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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無憂

第三十三章 關山口(1)

萬歲無憂 清子菲 3195 2019-11-10 08:59:02

  鬼衣侯面具下的臉正蹙著眉,她這問題是何意,她什么時候喜歡上別人了?

  “你可不是優(yōu)柔寡斷之人?!惫硪潞顚阆蛩奈恢门擦它c,“是誰,我替你料理了他?!?p>  忘憂攥起的手微微發(fā)顫,低聲喃喃道:“原來我在你們心中就是殺伐果斷無情之人……”

  無論是宇文淵還是鬼衣侯,都以為她時時堅強,時時硬著心腸嗎?

  “不是我們以為?!惫硪潞钫Z氣一沉,他察覺了她的心寒,心竟開始亂了,“是你表現(xiàn)如此……所以,不必事事靠自己,日后多依靠我吧。”

  是我表現(xiàn)如此?

  忘憂揣度著他的話,回憶著自己平時得確太過強硬了些,也只有在云觀面前才得放肆。

  那還不是因為云觀只當她是小孩子,而他們當她是以利益為重的無情謀士嗎!

  鬼衣侯見她不語,彎下腰來平視著她的眼睛:“是哪個不要命情郎敢傷你?”

  感情他是誤會了!

  忘憂冷冷地將他推遠了些:“我說的可不是情郎?!?p>  鬼衣侯雜亂的心瞬時被一條明線收緊,哦,原來不是情郎,那就是友人或是親人咯。

  他重浮現(xiàn)出笑容,可惜忘憂并不能看見:“那你介意有我這個情郎嗎,我可不會傷你?!?p>  忘憂不自覺退后一步,將淋到雨時鬼衣侯又向前一步,穩(wěn)穩(wěn)撐著傘,不叫她落到一滴雨。

  “你是不是和很多女子都這樣說過?”

  要不然怎么肉麻的情話一套套,那么熟練!對著他不男不女的聲音,忘憂非但沒有一絲絲感動,反而背后生寒。

  鬼衣侯笑了幾聲,又向她逼近幾步,看著她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嘴角笑意更濃:“你若不想再聽下去,就乖乖回去,把衣服換了,喝點姜茶。這幾天多災多難的,可別又染上風寒。”

  逃避問題,就是心里有鬼?

  忘憂心里好受些,看來鬼衣侯就是沒皮沒臉,也不是專對她一人如此,自然不需要她認真回應什么。

  “好啊。”忘憂打定主意,話音未落就微笑著從鬼衣侯手中奪過傘來,向后越去。

  雨越下越大,不過片刻鬼衣侯的衣衫便濕漉漉了。他雙手環(huán)胸站在原地,對著她的惡作劇頗有些無奈。

  還能看到她幼稚的一面,真是不容易。

  “你若不想淋下去,就乖乖回去,把衣服換了,喝點姜茶。可別染上風寒,再禍害別人?!蓖鼞n學著他的語氣將這話回敬于他,末了,她還加上一句,“面具若難受了,不妨摘下?”

  鬼衣侯摸了摸外表全是水的鬼面具,原來她還不死心呢。

  他運著氣一個箭步又回到傘下,快得她還沒反應過來,傘就又被奪了回去:“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怕一摘下來就迷倒一片少女,這可就罪過了?!?p>  忘憂迅速出手,剛剛碰到他面具邊便被他另一只空著的手握住動彈不得。

  “下雨天呢,哪有一片少女給你迷?”她想收回手不能,再進一分不能,鬼衣侯使的巧勁,又不握疼她也不讓她掙脫,活脫脫再現(xiàn)那夜的情景!

  鬼衣侯將她的手挪到自己的心上,輕聲道:“宇忘憂,不管你是清衣還是柳清漪,我這輩子纏定你了?!?p>  “不過相識不到一月,你說什么胡話!”忘憂有些惱了,蹙眉想抽出手。她能感受到鬼衣侯有力的心跳,真真實實。

  相識不到一月嗎?

  你不知,我們已經(jīng)相識數(shù)年了。

  鬼衣侯將這話藏進心底不敢開口。無論是鬼衣侯還是韓珂,她都忘了差不多了吧?可他沒忘啊……

  不經(jīng)意的相遇,微服出訪時的照面,偷偷出使晉國,甩開晉皇宮護衛(wèi),哪一件他沒做過?

  可她有時只輕輕一瞥,有時壓根沒瞧見。

  當他得知晉國傳來消息,忘憂公主病逝,他又是何等心情。還好還好,上天仁慈,仍叫他重新遇上宇忘憂,即使她換了身份,換了名字。

  唉,不過說來慚愧,他第一次注意到她還是得知她與宇文淵曾被長輩指腹為婚,再下意識反應才是那個“竟敢打掉我饅頭,吃了我兩個肉包”的女孩。

  被鬼衣侯這么一鬧,忘憂不再陷于自我胡亂猜想與懷疑中,她只覺得身上涼津津,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鬼衣侯的思緒被她的咳嗽聲拉回,他眉一橫,帶著語氣也強硬起來:“再不聽話我就揪你回去?!?p>  怕你了。

  “不用揪,我這就回去?!蓖鼞n帶著歉意看著鬼衣侯濕透的衣衫,但心底卻生出莫大的平衡。

  “你就欺負我吧?!惫硪潞羁闯隽怂男⌒乃?,語氣突然就委屈起來。

  “好好說話!”忘憂差點就沒白他一眼,還是個大男人嗎,怎么就嬌羞起來了。

  “咳咳,那允許你以后多欺負欺負我?!?p>  “不要?!?p>  “你受了委屈告訴我,我?guī)湍愠鰵??!?p>  “不要?!?p>  “你別幫宇文淵做事了,他有什么好的?!?p>  “不要?!?p>  ……

