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顧暄妍和楚榮軒一大早就回去了,也沒回東宮,直接就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了,太后好幾日沒見著他倆了,想的呢,連忙招呼著讓人給兩人擺碗筷,還讓小廚房多加幾樣菜。
“怎么回來這么早?”
“想著今兒除夕,有許多事要忙,這不就趕著把他送回來給父皇使喚。”
聽著顧暄妍的話,太后笑著讓嬤嬤給她盛湯,“你也跑不了,我這宮里可等著你剪窗花呢?!?p> “皇祖母這兒還用得著我啊,各宮妃嬪不早就把慈寧宮的門檻踏破了。”顧暄妍給楚榮軒夾了菜,“吃掉,還跟孩子似的挑食。”
太后見狀也不說什么,只是笑著看,用完早膳,顧暄妍就把楚榮軒趕去養(yǎng)心殿了,她陪著太后說話,一會兒宜貴妃還得來和太后商量著今晚闔宮夜宴的事情,太后身子不好,精力不好,所以顧暄妍就在旁邊陪著。
“你多學著點,以后總歸是要給到你手上的。”
“皇祖母可別,還是讓我多玩幾年吧,有您和宜娘娘在,我啊可不摻和,我還是個孩子呢。”顧暄妍把玩著手里的玉如意,這玉是暖玉,觸手生溫,是楚榮軒從皇上的私庫里掏出來的,說這東西放在庫里也是經(jīng)年累月的生灰,不如拿出來給顧暄妍,顧暄妍到了冬日就喜歡拿在手里把玩。
太后笑著指指她,“你啊,就知道躲懶。”太后又瞧著她手上的玉如意,“這東西是從皇帝那兒拿來的吧?!?p> “是,是從父皇那兒訛的,太子說這東西放庫里也是積灰。”顧暄妍笑著把話給太后說了,太后笑得不行,楚榮軒如今是愈發(fā)沒了顧忌。
外頭有人進來報說是宜貴妃到了,太后和顧暄妍就打住了話頭,宜貴妃進來給太后行禮,顧暄妍也給宜貴妃行禮,宜貴妃連忙讓人把她扶起來。
“哎呀,你就好好的坐著,又沒有旁人,不必如此?!闭f著又讓人把禮物拿給顧暄妍,笑著和太后說,“這是前兒內(nèi)務(wù)府拿來的火狐皮,雖說這火狐不如白狐那么稀罕,但是我尋思著太子妃有一件白狐皮的大氅了,過年了,穿件紅色的也喜慶。”
“你有心了。”太后笑著讓嬤嬤給顧暄妍收下了。
“多謝宜娘娘,您這么好,我都不知道回什么禮了?!?p> 宜貴妃笑得開心,“我哪兒需要你的東西啊,你啊,好好養(yǎng)著,我也就放心了?!?p> 顧暄妍知道這話不假,但是到底拿了別人的東西,回去得從庫里尋點東西送給宜貴妃。
顧暄妍正想著這事兒,有些不專心,太后拿了個榛子砸顧暄妍,“想什么呢小丫頭?!?p> 顧暄妍被砸了一激靈,把榛子扔給云溪,云溪拿著給顧暄妍剝了,“皇祖母您干嘛呢。”
“好好聽著,跟你宜娘娘多學學?!?p> “知道啦?!鳖欔彦屓四昧斯P墨過來,記了些內(nèi)容,這些京城里的關(guān)系,有時候她弄不清楚,這會兒正好讓宜貴妃給說清楚些。
“榮惠郡主還沒回呢,這次闔宮夜宴,還是得留個位子?!币速F妃嘆了口氣,“她家的事兒一直沒解決,這次又不知道鬧什么幺蛾子呢?!?p> “那便不讓她們來了,沒得過個年還要不開心?!鳖欔彦麘袘械谜f著,“誰家過年不在自己家里過,這都多少年了都是闔宮過除夕的,都沒讓那些臣子攜家眷進宮了,她算什么。”提起這個榮惠郡主她就來氣,顧暄妍這會兒可是一句好話都沒給。
“好,知道的,那我就安排了?”宜貴妃這話是對著太后說的,太后笑著嗯了一聲。
“既然太子妃都說了,哀家自然是應的。”
安排好這些事情,接著便是把各家的禮單又拿給太后過目,“這些原早就該給您看了,只是前些日子您病著,有些人家家里添丁了,到底是喜事,臣妾就酌情添了一些。”
