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帥府占地極廣,府邸正門日夜間打開,足足有五米之寬,古銅色的巨門之上,赫然頂著一個巨大牌匾,上面刻著四個氣貫長虹的大字“北歷古氏”。
而在正門兩側(cè),分別站著四名身高兩米左右的銀甲護衛(wèi),這四名銀甲護衛(wèi)猶如巖石雕刻一般,紋絲不動,冷漠雙眼時刻的掃視著眼前周圍的一切,那巨大的手掌緊緊握著一柄銀色偃月刀,在初升的朝陽的照耀之下,那刀刃之處布滿了暗紅的血絲,讓看到的人們不寒而栗,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府邸內(nèi),一處靜幽的小院中。
古慈正坐在亭內(nèi),捧著一卷書籍細細的品讀著,他雙目聚集,充滿靈氣的眼神時而困惑,時而迷離,在看到精彩之處時,他也會忍不住點頭輕笑,為其之喝彩,相比昨日之下,今日的古慈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不但安靜,沉穩(wěn),甚至是還有一點小小的溫暖。
“慈少爺,不…不好了……”
忽然,小書童二碩一路陰陽怪氣的叫著跑到了古慈的身旁,氣喘吁吁的怪叫道,“慈少爺,老…老爺他回來了,他現(xiàn)在要叫你過去……”
該來的總會來,古慈心知肚明,于是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他輕輕的拍打了幾下正彎著腰喘大氣的二碩說道,“大驚小怪,急什么?!?p> “不是的,這次老爺是很生氣的讓我來傳你去?!?p> 平復(fù)氣息后的二碩,神色小心的示意著古慈,因為他口中的這個老爺,自然就是那個護國威嚴,殺伐果斷的兵馬大元帥—古蒼燕。
“知道了,啰嗦…”
古慈淡然回道,領(lǐng)頭跨步,就朝著府邸的正廳方向大步走去。
雖然明知道待會會受到譴責(zé),但是此刻古慈的內(nèi)心一點擔(dān)心都沒有,甚至是還有一絲絲期盼以及小小的激動。
應(yīng)該有大半年沒見過父親了吧?
想著想著,古慈的行路速度也逐漸加快,不一小會,就將內(nèi)心還仍在忐忑不安的二碩,遠遠地拋在了身后很遠處。
這一幕,看的二碩心底是咯噔一跳,暗自抱怨道,“想死也不用這么快吧,唉…”
在弱肉強食的這個世界上,若是小主子有難,一定會牽連到有關(guān)的仆人身上,以此來示威,二碩本身就是社會最底層的小書童,惹了禍端的少爺古慈頂多是挨頓罵,而他就不一樣了,他面臨的可能就是遭到一頓毒打或者是立即的死去。
這,也就是命運。
快到正廳的道路逐漸變寬,巡邏以及站崗的侍衛(wèi)也越來越多,他們銀甲長槍,或者手握長刀屹立在風(fēng)中,威風(fēng)凜凜不怒自威,在看到了古慈之后,全部抱拳彎腰以示敬意。
…
“拜見父親?!?p> 正廳,四方威嚴,兩根巨大的石柱矗立在地面上將巨大的屋頂牢牢托住,在那石柱之上,還雕刻兩條三頭巨蛟,張牙舞爪栩栩如生,緊閉的雙眼好像隨時會睜開一樣,讓膽小之人不由的心生怯意,不過古慈早已是見慣不慣,信步走進廳堂,對著端坐在正廳上位的一名大漢行了一個大大的正禮。
“還不見過炎丞相。”
大漢端坐在正廳中間,雙眼淡漠,面無表情,聲音低沉且有力,他便是當(dāng)今元帥,古蒼燕。
只見古蒼燕面呈略黑,劍眉沖天,不修邊幅的胡渣布滿了臉頰,而在那左眼之處,有一道極為猙獰的刀疤痕跡,一眼望去,這哪里是個元帥,分明就是個兇狠的強盜。
再順眼瞧去,古慈自然知道父親身旁的那個中年男子就是丞相炎生德了,還有昨日那個被他打過的紈绔子弟,炎浩。
只是古慈故作沒有看見,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才對著炎生德略微低頭示禮的說道,“古慈,見過丞相大人?!?p> 炎生德將一切看在眼里,自知此行來的目的,心里陰冷臉上卻是微微一笑,“賢侄,免禮,都說你古氏一族,有一小娃古慈年紀(jì)雖小,卻天生的英氣十足,想不到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p> 炎生德笑著捋了捋短小的胡須,對著古蒼燕說道,“如假以時日,此子將來的成就必定在你我之上啊,哈哈哈,恭喜元帥,竟有此子,那么在不久的將來,何愁你古氏一族不會飛黃騰達?。 ?p> “丞相見笑了,昨日之事古某已經(jīng)知曉,這個逆子所犯的錯我一定會處理得當(dāng),并且今后嚴加管教,還請丞相見諒?!?p> 古蒼燕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已是落了下風(fēng),畢竟他也不想和這個多年的對手正面的硬碰硬拼個魚死網(wǎng)破,這并不值當(dāng)。
“元帥說笑了,本相此次前來并不是為了兩個黃毛小兒的打架鬧事才來的,其實是另有其他事情相求?!?p> 說到黃毛小兒,打架鬧事這幾個字,炎生德有意的加重了語氣,他頓了頓繼續(xù)的說道,“如果只是為了小兒打架這等小事,傳出去我與爾等豈不是成為了世人的笑柄嗎?”
