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口風(fēng)
肖易與蔡大娘子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肖家，驚了眾人。
尤其是肖良，著實(shí)搞不懂他們家生乾如何與那婦人有牽扯的，思及之前生乾欲言又止的跡象，莫非那香藥與香薰?fàn)t與錯人了？
肖良待問肖易前，又喚肖山問話。
肖山雖知內(nèi)情，亦點(diǎn)到為止的回大少爺，都道二少爺文質(zhì)彬彬，其實(shí)做事最縝密，縱回臨安有些行為怪異，此一處不曾錯。
約莫算準(zhǔn)了有此時，那日遂問擇誰為主。
“饒我們這般粗人亦曉的那婦人非純良之輩，諢名才蔡采花，莫說那些亂嚼舌的潑皮瞧不上，小的一向鄙那婦人，二少爺清雅，豈不更勝我等糊涂之徒?！?p> 肖良有些不悅，這仆人隨生乾多年，倒沾了些儒雅之風(fēng)，言談舉止不似其他仆人。
聽話中之意，說他糊涂了？
肖山轉(zhuǎn)的更快，知說錯了話，又順著圓，“小的隨二少爺于齊州，人生地不熟，成日惶恐不可出錯牽連二少爺?！?p> “二少爺知小的蠢鈍，曾與小的言，旁的不打緊，只一處不可辱肖家門風(fēng)。”
“小的謹(jǐn)記數(shù)年，待回了臨安，始知這話是大少爺與二少爺說的。”
余光瞄了瞄肖良，見神情不似乎之前，肖山心內(nèi)稍安。
肖良聽了奉承話，嘴上不說，心里倒多看重點(diǎn)這仆人了，隨生乾于異鄉(xiāng)求學(xué)，若無寫伶俐之色，定會惹些麻煩的。
“生乾看重你，原是有些道理?！?p> 肖良又道，“如此，你勿需再繞話，我問甚話，你知便傾力回?！?p> 肖山恭謹(jǐn)施禮，“小的知曉，請大少爺問。”
“生乾約莫去了幾回那婦人禮行，每回于何時辰，有誰隨著伺候的？”
“二少爺曾派小的至禮行挑畫，此事乃御街開店之時，那日小的遇錢家大少爺?shù)难绢^，說與二少爺甚賀禮，小的與那丫頭算舊識?！?p> “有錢家大少爺么？”肖良怎么不知拒婚之事。
“約莫對街開店做生意?！毙ど秸f的話，自己都不信。
再看肖良不語，心知大少爺乃精明之人，這話如何瞞著了，不得已將自己與小北皆扯進(jìn)來渾水摸魚。
“你說錢家丫頭挑賀禮，何物？”
肖山速回：“畫，二少爺放于店中?！?p> 虛虛實(shí)實(shí)，假話摻真話最易糊弄了，若是些不緊要的，更需扯出細(xì)枝末節(jié)來，總之拖延一時是一時。
終究需二少爺來解，他嚴(yán)守口風(fēng)。
“只此一回？”肖良又問。
“禮尚往來，二少爺又派小的選回禮，小的那日若有不適，偏那婦人所開禮行乃御街最大，小韻那丫頭又不堪用，二少爺親自去了一回。”
“所挑何物？”
“不知。”
“那婦人可開禮行，為甚我肖家不可，這污爛名聲隨向何人潑，休潑向我家生乾。”
“二少爺所言甚是?！?p> 肖山額頭隱隱冒汗，卻不敢抬頭擦，垂首微晃。
以為大少爺可放他出去，誰知又問了更緊要之事。
“你成日隨生乾，可曾見他與何人來往？”肖良見肖山有意避開之前所問的，便又繞回來。
“二少爺初回臨安，大都于房中觀書，家主與大娘子勸他多出門逛逛，小的隨二少爺出門，亦不曾與何人來往，到底數(shù)年不曾入臨安。”
肖良耐心不多，挑開話，“可曾識誰家小娘子？”
肖山回：“不知。”
肖良反問了句，“當(dāng)真？”
肖山道：“小的雖不曾見二少爺與誰家小娘子約見，可憑二少爺心性，定不會是那婦人?！?p> 肖良起身，一路由房中走至廊下，肖山隨著。
近秋分時，天干物燥風(fēng)大，檐角見懸線飄的放鳶，曾幾何時，他與生乾見書院旁放鳶的牧童，心中艷羨。
今日，倒生分了許多。
背對家仆，緩緩開口，“前日，生乾問香藥事，我心有納悶，生乾一向不聞這些，到底何人有這般能耐?！?p> “若中意誰家小娘子，只家世清白，我們又何曾會拆散?！?p> “大少爺多慮了，二少爺約莫有他的用意?！?p> “肖山，我與生乾為同胞，有些話不可逼問，你卻不同?！?p> “小的已將所知之事，悉數(shù)告于大少爺，不敢有絲毫隱瞞?！?p> “倒可惜了那汝窯香薰?fàn)t，若當(dāng)真是那婦人，你與我向其討回來?！?p> 汝窯，不曾聽錯？
“好生伺候二少爺，可退了?！毙ち紦]手道。
“小的謹(jǐn)記在心，”肖山走了數(shù)步又回頭，對肖良道，“大少爺莫貪看風(fēng)景，外面寒，當(dāng)真著涼。”
……
肖易回來繞路走，偏遇肖良待他多時了。
躲不了便只能不躲。
“大哥，這么晚不曾歇息？”
肖良心事重重，哪里能睡的著，如今他回來了，家中瑣事皆有須他代管之意，與生乾名聲有關(guān)的，又不可對娘子多說。
指著圓凳，看一臉不知何事的人，“坐，生乾?！?p> 肖易依言，又呼小韻奉茶。
“今日店中生意如何？”
“如平時一般。”
“肖山小韻早已回了，你這當(dāng)家主的卻遲遲不歸，若外人知曉，定笑話我肖家不懂禮數(shù)尊卑。”
“生乾有他事派肖山，小韻在店中亦做不了甚事，早些回來歇息，明日早些出門?！?p> “大哥今日怎問起我這邊瑣事？”
肖易猜肖良已向肖山問話，不知問出了甚。
又聽肖良問他，“生乾，你可否與我說實(shí)話。”
“大哥要問什么？”
“為何執(zhí)意攪渾水，由那些潑皮破落戶玷污清譽(yù)?！?p> “生乾如此，有不便說緣由。”
“誰人有這般好，生乾心悅之人？”
“大哥，生乾知今日所做所為有辱門風(fēng)，若罰，生乾需向爹娘與大哥請罪再罰?！?p> 肖良懶的再聽，手捏眉心，長嘆。
之前，他與生乾說若一時不愿求功名，隨意逍遙數(shù)年再談，豈知這么快出了錯事，縱與那婦人不曾有牽扯，可臨安城內(nèi)有名聲勢力之家，誰愿將女兒嫁與生乾的。
“只一句，你與那婦人，清白么？”
“毫無干系！”
“我信了你?！?p> “生乾惶恐?！?p> “那香薰?fàn)t可曾與了意中人？”
肖易點(diǎn)頭。
緩了會，又道：“我與她有諸多誤會，待說清定會讓她來見大哥與爹娘的?！?p> “她亦是好人家的姑娘，頗得我心?！?p> 聽聞這些，肖良皺著的眉略解，可讓生乾如此評的姑娘約莫甚美。
再說傳言，不憂心為姑娘家人知么，姑娘亦會吃醋的。
“她知此事，你要如何？”
“又多了誤解，等著?！?p> “我曉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