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改納劍為拔劍,劍是手臂的延展,像子彈一般離開了地面,只留下身后雪水帶著塵土飛起,只見這錦衣少年如同一條游龍,在空中步步踏出八卦金光,游走在四人之間,四劍點(diǎn)出,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岸邊被雪輕輕壓彎的蘆葦之上,這四人也隨著少年的落下,也從空中跌落。這一切不過瞬息之間,速度之快,肉眼只能看到八卦金光的閃爍,便再也無法看到其他。
這四人中的大漢被刺中眉心,當(dāng)場斃命;道人模樣的人被刺中腹部,摔落在雪水里,用蒲扇掩面,左手捂著傷口;拿著長槍的矮子被刺中心窩,摔倒地上,吐了幾口血便撒手死去;狗油胡子被刺穿腰椎骨,趴在地上,滿眼不甘心,兩把短劍死死握著,不能動彈。
少年從蘆葦上跳下,緩緩提劍走到狗油胡子面前,狠狠的盯著他,雖然狗油胡子滿眼不甘,帶著恨意,少年內(nèi)心毫無波動,手腕一抖,血光飛散,少年的半邊臉全是血花,劍身的血緩緩滴落,狗油胡子的眼里仍然帶著不甘和不相信,但也只能保持這個樣子了。
少年轉(zhuǎn)頭便把殺意射向那道人模樣的人。
“你不能殺我,我乃荊州蒯羽,蒯家人,我們可是劉刺史的人,你若殺我,劉刺史定會追殺你,我蒯家三位哥哥也定不會饒你!”蒯羽驚恐的看著少年,極度的恐懼讓他極度憤怒的吼著。
少年一言不發(fā),只是提著緩緩滴著血的勝邪劍,慢慢走向蒯羽,每一步都是宣告蒯羽的死亡。
“求……求你別……別……殺我,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告訴你,我有錢,我都……都……給你!”蒯羽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懼了,大聲的哭道,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少年將劍尖指向蒯羽,點(diǎn)點(diǎn)的血滴落在蒯羽的臉上,眼神殺意正濃,“你都知道什么?”
“荊州的事情我都知道,小公子您盡管問,我絕不隱瞞,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蒯羽的眼睛里全是恐懼和求生的欲望。
“你這功法怎么回事?”少年看著蒯羽的眼睛,冷冷的問道。
“功法?您說那融入刀浪中的烈火嗎?”蒯羽不解的看著少年,不過一瞬便反應(yīng)過來,“那是我們南郡蒯氏打造的法寶,名叫熾焰扇,可以給別人的真氣中注入烈火,使得他的功力更強(qiáng)幾分。”
“哦?法寶?有意思!”少年嘴角一咧,漏出深深的邪笑。
“小公子您喜歡?拿去,我覺得這個扇子更適合小公子您的氣質(zhì)。”
“哼,那三人的功法又如何?”少年冷哼一聲,順手接過蒲扇。
“拿偃月刀的是大哥,練的是破風(fēng)刀法,已經(jīng)半腳踏入仙術(shù)境界了,能劈刀斷水,勢大力沉,以運(yùn)氣馭風(fēng)見長;拿長槍的是三弟,拿的是奔雷槍,使得是落花槍術(shù),大開大合,直來直去,槍槍犀利,直搗黃龍;拿雙劍的是四弟,平時(shí)吊兒郎當(dāng),沒個正行,正經(jīng)時(shí)比較難纏,速度極快,一手極光劍法也是幽魅一般?!必嵊鹫f完看著少年若有所思,怕少年不悅,補(bǔ)了一句,“不過,都不是小公子您的對手啊,我早就不想和他們混在一起了,哎!”
“你們說的和荊州劉表有關(guān)又是什么意思?”少年心中不悅,說是兄弟,見局勢不對,變臉還是真的快!
