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多情公子
跋鋒寒微微一怔,卻并未覺得羞辱而憤怒,只是冷冷的道了聲:“好!”
說完就掙扎著起身,踉蹌著來到馬車旁執(zhí)起韁繩,說道:“只要我活著,就會不斷的挑戰(zhàn)你,終有一日我會擊敗你,凌駕于你之上?!?p> 李承鈺并未理會他,徑自上了車廂,道了聲:“往前方梅嶺?!?p> 跋鋒寒眼中閃過一抹羞怒,這般無視簡直比殺了他更難受,恨恨的抽了一記馬鞭,駑馬吃痛之下,竟是將馬車?yán)蔑w一般疾馳在官道上。
不多時,梅嶺那方低矮的山丘已然近在眼前,翠竹的清新混著淡淡的梅花香飄然而至。
李承鈺將唐氏兄妹扶下車來,吩咐道:“你將馬車看好,我們要上山踏青。”
跋鋒寒顯然一路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此際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聲:“好?!?p> 李承鈺也不在意,便要舉步出發(fā),忽的身后傳來馬蹄疾馳之聲,略作辨認(rèn),乃是三騎,尚未轉(zhuǎn)身,便聽后面有人高呼:“李大哥手下留情!”
蹄聲隆隆,很快由遠(yuǎn)及至近前,馬上三個騎士,兩個是熟面孔,正是揚(yáng)州雙龍寇仲和徐子陵,他們兩個先是掃了一眼身體健全的跋鋒寒,頓時落下了心中大石,朝李承鈺拱了拱手喚了聲:“李大哥,咱們又見面啦?!?p> 在他們后面的那人則是一位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的青年公子,文質(zhì)彬彬的拿著一把畫著美女的折扇,正自一臉興致的打量李承鈺。
李承鈺與雙龍打了個招呼,而后向那青年公子笑問道:“你就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吧,我這臉上莫不是有花么?”
侯希白怔了怔,旋即拱了拱手,滿面歉意的說道:“是在下冒昧了,只是多有耳聞李兄的事跡,如今當(dāng)面便覺著十分好奇?!?p> 李承鈺又問道:“那你可曾看出了什么?”
侯希白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嘆道:“卻不知李兄是哪座仙山,哪方洞府修行的仙人精怪?!?p> 李承鈺哈哈大笑,知道他是有意調(diào)笑,卻絲毫沒有引起反感,反而覺得此人極是風(fēng)趣幽默,不愧是花間派傳人,邪王另一位嫡傳弟子,其自身就具備著難以言說的人格魅力,令人天然親近。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趁著這個空檔正在與跋鋒寒打聽情況,李承鈺便問起他們的來意,寇仲笑道:“我們幾個近日剛到蜀中,就聽聞了你的威名,這風(fēng)濕寒立志要挑戰(zhàn)中原高手,聽說了你的事跡,便忍不住趕到成都來尋你比武,我們擔(dān)心這冰木頭惹怒了你,就一同追著過來了?!?p> 李承鈺笑道:“你們還是來晚了,他如今算是我的車夫了?!?p> 寇、徐二人聞言俱都忍不住面面相覷,方才跋鋒寒可不會將此事給他們說,不禁覺得十分荒謬。
侯希白嘆道:“看來跋兄?jǐn)〉男姆诜皇⒚聼o虛士?!?p> 李承鈺邀道:“我們正要上山踏青,既然你們來了正好一起游玩?!?p> 三人欣然答應(yīng),又把目光看了一眼跋鋒寒,李承鈺淡淡道:“他如今是車夫,自然應(yīng)在車旁看守。”
三人聞言不禁面露難色,覺得留下兄弟孤守在此,自家上山游玩,于心難安。
跋鋒寒站的筆直,冷著臉不耐煩的道:“你們隨他去吧,我既然答應(yīng)了做他的車夫,必會謹(jǐn)守職責(zé)。”
這時,李承鈺已是帶著唐氏兄妹當(dāng)先走了,三人也想趁著游玩之際替跋鋒寒求個人情,當(dāng)下朝他擠眉弄眼,便隨著李承鈺一道上山而去。
梅嶺上果然景色別致,溪瀑怪石俱都不缺,且滿山都是蔥郁的翠竹與傲然的梅樹,交雜錯落,別有一番風(fēng)情,幾人跋山涉水,一邊踏青尋幽,一邊暢談人生理想,氣氛和諧,俱都怡然自得。
其間,寇仲提起跋鋒寒的事情,禁不住替他求情。
李承鈺笑著答道:“你們那位朋友是個極為霸道自傲之輩,定然不會愿意你們替他求情?!?p> 三人俱都默然,片刻后徐子陵才道:“我們亦是知曉,只是跋兄是我們過命的兄弟,看他如今受難,我們也是感同身受。”
李承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我便看在你們?nèi)朔萆线€他自由之身,只是他如今將我當(dāng)作目標(biāo),卻也未必肯離開?!?p> 侯希白柔聲謝道:“有李兄這句話就夠了,至于跋兄最終選擇如何,咱們也是干涉不了?!?p> 及至下午,幾人興盡而返,來到山下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跋鋒寒如同一株老松矗立在馬車旁,他左右手分別搭在刀劍上面,閉著眼睛,渾身籠在一股銳利的氣場當(dāng)中,似是練功。
感受到幾人下來,驀的睜開雙目,似有刀氣劍氣射出,精芒四溢。
寇、徐、白三人將李承鈺山上的決定告知于他,去被他一言拒絕:“我若要重獲自由,當(dāng)以我手中刀劍來獲取,并不需要他人施舍?!?p> 三人也知他的秉性,便也不再勸說。
很快回返城中,互相通告了住處,臨別之際,寇仲邀道:“李大哥,過幾日我們再去尋你喝酒?!?p> 李承鈺道:“我明日就將離開蜀中,前往長安啦?!?p> 寇、徐二人對視一眼,又問道:“李大哥是為了那寶庫去的嗎?”
李承鈺也無意隱瞞,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們也知道我素來對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感興趣,所以那楊公寶庫當(dāng)中的邪帝舍利正是我志在必得之物。”
侯希白聽到這里,手上搖著的折扇一頓,忍不住問道:“可是那歷代邪帝持有的邪帝舍利么?”
李承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侯希白嘆道:“那可是兩派六道志在必得之物,相傳其蘊(yùn)含歷代邪帝的精元功力,神奇無比?!?p> 幾人又說了幾句,各自拱手道別,跋鋒寒將自己代入車夫身份當(dāng)中,便也隨李承鈺回到客棧落腳。
翌日清晨,告別了前來相送的寇、徐、白三人以及依依不舍的唐氏兄妹,李承鈺帶著跋鋒寒登上了去往長安的唐家商船。
來時逆流,去時自然順勢,速度快上一倍不止,很快便離開蜀地,駛?cè)腴L江,順流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