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亞飛在穆嘉桐陪同下來到啟明星傳媒公司,直接進入辦公室,整理私人物品。
穆嘉桐隨同章亞飛進入辦公室,在一張轉(zhuǎn)椅上坐下。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門口不時有人探頭張望,穆嘉桐和章亞飛都沒有理會。
過了一會兒,穆嘉桐對章亞飛說:“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你整理完了,在這里等我?!?p> “行。”章亞飛頭也沒抬,打開另一只抽屜。
穆嘉桐離開章亞飛后,直接來到副總編趙松柏辦公室。門虛掩著,穆嘉桐敲了一下門?!罢堖M?!鞭k公室里傳出趙松柏的聲音。穆嘉桐推開門,進入辦公室。
趙松柏見是穆嘉桐,熱情地站起身,請穆嘉桐坐下?!澳闶遣皇墙裉靹偦貒??事情辦得順利嗎?”
穆嘉桐沒有坐,站在辦公室中間,質(zhì)問趙松柏:“為什么要開除章亞飛?”
“你到我這里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趙松柏在轉(zhuǎn)椅上坐下,若無其事地說,“你請坐,聽我慢慢對你說?!?p> “不用了,我站著就行。”
“我聽說章亞飛今天獲釋了,總算恢復了自由。至于別的事情,慢慢的都能解決,你不用著急?!?p> 穆嘉桐追問:“我問你的問題,請你回答我?!?p> “你是問暫停章亞飛工作的事情嗎?”趙松柏說,“今天上午,總編室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專門研究了章亞飛的事情??偩幨业拇蠖鄶?shù)成員都認為,在章亞飛的犯罪嫌疑沒有被完全排除之前,他不太適合繼續(xù)從事新聞報道工作,因此總編室集體作出了暫停章亞飛工作的決定?!?p> 穆嘉桐說:“這和開除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太大了?!壁w松柏說:“暫停章亞飛的工作,意味著他隨時都有可能恢復工作,當然,這將取決于他的犯罪嫌疑什么時候被排除。一旦滿足了這個唯一條件,那么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回來上班,對他個人沒有任何影響。”
“總編室對他的處理決定,太過分了。”穆嘉桐說,“如果覺得他不適合采訪和撰寫新聞稿件,可以把他調(diào)離采編第一線,暫時調(diào)到后勤部門工作,也沒必要讓他完全停止工作啊?!?p> 趙松柏拍了一下手掌。“是啊,我在會議上也是這么對其他人說的。但是總編室大多數(shù)成員都固執(zhí)己見,他們認為,如果不暫停章亞飛的工作,就有可能在傳媒公司內(nèi)部形成一個壞典型,讓其他人有恃無恐,肆無忌憚,另外傳媒公司也沒法向社會輿論交代,很多讀者會說,啟明星傳媒公司竟然允許一個有犯罪嫌疑的人繼續(xù)工作,玷污新聞隊伍的純潔,這對公司名譽必將帶來不利影響?!?p> 穆嘉桐冷笑一聲,說道:“我怎么感覺,這些話都是出自你的口中呢?”
“哎呀?!壁w松柏裝出委屈的樣子說,“你太冤枉我了。我一直在為章亞飛辯護啊。但是鑒于章亞飛的犯罪嫌疑……”
穆嘉桐打斷趙松柏的話:“在我與你交談的短短幾分鐘內(nèi),你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犯罪嫌疑’這個詞,這足以說明你的態(tài)度。我相信,總編室之所以作出這個決定,完全是受到你的操縱?!?p> 此時,章亞飛已經(jīng)收拾完私人物品,全都裝進兩個瓦楞紙箱內(nèi)。穆嘉桐還沒有回來。章亞飛認為自己有必要詢問傳媒公司領(lǐng)導,為什么總編室要讓他停止工作?他首先來到總編輯郭樹人辦公室。秘書告訴他,郭總編出席一個研討會去了,預(yù)計下班之前不會回來。章亞飛轉(zhuǎn)身向趙松柏辦公室走去??熳叩介T口的時候,里面?zhèn)鱽碲w松柏的聲音。
“這就是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下場?!?p> “趙松柏,你有什么資格評價年輕人的感情問題?”一個女子激動地說。
章亞飛立即停下了腳步。穆嘉桐和趙松柏已經(jīng)爭執(zhí)起來,而且聲音很大。
趙松柏說:“請你冷靜一點?!?p> “我無法冷靜。”穆嘉桐說。
“你們之間的感情問題,我是不應(yīng)該評論。”趙松柏說,“請你冷靜地想一想,如果你繼續(xù)與章亞飛交往下去,會有什么后果?”
“無論將來會出現(xiàn)什么后果,都不是你管的事情?!?p> “我這不是關(guān)心你嘛?!壁w松柏說,“我早就說過,如果你想同章亞飛結(jié)婚,我不會干涉。但我有責任保護你,看到你即將要掉進火坑,我不能見死不救,袖手旁觀?!?p> 穆嘉桐說:“你別把自己說得那么高尚,如果我的前面有火坑的話,那也是你挖的火坑?!?p> “你誤會我了,”趙松柏說,“我只會幫助你,解救你,怎么可能害你呢?我對你的感情,你就沒有任何感受嗎?”
“對你這種以權(quán)謀私,厚顏無恥,落井下石,為虎作倀的人,除了覺得惡心,我不會有任何感受?!蹦录瓮┱f著,轉(zhuǎn)身快步走出趙松柏的辦公室。
赫然看見章亞飛站在門外的走廊上,穆嘉桐愣了一下?!罢聛嗭w,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章亞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zhuǎn)過身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穆嘉桐緊緊跟在后面。
二人進入辦公室,穆嘉桐順手把門關(guān)上了?!拔覄偛磐w松柏的談話,你都聽見了,是嗎?”
章亞飛站在自己的空蕩蕩的辦公桌前,兩眼看著已經(jīng)被擦得干干凈凈的桌面,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肢體語言的表示。
穆嘉桐說:“我去找趙松柏,是想質(zhì)問他,總編室為什么要停止你的工作?然后我和他就爭執(zhí)起來了?!?p> 章亞飛慢慢轉(zhuǎn)過臉,逼視著穆嘉桐。“趙松柏才是那個幕后主使者,是不是?他才是那個陷害我的人,是不是?你早知道他想得到你,可你為什么一直沒有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刻意隱瞞?”
章亞飛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讓穆嘉桐張口結(jié)舌。穆嘉桐臉色煞白,淚水奪眶而出?!澳憷潇o一點,聽我解釋?!?p> 這句話反而讓章亞飛更加憤怒了?!皠偛炮w松柏讓你冷靜,現(xiàn)在你又讓我冷靜,我和你到底誰不冷靜?今天中午你還告訴我,幕后主使者是布萊克切伯,而且自始至終你都沒有提到趙松柏一個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沒有?!蹦录瓮┮呀?jīng)淚流滿面了?!拔覍δ銢]有隱瞞任何事情?!?p>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趙松柏的事情?”
“這是因為我根本不想提這個名字,”穆嘉桐說,“提起這個名字我就覺得惡心?!?p> “可你今天為什么還去找他?難道見到他本人,你就不覺得惡心了?”
“我不是當面罵他了嗎?你沒有聽到嗎?”
“這能說明什么?”章亞飛仍然不依不饒地說,“他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否則,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闭f著,章亞飛繞過穆嘉桐,用力打開門,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穆嘉桐站孤零零地在辦公室中央,絕望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