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回禹山
寬闊的河面上霞光粼粼,晨霧飄渺,一位十五六歲的清麗少女立于船上,她左手抱著一個黑色包裹,右手拿著一幅面具。
她是陳也行的師妹鐘念,早上醒時不見師哥的身影,但卻收到一份師哥的書信,她手上的那幅面具就是她師哥留下的信物,那是她在小鎮(zhèn)廟會上送給他師哥的。
師哥不辭而別,信上都是一些道歉的話,說不能陪她回禹山了,請求她原諒,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并且把佩劍留給了她。
鐘念最后看了一眼那條通往小鎮(zhèn)的路,轉(zhuǎn)身時已滿眼淚光,神情失落,他師哥如五年前一樣,說消失就消失。年邁的艄公老伯嘆息一聲,問她是否再等等,她搖了搖頭,說不等了。
老伯心里特別自責(zé),是他慫恿陳也行帶她去鎮(zhèn)里過夜的,但沒想到現(xiàn)在的年輕人這么不負(fù)責(zé)任,對小姑娘始亂終棄。老伯心情不甚好,雙手用力一撐桿,推動小船迅速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躲在岸上的陳也行目送小船離去,船上師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縹緲的晨霧之中,他心情同樣不佳,奈何造化弄人身不由己,他給師妹的承諾注定食言。和他一起來的徐七喜拉了呆愣的他一把:“別傻站了,回去吧?!?p> 兩人回客棧和魏丞空匯合,魏丞空徐七喜師徒兩人有另外的任務(wù),因此先行離開,沈良的尸體交由魏丞空處理,陳也行則獨(dú)自返回長生教。
然而,在沈良的記憶中,長生教還在禹山留有蹲守的弟子,防備的就是禹山派的幸存者回山,師妹如果回禹山,等待她的將是提前設(shè)置好的陷阱,所以陳也行不能坐視不管,他必須比師妹先回禹山,他以沈良的身份,或許能救下師妹。
陳也行花光身上僅有的積蓄在小鎮(zhèn)上買了一匹好馬,星夜兼程奔向禹山,他根本不會騎馬,在馬背上被顛的頭腦發(fā)脹,胸口發(fā)悶。他師妹走水路,預(yù)計明日傍晚將抵達(dá)禹山,以他現(xiàn)在的騎馬速度,時間上勉強(qiáng)趕得及。
陳也行不知道自己在路上吐過多少次,只知道自己趕到禹山時,已經(jīng)累的幾近虛脫,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臨近傍晚,望著茫茫多的蜿蜒于山道上的石階,陳也行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禹山派坐落于海拔極高的禹山主峰金頂峰!
雖然金頂峰這個高度換成高修為的修者根本不算什么,但對于此時的陳也行來說,簡直要命,他的馬根本上不去,已經(jīng)虛脫的他只能徒步爬行,他無力地坐在起始石階上,打死也要先休息一下。
但陳也行也沒辦法休息太久,天色已經(jīng)向晚,如果天黑了,上山將會更加艱難,他不確定師妹是否已經(jīng)先行上山,因此僅休息了十分鐘,他便開始了艱難的跋山之路。
禹山風(fēng)景秀麗,山勢巍峨,沿途奇景迭出,有氣勢恢宏的高山瀑布群,有形態(tài)詭異的深壑幽谷,但陳也行卻無心欣賞,他邁著顫巍巍的腳步,一步步往上爬。
一個時辰之后,夜幕已經(jīng)低垂,漫天星斗密布,陳也行躺在一塊平坦的巨石上,貪婪地呼吸著清涼的空氣,忍受著小腿時不時傳來的抽搐感,他實(shí)在走不動了,此時的他距離禹山派山門還有一個時辰的距離!
也許是因?yàn)橛杏砩脚傻淖o(hù)佑,這一片山林特別寧靜,無其他猛獸出沒,陳也行放松地躺了很久,整個人舒服了許多,小腿已無抽搐感,他艱難的作出決定,打算起身繼續(xù)前行,但他卻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陳也行所躺的巨石立與路旁,高出路面一丈多,他是順著旁邊的一顆樹木爬上去的,此時已來不及下來躲藏,他整個人緊貼在巨石上,大氣都不敢喘。如果來的是他師妹,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沈良,她應(yīng)該會殺了他。
陳也行隱蔽在夜色下,緊張地聽著腳步聲逐漸逼近,但聽腳步聲的密集程度,似乎并不是一個人!
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開口:“秦師兄,你覺得我們這次行動是為了什么?”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回道:“禹山是小門派,與我們無冤無仇,莫名其妙的,誰知道呢!”
“看來只有長老們知道了,”那人轉(zhuǎn)了一個話題,“聽說逃出去的就只有禹山掌門和他女兒?!?p> “嗯,還有禹山派的二弟子羅霄神秘失蹤了。”
“除了禹山掌門,也就羅霄修為還行,其他弟子不堪一擊,你說師父讓我們守在這里,禹山掌門鐘巖和他女兒真的會回來么?”
“應(yīng)該不會,前去追殺的師兄弟有十余名,他們根本逃不掉。”
“那我們守在這干嘛?”
“這個就不知道了,最后上去查看一遍,反正過了今晚我們便回去復(fù)命?!?p> “好吧,對了,你見過鐘巖他女兒沒有,聽說叫鐘念,挺漂亮的,死了真是可惜了呢?!?p> “她只有十五六歲吧,怎么,剛剛怡紅樓的姑娘你還沒過癮,想試個嫩的?”
“搞得你不想試一樣!別忘了,我去怡紅樓還是你帶的呢!”
兩人猥瑣的交談聲漸行漸遠(yuǎn),陳也行確定這個距離不會被兩人察覺,然后爬下巨石,悄悄尾行。
這兩人是長生教龍隱峰弟子,修為不弱,雖然不知道師妹的修為具體如何,但陳也行還是覺得這兩人的修為要高出師妹一截,因此陳也行絕不能讓師妹遇上這倆敗類。
即使現(xiàn)在陳也行沒有修為,但作為后起之秀的沈良,實(shí)力可比這兩人強(qiáng)上太多,他以沈良的身份,震懾這兩人綽綽有余,必要時他同樣可以讓他們滾蛋,魂穿第一天,當(dāng)面對身份不明的徐七喜時,他就是這樣做的,畢竟這個世界強(qiáng)者為尊,所以他尾行的風(fēng)險并不大。
潛伏在夜色下,陳也行和前面兩人始終保持安全距離,亦步亦趨,原本疲憊不堪的他,在英雄救美的自我臆想中腎上腺素直線飆升,一點(diǎn)都不疲憊。
路旁的草叢中蟲聲繁密,月光灑滿山間,遠(yuǎn)處的樹林,頂上載著銀色光華,花香在寧靜的夜間悄然四溢,間或傳來宿鳥的鳴叫,這個夜晚可謂相當(dāng)靜謐。
陳也行跟著前面兩人行進(jìn)了大約一個時辰,禹山派殘破的建筑輪廓開始浮現(xiàn),這些建筑比陳也行預(yù)想中體量更大,他原以為能被輕而易舉覆滅的門派,肯定是那種落魄的小門派,沒什么家產(chǎn),但禹山派絕對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那種門派。
只是偌大的禹山派在長生教發(fā)動襲擊時被人縱火,數(shù)百年的基業(yè)毀于一旦,如今陳也行看到的只是一片殘垣斷壁,身為現(xiàn)任禹山派掌門的他看著無比痛心,如果重建門派,他需要很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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