古慈聽罷,不由的擔(dān)憂,這廝明顯是來訛人的,于是趕忙的插嘴說道,“丞相大人在上,貴公子是我打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還望不要…………”
語音未落,便突派的見到一道光團飛一樣的速度朝著自己沖來,還沒待古慈看清楚,就被這個光團一下?lián)麸w到了大殿之外,差一點兒的昏死過去。
“哼,古家還輪不到你這個逆子說話!”
站如松,坐如鐘,古蒼燕筆挺的站立在座椅之前,猶如一顆萬年古松,直拔沖天,他冷漠的盯著遠處被重傷的古慈,兩眼之間,毫無半點父子親情。
“呵呵呵,都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元帥何必如此認真。”
炎生德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一臉從容的笑道,但是心里也是被古蒼燕這突然的一擊給嚇了激靈,心道這哪里是傳聞中的父子不合,這分明就是有著殺父之仇。
至于炎浩,此刻早已躲在父親炎生德的身后,望著趴在地上的吐血的古慈嚇的一臉鐵青。
“聞言元帥鐵面無私,今日見到也算是大開眼界,但奈何這實屬貴府家事,本相也不亦插手多嘴。”
炎生德捧起一杯熱茶,笑著繼續(xù)說道,“但是有一事,還望元帥答應(yīng)?!?p> 厚顏無恥!
古蒼燕不動聲色,心里卻狠狠的罵道。
見古蒼燕不做聲,于是炎生德頓了頓,就朝著東方拱了拱手,敬道,“當(dāng)今王上對我家犬子很是寵愛,前不久還被王上收為義子,這事元帥可否知曉?”
古蒼燕冷哼一聲,“古某自然知道,丞相有事便說,又何必拿王上來要挾?!?p> 自知古蒼燕內(nèi)心已經(jīng)妥協(xié),炎生德這才慢慢說道,“黥凌洲最北處,乃冰蠻之地,那里是本洲關(guān)押死囚之地,還請元帥將此地的管轄之權(quán)讓于本相?!?p> 冰蠻之地,寸草不生,就連活物都見不著幾個,更別提什么油水了。
古蒼燕心中疑惑,他本以為這無恥的炎生德會和他索要一些富裕的邊疆領(lǐng)地,哪知是這個無人問津,常年關(guān)押死囚的冰蠻之地。
黥凌洲百萬里之大,但凡是邊疆區(qū)域,均由當(dāng)今元帥管轄,這是歷代千年黥凌洲的規(guī)矩。
冰蠻之地,一個即屬邊疆,又是靠著北海邊境的狹小地方,根本已是被遺忘的地方,更加何談被人侵犯。
“給你便是,只是不知丞相要那片地方有何用?”
古蒼燕心中思量片刻,也知道炎生德即使真得到了冰蠻之地,也折騰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于是就就坦然接受,但出于奇怪,他還是忍不住地詢問了一下。
炎生德不假思索,正色回道,“近日,本相才得知,那里最近才出產(chǎn)了一種新的藥引子,所以想開采研究一下。”
炎生德酷愛草藥,全城都知道,只是這冰蠻之地出產(chǎn)了新的藥引,這讓古蒼燕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說研究開采,他也不便在繼續(xù)追問下去,隨意的敷衍了幾句,就差人送走了炎氏父子。
……
“還不將這逆子攙回去?!”
古蒼燕坐在大廳之上,端起熱茶冷冷的說道,眼中閃過凌厲之色,嚇得匍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二碩,連忙起身將地上近乎昏闕的古慈攙扶離去。
……
望著遠去的兩道緩慢身影,古蒼燕早已知曉原由,他再思索了片刻之后,緊縮的劍眉忍不住抖動了幾下,心里默默的說道,“就你,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