“劉景升那老賊,拿了董賊的金牌令箭,成了荊州刺史,一來荊州就拉攏我們蒯氏,我大哥二哥都在他的帳下,就讓我來洞庭一帶招賢納士,說是招賢納士,不過是給他找能做臟活的人罷了,呸!”蒯羽說起劉表居然是如此嫌棄,仿佛自己與他們不是一路人一般。
“哦?聽起來,你對現(xiàn)在的荊州刺史很有意見??!”少年不由的好奇起來。
“可不是嗎,那王叡被孫府君殺了后,本該我們蒯氏坐這刺史之位的,哪輪得到他劉景升??!”蒯羽一臉厭惡。
“我再問你,你們蒯氏是南郡名族,可知道這洞庭湖里有一條蛟龍?這湖心又有什么不同?”少年見這蒯羽似乎知道些東西,而且又是南郡大族的人,便問出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
“這個我聽家里老人說過,這洞庭湖又叫云夢澤,湖底有龍,名為蒼羽蛟,已居八百多年,據(jù)家中古書記載,蛟龍之睛名白珠,不可食,觀之有異,戴之清心明目,可予異獸吞食,得異變,或過江無痕,或力大無窮。湖心有啥不同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傳聞這洞庭湖方圓之內(nèi)有仙人,小的我德行道行都不行,沒有見過,也不知是真是假。”蒯羽一聽這個問題自己以前聽過看過,一下子來了精神,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給說了出來。
“所言不假?”少年手中的劍握的更緊了。
“句句屬實(shí),小公子,您想問的都問了,能不能放我一馬?”蒯羽乞求的看著少年,不過眼里卻閃過一絲狡黠,他想著,只要放過我,立馬去找救兵,追殺你小子。
“好,信你一次,不過,為虎作倀,欺霸鄉(xiāng)里,我今日要替你們蒯氏清理門戶!”話音剛落,手腕一抖,一劍封喉,只留下蒯羽不敢相信的看著少年。
少年抖動劍尖,將劍上的血跡震去,收劍入鞘,輕輕閉上雙眼,在這尸首間感受剛剛戰(zhàn)斗的戰(zhàn)意和細(xì)節(jié),片刻之后,少年抬起眼皮,跨過尸體向著小稚離開的方向,緩緩尋去。
“公子?!毙≈煽吹缴倌觑h然的落在小黑面前,“你沒事吧?”
“沒事,教訓(xùn)了他們一頓!”少年溫柔的笑道,“白珠給我看看?!?p> 小稚乖巧的遞出白珠,少年接過舉在頭頂,透過白珠看著太陽,少年在想那蒯羽說的話,“可予異獸吞食,得異變”,怎么給黑龍駒吞食啊,當(dāng)時(shí)劉馥說小黑是黑龍駒,古典有載,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小黑該就是世人口中的龍駒吧,龍駒應(yīng)該能算異獸了吧。少年就這樣舉著白珠,自顧自的往前走,小稚一行就看著少年,安靜的跟在后面。
小白在小稚的肩上來回的亂動,焦躁不安,不時(shí)嘰嘰的叫著,小稚正準(zhǔn)備去抓在肩上不安分的小白是,小白猛地一跳,落在少年肩上,速度極快,便搶了白珠瘋狂的跑了起來。
少年一看這小白似乎不對勁,便拔腿就追,這小白是在蘆葦蕩里、白雪地上上躥下跳的,少年也跟著在后面窮追不舍,這時(shí)小白好像想起了什么,直勾勾的看著小黑,眼神執(zhí)著,筆直沖向小黑。小黑似乎也被這眼神給看毛了,吸溜溜大叫起來,抬起前蹄,向著小白奔去,給站在小黑旁的小稚刮倒在地。