“你看著安排就行,給妍姐兒說說?!?p> 宜貴妃就拿著給各家的賞賜一一說著,“這各家的賞賜也都是根據(jù)官位分的,皇上那邊自有人盯著,便不必我費心,從后宮出去的賞賜是以太后的名分,往后還得以你的名分再給。各家的誥命夫人的都是要單獨列出來的,不過也不多,畢竟這誥命也不是不要錢的給,還有就是下嫁的各位公主郡主,也都是要額外注意的,既不能失了皇家的體面,也不能太過。就拿你大嫂舉例,她先前封了郡主,只是到底不是皇家的郡主,所以勢必要比和煦,和怡兩位郡主低一些,但是因著家世和你哥哥的官職,她的禮單比她閨中的姐妹們都是高一截的?!?p> 顧暄妍連連點頭,宜貴妃又點點她的額頭,“先前東宮掌事的嬤嬤還來太后這兒問該給哪些人家去禮,畢竟你和太子明面上還分著,實在是不知道以什么名義送,這不這幾家。”
顧暄妍伸頭去看,都是和她有關(guān)系的幾家,“太后讓人著意添了不少,都是單獨封在里面的,以你的名義。”
宜貴妃又說,“要我說啊,你還是趕緊的和太子把婚事辦了,我也好享享清福?!?p> “那不成,您啊后宮管的這么好,我才不接手呢,我還小,管不來?!?p> 宜貴妃話是這么說,但是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執(zhí)掌后宮,說白了就是皇上和太后對她信任,如今太后不管事,皇上一顆心吊在畢方身上,顧暄妍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就知道和太子膩歪,她算得上是這后宮中說話最算數(shù)的人之一了。
“你啊,好了,基本就這些了,你若是還有哪里不懂的就去咸福宮問我。”
“好,多謝宜娘娘教導。”
宜貴妃放下手里的冊子,面色有些為難的看著太后,“臣妾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p>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內(nèi)務(wù)府那邊來問,說是畢統(tǒng)領(lǐng)的春衣不知如何制。”
太后皺著眉頭,宜貴妃連忙又說,“就算有些事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只是到底沒有先例,臣妾不敢擅作主張,這些事臣妾也不好去問皇上,就只能來煩太后了?!?p> 太后也是在懶得想這些事,便問顧暄妍怎么想,顧暄妍笑了,“您管這事兒那是喜愛,我管,那就是逾越了。”
太后指指她,直說她鬼精,讓她只管說就是了,顧暄妍笑了笑,“衣服制式還是按照畢統(tǒng)領(lǐng)常穿的樣式即可,畢竟常年行走在御前,護衛(wèi)皇上安全,料子,自然是用最好的,墨色的就行,繡些云紋即可,不必太顯眼。”
宜貴妃原也是這么想的,只是沒有太后這邊點頭,她也不敢擅自決定,太后也同意了顧暄妍的說法,讓宜貴妃按照這個去做。
“畢統(tǒng)領(lǐng)衣服的事情怎么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說?”顧暄妍有些奇怪,都好幾年了,衣食住行怎么才想起來。
“這些年一直與皇上同住養(yǎng)心殿,又在御前,衣服都是發(fā)什么穿什么,畢統(tǒng)領(lǐng)一向如此,皇上也沒想起來,這就耽誤了。”皇上能想起來才怪,畢方的寢衣都是穿的皇上的。
“嗯,吩咐下去吧,按照這樣的做,一年四季與皇帝一樣便是?!碧蟋F(xiàn)在也不想管皇上和畢方那點事了,自己兒子自己疼,這么多年,皇后走的早,他心里苦,能有個貼心的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