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要先祭拜祖先,皇帝帶著七位皇子一塊去,哪怕是三皇子被罰著跪了一宿,今早也是一絲不茍梳洗得干凈。
皇帝看著先皇的畫像,不知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便讓其他人先回去了。皇上呆到快用午膳才出來。
“皇上,太子還在養(yǎng)心殿等您呢。”王雨扶著皇帝上了輦轎,皇上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輦轎便往養(yǎng)心殿去。
楚榮軒在養(yǎng)心殿里等了許久才見,茶都喝了好幾壺了皇上才回來,楚榮軒見皇上回來了連忙站起來立在一旁,“父皇?!?p> 皇上看到他就來氣,“你干的好事!”
楚榮軒自然是知道皇上說的是昨晚的事,“皇祖母已經(jīng)說過兒臣了?!?p> “你皇祖母說過了朕就說不得了?”皇上差點沒把茶盞摔打楚榮軒身上,楚榮軒乖巧的搖頭。
“整天凈鉆營這些有的沒的!”
楚榮軒就站在那里挨罵,并不說話,皇上還是氣得慌,“昨兒夜里蕭含霜上吊自縊,被人救下來了?!?p> 楚榮軒挑眉,“父皇,你可別被她騙了。去年她便查到妍姐兒了,還故意把消息遞到蘇州,去年這事兒過了,皇祖母宮里處置了好幾個人。”
“朕知道?!?p> “兒臣實在不想放一個活生生的威脅在身邊?!?p> “說起來,你若是娶了蕭含霜也未必不可。”
“父皇,當年您娶姜氏,也是這么想的嗎?”
皇帝聽了這話抬眼看著楚榮軒,楚榮軒并不畏懼的跟皇帝對視,過了一會兒皇帝菜收回視線,“你管好你自己?!?p> 楚榮軒便沒再說什么。
“皇上,得去慈寧宮了?!?p> 新年得去給太后請安,還要陪太后用膳。
皇帝便和楚榮軒一道去了慈寧宮。
春節(jié)這些日子,皇帝日日都去陪太后說話用膳,很是殷勤,倒是一連多日沒召見姜貴妃,給了姜貴妃好大個沒臉。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
民間十五晚上有元宵燈會,宮里也有,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去御湖里放花燈,很是好看,太后,皇上和各宮娘娘每年也來看個熱鬧。
養(yǎng)心殿里王雨正和皇帝說著畢方一臉凝重的進來了。
“怎么了?”皇上正在看內(nèi)務(wù)府送來的花燈,聽見王雨小聲稟報,便隨口一問。
過了好一會兒沒聽見畢方說話,皇上好奇的轉(zhuǎn)頭,“怎么了?”
畢方這才看著皇上說,“余將軍,戰(zhàn)死?!?p> “什么!?”
“剛才傳來的戰(zhàn)報,除夕有一小撮北齊人屠了一個村,余將軍帶兵追擊,沒想到是陷阱,余將軍和五百士兵戰(zhàn)死。”畢方重復(fù)了方才的戰(zhàn)報。
皇上險些站不住,王雨連忙把皇上扶到榻上坐下。
“尸首呢?”
“幸而副將覺著不對,帶著人趕了過去,五百余人的尸首都沒被帶走?!?p> 過了好一會兒皇上才緩過來,“王雨傳內(nèi)閣的人和幾位皇子入宮議事,這事兒嘴都閉緊了,不準告訴太后,再把長公主和駙馬宣進宮?!?p> 王雨應(yīng)了一聲便下去安排了,畢方站在皇上的身旁,“畢方,去查,余賢不是這般不穩(wěn)重的人。更何況入冬以來北方一向缺少糧草,他們哪里能有那么多人來做這個事!”
“臣接到戰(zhàn)報就安排一部的人去了?!碑叿匠谅曊f道,“皇上,或許是他們按耐不住了。
“這些都暫時別想,現(xiàn)下最主要的是得有人去接余賢的擔子,北邊這個時候不能出事……”皇上一邊說一邊想著。
楚榮軒就在宮里,聽說要議事,問了怎么回事小太監(jiān)說不知,楚榮軒問了皇上在養(yǎng)心殿,便直接去了養(yǎng)心殿。
“父皇?!?p> “坐。”
楚榮軒依言坐下,看了畢方一眼,畢方搖搖頭,楚榮軒便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皇上說,“畢方,你說吧?!?p> 畢方便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楚榮軒一時之間不敢相信,“父皇,表哥他,他怎么……姑姑知道了嗎?”
“已經(jīng)讓人去通傳了?!碑叿皆谝慌哉f到。
不一會兒長寧長公主和駙馬都來了,皇上急著去乾清宮議事,便讓楚榮軒留下把這個事兒說了。
聽到余賢戰(zhàn)死的消息,長寧長公主生生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險些沒瞞住太后那邊。
駙馬強忍心中悲痛把楚榮軒請到一邊,“太子殿下,臣想去邊關(guān)接他回來。”
“姑父放心,我會跟父皇說的,請您和姑姑務(wù)必保重?!背s軒給駙馬行了個禮,“表哥是為大楚才被人算計的,此事定不會就此罷休,請姑姑和姑父放心。”
駙馬側(cè)過身不肯受全禮,“多謝太子。”
楚榮軒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去了乾清宮。
乾清宮里姜相和秦國公吵得不可開交。
“當務(wù)之急是要派人過去接管兵權(quán),而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秦國公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余將軍是長公主殿下唯一的兒子,這個時候若是不給個交代如何是好!”姜相在這邊故作深明大義,在場的誰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三皇子除夕夜出了那樣的事情,若是能借此機會撈個監(jiān)軍的名頭,回來之后他的聲望不是水漲船高嗎。
皇帝陰沉著臉看著其他人,內(nèi)閣大部分人都贊成先調(diào)查余賢之死,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秦國公直接破口大罵。
“你個老匹夫你懂個什么???!你懂行軍打仗嗎?你不懂!戰(zhàn)場瞬息萬變,沒有了將軍統(tǒng)領(lǐng),北邊現(xiàn)在就是個大窟窿!現(xiàn)在不想著趕緊找人頂上,你還在這個給我扯什么調(diào)查,我可去你奶奶個腿的!打到北齊老家不就知道了嗎!”