只見小白抱著白珠縱身一躍,小黑頂起頭向著白珠撞去,那白珠像是被小黑的眼睛吸住一樣,緩緩的沒入進(jìn)去,與小黑的眼睛容易一體,消失不見了,一股強(qiáng)烈的氣浪以小黑為中心,震蕩開來,將掉落的小白直接推到少年懷中,身后的小稚直接掀翻在地。不一會,周圍的空氣安靜下來,再看小黑,打了個響鼻,踩了踩前蹄就像沒事發(fā)生一樣。
少年被這一幕弄得莫名其妙,走上前來,輕輕摸了摸小黑的頭,小黑也乖巧的蹭了蹭少年。
小稚從不遠(yuǎn)處,艱難的爬起來,狼狽的走了過來,直到出現(xiàn)在少年面前。
“哈哈哈,小稚,你咋摔成這樣了啊!”少年看著小稚頭上插著雜亂的蘆葦,蓬頭垢面的,不由的大笑起來。
“公子,你心里只有小黑,都不關(guān)心奴家,還笑奴家!”小稚嬌嗔的輕輕捶著少年。
“好啦好啦,哈哈哈,疼不疼?有沒有哪里摔破了?”少年雖然笑著臉,但還是很認(rèn)真的檢查了下小稚是否受傷。
“沒有受傷,就是被大風(fēng)掀倒了。”
“傻丫頭,那可不是大風(fēng),那應(yīng)該是一種類似真氣的東西,像是氣浪一般?!?p> “那是啥?”
“我也不清楚,和我們打出的氣浪不同,沒有見過,和那晚蛟龍的氣息有點(diǎn)相似?!鄙倌耆粲兴嫉亩⒅『?。
小稚沉默起來,看著少年的眼神,很是默契的從懷里掏出另一顆白珠遞給少年。
少年接過白珠示意小稚躲到自己身后來,緊緊的抱住自己,小白見著架勢,也自覺的跑到小稚的懷里,頭都不露。
少年緩緩的將白珠靠近小黑的另一只眼睛,少年很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吸力,就好像這顆白珠本就屬于這個眼眶一般。少年一松手,這白珠就瞬間沒入小黑的眼睛中,就在這一瞬間,少年莫名感到了一陣力量想要把自己推出小黑身邊,便順勢左手提劍,右手?jǐn)堉≈?,退到百米之外?p> 少年杵著劍蹲在地上,聚精會神的看著小黑,小稚則是緊緊的抓著少年的衣服。
只見小黑雙眼金光流轉(zhuǎn),一聲龍吟從小黑口中吼出,抬起前蹄,整個一個躍馬姿態(tài),一陣更強(qiáng)于剛剛的氣浪蕩出,方圓幾十米,塵埃不染,草木不生,猶如平地。前蹄一落,馬頭高抬,便踏云而去。少年只見小黑在天上踏著云狂奔,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踏著金光,穿梭在云層間,一聲聲的龍吟伴著風(fēng)聲傳來,周邊的山林百獸齊鳴,各種不知名的鳥兒紛紛飛向小黑,尾隨其后,流光溢彩,猶如神龍騰空,在云霄舞動。
大概一炷香的時(shí)間,小黑緩緩落下,塵煙散去,一匹通體亮黑的黑龍駒浮現(xiàn)在少年面前,細(xì)細(xì)打量著小黑,雙眼含著金光,頭顱高昂,鬃毛繁茂,隨風(fēng)而蕩,全身如黑曜石一般閃亮,馬尾優(yōu)美,四蹄金黃,周圍黑氣游動,向著少年緩緩的走了過來。
吸溜溜一個響鼻。
少年試探的向著小黑伸出手去,沒想到小黑主動的碰了過來,一個勁的蹭著少年,小稚看著小黑還是那個小黑,只是更加神氣了,也大膽的抱著小黑的脖子,像是分別已久的親人一樣,小白也調(diào)皮的溜到小黑的背上,站著對少年和小稚吱吱呀呀的叫著,仿佛在說,看,這大黑馬就是本貂爺?shù)男值?,嘚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