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爸爸都跟我們講過他小的時候怎樣一放學(xué)就到外面找房子的事兒了,家里的房子不讓住了,限期搬家,等等等。
再后來,奶奶就占了這個當(dāng)時暫時沒人住的三家一廚的北長甸的房子,據(jù)說也是陜西地質(zhì)407隊的房子,一直到我上小學(xué)四年級時,她才把房子和姑姑的房子一起換成的雙室,和姑姑住在了一起。
奶奶搬家時,我們已經(jīng)又一次回鞍山并且定居了,就住在奶奶家樓下叔叔家小院里用撿來的廢舊磚石蓋起來的六平方米的小屋里。
奶奶沒有告訴我們她把房子和姑姑的房子換在了一起,并搬去一起住。搬家時媽媽和爸爸就在樓下,也不知道,鄰居街坊有人建議道:“人家還有孫子,搬家怎么也得告訴人家一聲才行吧!”
叔叔幫奶奶搬的家,叔叔呲了一聲,說:“連兒子都沒有,還有什么孫子?”
這是搬走后鄰居告訴媽媽的,這句話由叔叔口中吐出,道出了奶奶真實的心聲,也是叔叔的心聲!
哎,一家的忘恩負義,一家的喪良心呀!是誰一半的工資都交給了家里讓奶奶把你們養(yǎng)活,到養(yǎng)大、念書,到成人、結(jié)婚?不是你們的哥哥,奶奶的兒子嗎?就因為奶奶不喜歡她這個兒子,你們就不知道鹽打哪兒咸,醋打哪兒酸嗎?真是一群不是人的人!
其實,不管是姑姑的嫁妝還是叔叔結(jié)婚時奶奶給叔叔買的那個帶院子的兩間小房,那也是奶奶花的錢啊,里面也有爸爸的一份辛勞和血汗?。∷苷f出這種話,簡直沒誰了!
這些都是后話了,就先回到我五歲時媽媽回鞍山生小妹的那個起點吧,聽我慢慢繼續(xù)往下講!
弟弟被叔叔莫名其妙的踹了一腳,媽媽打算忍一忍,抓大放小,先把正事兒辦了,先生下小妹妹再說,于是,當(dāng)天晚上,在飯桌上,媽媽沒有揪出白天的事兒問叔叔,只當(dāng)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我本來就沒有讓媽媽重提此事的想法,因為,我深知奶奶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感覺越提越不好。奶奶不但不會說叔叔,反而還會替叔叔打掩護,說的話只會讓媽媽再一次生氣,何苦呢?
只是弟弟他還小,不明白。瞅著媽媽,小嘴憋憋著想不通,但又不敢出聲。
我伸出手握住了弟弟的小手,弟弟看了我一眼,我給了弟弟一個安慰的眼神,意思在說:先別急,看媽媽怎么做!
我們默默地吃著飯,晚飯做的又是三年前的那頓燉白蘿卜和玉米面貼餅,不知是不是有意的,還是純屬巧合?
與三年前不同的是飯桌上的人,沒有了姑姑和爸爸的身影,只多了弟弟一個不占位置的小孩兒。
奶奶看到我,依然笑吟吟地說:“來,英英吃,白白的大肉??!可好吃了!”說著還給我碗里夾了一大筷子的蘿卜塊。
我沖媽媽笑了一下,接過來愉快地吃下了。
弟弟張嘴想說什么,我拉著弟弟的手,沒有讓弟弟說話,也給弟弟夾了一塊說:“弟弟,你吃,這是蘿卜塊兒!好吃呢!”
弟弟半信半疑的吃了一小口,后來將整個蘿卜塊都含在嘴里吃了,笑著說:“蘿卜塊好吃!”
奶奶看到自己的忽悠沒有人聽,氣得白了我一眼說:“怎么?英英,有了小弟就忘了奶奶了嗎?真是個小沒良心的!是誰這兩年把你帶大,給你好吃、好穿,養(yǎng)著你的?”
我嬉笑著順嘴說著假話道:“當(dāng)然是奶奶了?。]有奶奶,我早就死了?。∥以趺磿浟四??來,奶奶,你也多吃肉肉吧!”說著,我就往奶奶碗里也夾了一塊蘿卜塊。
“奶奶想說它是肉,那就是肉好了,給你夾肉總該沒錯了吧!”我心想。
奶奶笑著接過來說:“要是真肉就好了噢!英英也要這么孝敬奶奶哦!俗話說:’大孫子,老兒子,奶奶的命根子!’英英是奶奶的大孫子,就是奶奶的老兒子,是奶奶的命根子,知道不知道?”
我急忙點著頭,假意應(yīng)承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叔叔做了真肉,我也這么孝敬奶奶您?。【褪遣恢朗迨迥奶熳稣嫒饽??我好期待??!”
奶奶一聽,這話茬轉(zhuǎn)向了叔叔,就不理我了,轉(zhuǎn)過頭又對媽媽獻媚地嘚瑟道:“桂香,你都不知道,英英可聰明了,每次她想要什么東西我不給她時,她就說’奶奶,那邊有什么什么東西,快去看一看吧!’,想辦法把我支開后,她自己去拿。這心眼,可比他爸爸強多了!你看,這兩年英英被我調(diào)教得多好?能說會道了,可比當(dāng)年一見到我就連話都不敢說強多了!”說完,奶奶還得意地一笑,滿臉都是自得的表情,仿佛這是她的杰作一樣,自鳴得意!
媽媽聽完奶奶的話,立刻嗆了一口飯在嗓子眼中,媽媽連忙放下碗筷低下頭,扭過頭去咳嗽不止。
我想幫助媽媽拍一拍她的后背,又不敢,我知道奶奶很不愿意看到我對媽媽好。所以,我只有干杵著,靜靜地觀察著情況的變化。
等媽媽氣兒順了,不咳嗽了,媽媽轉(zhuǎn)過頭笑著對奶奶說:“媽媽您說得是!”
我看媽媽沒有反對,也不知道媽媽是否真認同,低下頭不敢跟媽媽的目光相對。
奶奶看媽媽不再說話了,覺得無聊,又想起了另外一個話題說:“天華的月份比你小些,也快生了。找人做了一下B超,說是個男孩,你呢?男孩女孩?”
“不知道!沒做過!”媽媽淡淡地回答道,“男孩女孩都一樣??!都是自己的孩子!”
奶奶沒想到媽媽不想和她聊這個話題,訕訕地閉上了嘴繼續(xù)吃飯去了。
這場不知道是不是人為故意安排的指鹿為馬盛宴,就這樣草草收場了。還好,不像三年前一樣慘敗收場!
但也讓奶奶心里不是滋味了一回,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記恨今日的事情報復(fù)在以后的生活中,為以后的生活留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