  雨天,大街空無一人,只余一對男女撐著傘邊有一茬沒一茬地搭話,漸行漸遠。

  ……

  未過幾日,宇文淵一行浩浩蕩蕩出發(fā),借著王家馬車,王老爺子與夫人一輛,宇文淵一輛,忘憂與王鈺一輛。

  藍姑姑卻獨自一人留在了永州,她說在繁花樓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鬼衣侯與張敏賢卻照常不見了蹤跡。

  自從宇文淵聽說了她與王鈺的計劃便索性讓王家與他同行,忘憂也馬上想通其中打算便也默認了。倒是王鈺喜悅之色掩蓋不住,整日笑語盈盈。

  自太虛觀一別,忘憂許久未見鶴仙,宇文淵說他先行一步告辭,有緣相見。也不知他那時見了何人,又發(fā)生了何事。

  “我昨天還和哈哈玩呢,它今日怎么就不見了!”王鈺撐著腦袋,有些悶悶不樂。

  自從忘憂多了只雪球似的狗,她別提有多高興,恨不能日日過去玩??上醴蛉伺虏桓蓛簦髁罱雇踱曫B(yǎng)小動物。

  忘憂緩緩睜開眼,眼里是掩不去的疲憊。這幾天她費心籌謀多次,這次兇險,怎么可能帶著哈哈冒險:“我將它托付給了仲予,京都匯合?!?p>  王鈺臉一垮,顏懷,顏仲予,那個有嚴重潔癖的男人,居然會答應照顧一只狗?

  王鈺不知,此刻顏仲予對著哈哈留下的滿地廢紙屑叫苦不迭,想死的心也是有了。

  隨著路程推移,臨近關山口時王鈺越發(fā)煩心。她不斷抓著衣袖無意識揉搓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與這衣服有什么深仇大恨。

  忘憂輕輕拍了拍她不安的手回以一個令人心安的微笑,用口型道:“安排妥當?!?p>  王鈺依舊緊蹙眉頭,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何況還關乎全家性命,若是出了些差錯……不,她不能再想下去,千萬別烏鴉嘴了!

  果不其然按照計劃車隊很快停頓下來,從前方傳出騷動與吶喊,不斷蔓延向后,一股殺氣從山路上逼迫而來。

  王鈺不敢拉開車簾,光憑這些動靜不難想象外頭是何景象。

  “兄弟們沖??!”

  “錢糧在后頭!”

  混亂間不知是誰高呼一句,大部分土匪都涌向后排。家丁們接到指令,抵擋不過,仍由他們瘋搶財物。

  忘憂挺直身子沒有放松警惕,關山口的劫匪是真,眾人的反擊是真,可刀劍無眼,難保不會出現(xiàn)什么差錯。

  她心中已起了疑心,為什么,宇文淵暗衛(wèi)都沒有出現(xiàn)?

  “啊!小姐!小姐!”打斗聲越來越近,外頭竟傳出按耐不住氣的婢女聲音,似乎有意將賊人向這兒引。

  忘憂不知,王鈺卻是知道的,竹湘好好地跟在母親身邊不好嘛,偏偏這個時候跑出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她正要開門突然被忘憂一把拉了回來,只差一秒那大刀便要砍上,直直劈上車廂造出窟窿來。

  外頭的殺喊聲更大了些,可以隱隱約約聽見流影指揮著部分隨從。

  “哐哐哐……”

  王鈺哆嗦著躲到忘憂身后,那大刀仍在一刀刀砍下,這木板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她使勁拽著忘憂的衣袖,對著她一臉云淡風輕不可置信:“瘋了吧,不是演戲嗎!這么認真的嗎!”

  忘憂點了點頭,確實,認真的。

  她袖中藏起的短刃已出鞘,只待賊匪破了木門再來個出其不意。周圍喊聲四起,打斗中心漸漸往這兒偏移,再往后才是財物貨車,他們聚在這兒干嘛?

  那名叫喚著王鈺的丫鬟聲音也淹沒在刀入體的聲音中,也許生死未卜吧。

  “哐哐哐……咚!”那窟窿越來越大,忘憂已經(jīng)瞧見那賊人模樣,五大三粗,腦袋上還淌著血,幾乎急紅了眼。他機械般重復著動作,全然沒有疲勞的模樣。

  王鈺不敢看,她已經(jīng)聽到血液噴濺在外車壁,模模糊糊還有幾個熟悉的聲音,一定有人會救她們,可為什么沒人阻止前面砍門的瘋子!

  事實上王海瑞已經(jīng)焦心如焚,帶出來的家丁護住主子已是不易,能向王鈺馬車靠近的更是不多。那些土匪強悍得超乎忘憂預料。

  這其間一定出了問題,但此刻忘憂沒有心思探究,只飛速在腦海間跳出幾個應對策略。

  “主子!”

  夾雜在廝殺聲中,忘憂聽見了闕然的叫喊,她原是跟著在馬車上,但王鈺想說些“閨蜜私房話”便將二人身邊人都趕了下來。

  闕然不會武!

  忘憂腦海中迅速閃過這個信息,是有人護著闕然過來的。聽著動靜,好像只有一個人,卻是以一擋十殺了過來,這刀劍碰撞之聲倒是格外熟悉。

  “發(fā)簪!”忘憂轉身向哆哆嗦嗦的王鈺大喊一句。

  

清子菲

韓珂:追忘憂首要秘訣——不要臉   宇文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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