了石桌旁的火盆當(dāng)中,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既然你們都不屬于這個時代,那么就都隨風(fēng)而去吧!”白衣青年感嘆一聲,這些竹卷是他無意間在河流中發(fā)現(xiàn)的,記載的全部都是另外一個時空的事情,貌似是一個時空的歷史。
竹卷中有一個時代跟如今的時代很是相像,同屬于戰(zhàn)國,但是他生活的這個時代卻是更加的詭譎風(fēng)云,大小國家不下數(shù)百,有皇朝、王朝、部落……數(shù)之不盡。
更重要的是有幾卷戰(zhàn)策更加的令他手不釋卷。
這些書卷當(dāng)中除了史書、戰(zhàn)策之外還有一卷觀星術(shù)更加的詭異,可以看懂山川大河,日月星辰,國家運勢,天星下凡。
就如現(xiàn)在的星局,晉國運勢這兩年來逐漸衰弱,四大皇朝的運勢越來越盛,五大皇朝之一的晉國已經(jīng)被迫改為王朝,他不得不下山去,離開這陪伴了他五年的山山水水和人兒,為了父皇的托付。
雖然竹卷記載的東西很是罕見,但是他知道這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并且不屬于這個世界,那么除了他之外,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觀看,所以只有燒毀一途,如今他已經(jīng)全部爛熟于心,那么這些書卷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他微微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卻又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一旁的大石之上。
一道靚麗的身影坐在大石之上癡癡的看著夜空里的星星,白衣青年有些擔(dān)憂了起來,箐兒應(yīng)該是很活潑的才是,于是開口道:“箐兒,如果你喜歡這里,那我就不走了,留在這里陪你,你別不開心啦!”
“那如何使得?”
穆箐明白他的意思,心中頓時暖了幾分,“牧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zhì),一定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很危險,你去吧……我會在這里等你回來的。”
看著箐兒通紅的臉蛋,青年笑了一下,這頓時令箐兒羞惱的嘟起了嘴。
“其實我也不想走,但是我有與生俱來的使命。”林牧撓了撓頭,“我是一個男人,就必須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穆箐盈盈的看著林牧,眼中滿是笑意,看了一眼自己坐下的石頭,挪出一塊地方,“牧哥,來!”
林牧心中咕咚一下,看了看箐兒卻見她仰著頭看星空,看不出來是什么表情。
去就去,怕什么!
林牧幾步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倩影的身旁,同事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貼上了箐兒的胳膊,再扭頭一看,箐兒羞的連脖頸子都紅了。
“牧哥……”穆箐輕輕的吁了一口氣,柔聲問道:“你愿意娶箐兒嗎?愿意一輩子對箐兒好嗎?”
林牧看著在月光下沐浴的箐兒,更加顯得秀麗清純,甚至有些仙氣。
林牧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道:“當(dāng)然,你是上天派來救贖我的。”
林牧猶記得五年前他逃到此地時已經(jīng)傷痕累累,若不是遇到了穆箐,他恐怕會成為野獸口中的美味。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穆箐是他的救贖,是陪伴他一生的人。
“真的……真的嗎?”穆箐沒有想到他答應(yīng)的那么快……
笑著看了一眼箐兒,箐兒如今已經(jīng)十六歲了呢!
他將箐兒的盈白小手放入自己的掌心,“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
翌日一早,太陽初升!
“牧哥,你該出發(fā)了!”箐兒紅著臉站在林牧的房門外道。
說是房門,其實就是在門上掛了一塊簾子而已。
“箐兒,進來吧!”
簾內(nèi)的話音傳出,箐兒掀起門簾,入眼的是已經(jīng)穿戴整齊,卻披著滿頭長發(fā)的林牧,箐兒有些微微搖頭,她不知道林牧為什么不束發(fā),一直也不問,她想,或許他有自己的原因吧!
就在此時林牧突然出聲問道:“箐兒,你的梳子帶了嗎?”
“帶了,怎么了?”箐兒有些摸不著頭腦,掏出懷中的木梳子,這把梳子是三年前林牧用木頭雕的,雖然是很平常的木頭,但卻是箐兒最寶貴的物飾。
“現(xiàn)在就是我的及冠之時,就由箐兒給我束發(fā)如何?”林牧平靜的看向穆箐。
“嗯”
穆箐沒有多余的話,她走上前,林牧平靜的轉(zhuǎn)過身,將后背留給箐兒。
穆箐緩緩的撫起林牧的滿頭長發(fā),抬起木梳緩緩的梳理起來,她多么渴望這一刻永遠的靜止,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她的雙眼漸漸微紅,眼中泛起漣漪,卻始終忍著不愿落淚,手中沒有絲毫的停留,她很怕……很怕影響到面前的男子。
梳子沾水之后,輕柔的舒展發(fā)絲,隨后又沾水、又梳發(fā),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著,卻有著自己的盡頭。
隨著最后的收梳,頭發(fā)已經(jīng)束起,穆箐眼睛眨了眨將情緒收起,隱于心底,柔聲的道:“牧哥,好了!”
背對著她的林牧微微點頭,轉(zhuǎn)過頭來溫柔的一笑,抬起手摸著箐兒的臉頰,“箐兒,我的妻,等我回來?!?p> “嗯!”
隨后林牧跟穆箐兒用過早粥,在小屋外林牧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不在遲疑,轉(zhuǎn)頭便向山下走去,沒有再回一次頭,他知道這一回頭他就可能改變決心,他只能告訴自己,這時的離開是為了永遠的在一起。
屋門外的穆箐紅著眼,強止住淚水的下落,也不敢出聲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見,終于是放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