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縣令之死
樊獻民暗地里做的買賣,皆已傳到了耀和帝的手中。
在魏的探子也傳回了一些消息,魏這兩年的軍事力量突然大幅度上升了,即便只能算做大周國的鳳毛麟角,但也不容小覷。
居安思危是一個大國應(yīng)該時刻謹記的,不然他日被虎視眈眈的螻蟻分食,再明白也已晚了。
“將朕的寶劍送過去吧?!币偷劭赐昝苄牛圃沼圃盏啬闷鹱郎系募糇?,修起了花來。
齊公公應(yīng)聲去那掛在正門的寶劍,差了名侍衛(wèi),命其速速送去樊城縣。
“齊公公,你跟朕有多少年了?”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人邊剪著花邊問著。
聽主子詢問,齊公公忙的躬身答道:“回皇上,老奴跟您已快有半載。”老實的回著,卻不敢妄揣圣意。
耀和帝聽著拿著剪刀的手頓了頓,后又繼續(xù)修剪,“半載了啊……朕也老嘍。”
齊公公只覺得頭皮一緊,歷朝皇帝最忌諱的就是“老”字,突然想到幾日前,二皇子送了些美酒給他,而他也正好那么幾口,莫非被圣上發(fā)現(xiàn)了?
現(xiàn)在東宮暫時無主,宮里的皇子暗地里都有一些動作……
想到這齊公公忙的跪地附身,哭喪著臉哀聲道:“皇上,老奴知錯了!”
“你何錯之有啊?”耀和帝面帶笑容的放下手中的剪子,手輕輕觸摸著帶著紋理的綠葉。
“老奴……老奴不該收二皇子送來的酒?!背匀说淖燔浤萌说氖侄蹋蘸蠖首佑惺孪嗲?,他定是不能旁觀。他……是老糊涂了啊!
耀和帝大笑了幾聲,“齊公公,你這話說的就顯得朕太小氣了。”
主子的笑聲爽朗依舊,齊公公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二皇子的祖父是左相莫成海,如今左相大肆的安插門客入朝為官……
“老奴知罪,還望圣上再給老奴一個機會?!爆F(xiàn)在朝中的局勢不同往日,一些愛好還是得收好。
耀和帝看了看伏跪在地的人,太久了,他都忘記了自己以前是何模樣了。
“下去吧?!痹捳f到了,懂不懂就另當別論了。耀和帝罷了罷手道。
齊公公暗松了一口氣,謝完圣意后便退下。殿門之外的冷風刮在自己的臉上時,才確認自己還活著。
再兩日之后收到寶劍的秦玉已明白圣意,打算著順藤摸瓜順著樊獻民繼續(xù)往上查時,暗中跟蹤樊獻民的侍衛(wèi)卻回報樊獻民一家老小全都被毒死了。
秦玉大驚連忙趕去樊府,何止是樊獻民的親人,全府的下人均被毒害。
“大人,往日未時末刻,這縣令定會準時從家里出發(fā)前往縣衙,可今日屬下等了許久卻不見人影,又到了酉時初刻,后門沒有小廝外出采購,屬下便覺得有異。”
“最后屬下翻墻而入,府里已是此般慘景。”侍衛(wèi)將巨細都一一告知秦玉。
看著癱軟在靠椅上死不瞑目的樊獻民,秦玉眉間緊皺,對方的動作比他想象的還要快很多!
“大人,在后廚抓到一名行為鬼祟的男子?!遍T外的侍衛(wèi)邊說著邊推了一名中年男子進來。
那中年男子在見到樊獻民時,不顧侍衛(wèi)阻攔的走了過去,神情乖張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尖,看著秦玉突然尖叫道:“他死了!”
“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嘴里念念有詞,神態(tài)卻不適一個正常人所展現(xiàn)的。
一侍衛(wèi)見此上前揪起他的衣襟,“你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目光游離著,完全無視侍衛(wèi)嚴肅的神情,大笑了幾聲,又繼續(xù)念叨:“娘子……娘子……我終于給你報仇了……報仇了……”
秦玉神色微凝,示意侍衛(wèi)松開中年男子,對著中年男子道:“報仇?樊府上下是你殺的?”
那中年男子似是沒有聽到秦玉的話似的,嘴里不知在念著些什么,四處張望著,最后視線定在了門口的一名侍衛(wèi)的身上。
應(yīng)該是侍衛(wèi)身上的佩劍。
秦玉正要開口命身旁的侍衛(wèi)去攔下人時,那中年男子已一把抽出侍衛(wèi)的劍,大喊了一句“娘子,我來陪你了……”,血濺到了門上,人已倒地沒了氣息。
秦玉看著倒地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屋子里被毒死的樊家老小,兇手自動現(xiàn)身,依據(jù)他適才所言的,是為了給他妻子報仇?
叫了幾名城里的人來認一認中年男子是何人,幾人皆言此人是李家的傻兒子,兩年前在外游蕩救了名貌美女子,那女子為了報恩后嫁給了他,女子也是個心善的,盡心盡意的照顧著自己丈夫,日子也是過得恣意美滿,羨煞了旁人,李家的傻兒子病情也漸有好轉(zhuǎn)。
可好日子不長,就在一年前,樊獻民偶遇正在買菜的李氏,樊獻民好色是出了名的,派人暗中打聽了李氏,以著憐惜佳人的由頭欲納其為自己的第四房小妾。
李氏自然是不從,在掙扎間不小心摔倒,腦袋撞到臺階的尖角,人就這么沒了。
李家的傻兒子自那之后性情大變,整日沉悶坐在李氏死的地方……
這些事都是樊獻民常做的腌贊事,只不過在欽差前來視察時才消停了一些。
前因后果,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到一絲的毛病。
邊聽著侍衛(wèi)匯報,秦玉轉(zhuǎn)了幾圈手中的茶杯,不不由暗笑,這樊獻民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收到尚方寶劍之后死了。
就在這時,吳際白也回來了。
“大人,我又去看了樊獻民私設(shè)的幾處工坊,那里已人去樓空,只??占茏右粋€!”吳際白風塵仆仆地走進書房。
秦玉早就預想到,只帶著一些印證了自己的想法的驚訝。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處理?”吳際白雙手抱于胸前。
秦玉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等新任縣令到任,回京城?!庇行┦虑?,在這是解決不了的。
“那小嫂子怎么辦?”他可是聽說了那女子可不是簡單人家的姑娘。
“自然是……”秦玉微噎,后面自信已變成自負的話卻說不出來。
吳際白繞有興趣地看著自家表兄,想要靜聽下文。
正了正色,眸中帶著冷意的看了過去:“與你無關(guān)!”
吳際白聳了聳肩,撇嘴道:“自然是與我無關(guān)。不過那姑娘挺合我心的……”
“你敢!”
預料之中的怒斥,吳際白調(diào)皮的朝著表兄揮了揮手,這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秦玉氣極,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面色卻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