姜相被罵的臉都黑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又不能跟秦國公爭論,若是掙起來了,被皇上厭煩,那才是得不償失。
“如今朝廷里可沒幾個人能擔統(tǒng)軍之職,莫非秦國公還想再往上走走?”有人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皇帝聽了這話看了那人一眼,秦國公嗤笑。
“領(lǐng)兵打仗我在行,跟你們耍嘴皮子我可不在行,,你不就是想說我還想領(lǐng)那軍功嘛,得了我也就明擺著告訴你,我沒那個封王的心思,你也別急著反駁我,你們放著北邊這個大窟窿不去堵,我看你們才是有謀逆之心!”秦國公一張嘴叭叭叭的跟著姜相那邊吵,他說自己不擅長嘴皮子功夫,可是這話可沒少說。
“秦國公說笑了,我等不過都是圍著為著皇上的聲譽考慮,畢竟余將軍是皇上的外甥不是。”姜相要笑不笑的說著,秦國公喝了口茶,看了姜相一眼。
“你個老匹夫別逼我繼續(xù)罵你,為著皇上的聲譽考慮?這北邊要是出點什么事兒,你讓天下人怎么看皇上?說皇上為了私情不顧天下百姓?”秦國公現(xiàn)在都想把姜相拉過來打一頓。
“秦國公,你這話說的……打仗得有銀子不是,戶部如今可沒多少銀子啊……”戶部尚書又出來哭窮,按理來說大楚算得上是國富民強了,但是戶部那幫人一副你要錢就是要我命的德行,這么多年一直如此。
秦國公笑了,“尚書大人說笑了,這天下賦稅都在戶部,若是戶部沒錢,那這錢去哪兒了?”
戶部尚書見秦國公這么說,便掏出算盤,“來來來我給你算算,去年修河道,秋狩,西北蝗災(zāi)賑災(zāi),還有零零散散的什么整修行宮啊……”
“都給朕閉嘴?!睉舨可袝炖锬钅钣性~,被皇上打斷了,打算盤的聲音戛然而止,皇上看了他一眼,戶部尚書連忙閉嘴,皇上又說,“顧愛卿,你來說?!?p> 顧德欽拱拱手,“臣以為秦國公所言極是,軍中一日不可無統(tǒng)帥,此事還是要盡早決斷,另外,余將軍的事也得查,若是真有宵小作祟,必要嚴懲,軍中斷不能容這樣的人?!?p> “宣平侯?”
“臣附議。”
秦國公定遠侯等一干人附議,皇上又把目光轉(zhuǎn)向皇子們。
“老大?你怎么看?”
“兒子于行軍打仗一道不是很精通,兒子就不班門弄斧了。”
皇上點點頭放過他,其他的幾個皇子都這么說,連太子也只是附議顧德欽的話,皇上臉色很不好看。三皇子卻站出來、
“兒臣以為,朝中目前無人能擔任一軍統(tǒng)帥,應(yīng)當有監(jiān)軍一職,以防范統(tǒng)帥經(jīng)驗不足決策失誤?!?p> 姜相隱蔽的笑了一下,他也正是此想法。
三皇子的話很好的緩解了皇上的情緒,但是皇上臉色還是不好,“我大楚尚武,你們身為皇子竟如此憊懶!”
幾位皇子連忙跪下請罪。皇上半晌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殿內(nèi)無人說話,眾人大氣都不敢出,過了一會兒皇上才說,“從明日起,每日下午都給朕去習騎射!”
皇上這話剛說完楚榮昌楚榮林就哭著臉,他們倆孩子都有了竟然還要去習騎射,真是人間慘劇。四皇子等人倒沒什么,他們本就還有騎射課。
“秦國公任北疆統(tǒng)帥,云麾將軍李辭暮暫接任副統(tǒng)領(lǐng),三皇子楚榮澤監(jiān)軍。”
三皇子能的到監(jiān)軍一職心里還是很得意的,但是一想到要跟李辭暮那個冤家做同僚,他頓時有苦說不出,姜相自然是知道的,便站出來說。
“陛下,云麾將軍一直在東南,臣怕小將軍會不適應(yīng)北疆……”
“姜相說笑了,此去是行軍打仗,并不是游山玩水,軍令如山,我想云麾將軍必然會適應(yīng)的很好的?!毙胶钫f到,姜相頓時有些訕訕的。
這些武將,看不順眼你就是看不順眼,根本就說不通,想交好卻不得其法,更別提因著李辭星的婚事直接把宣平侯得罪了個干凈。無法掌控兵權(quán)讓姜相很是著急。
此事議定,秦國公和李辭暮第二日便出發(fā)了,隨行隊伍里還有一個人,孟澤,太子那天晚上跟皇上求了個恩典,皇上應(yīng)了,太子便把孟澤托付給了李辭暮。
雖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但是秦國公等人只是去任上,是否要反擊還得看看情況再說。戶部開始籌備糧草,稍后便發(fā)往北疆,三皇子隨糧草一道往北疆去。長寧駙馬也隨行一道去把余賢的尸首帶回來。
溫知寒
晚上不一定有,過了十點還沒有可能就沒有,今天有點累,就寫的有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