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忍無可忍
堂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跟餿了的豬肝一樣難看。
不過,礙于楊糧明的情面,她并沒有發(fā)作出來。
楊糧明覺得很奇怪。
于是,他旁敲側(cè)擊。
經(jīng)過一番旁敲側(cè)擊之后,楊糧明終于弄明白了。
原來,堂嬸今天被一個騙子給騙了。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良村的菜市場旁來了一個擺地攤的江湖騙子。
這個江湖騙子在地攤上擺放著一個金黃色的上面粘有泥土的麒麟。
他欺騙路人,說這是一個純黃金的古董,因為急用錢,沒辦法,所以,才不得不以10000元的低價出售。
很多路人都沒有上當(dāng)。
可愚昧之極的堂嬸卻上當(dāng)了。
這個既潑辣心黑又極為郁悶的堂嬸經(jīng)過討價還價,最后,以4000塊錢的價格,將這個‘寶貝’買到了手。
她以為賺大了,歡天喜地的拿回家。
可萬萬沒有想到,識貨的老房東一眼就看穿了,說這是個假貨,根本不是什么古董。
而且,也不是什么純黃金,而是鎏金。
堂嬸一聽,立馬懵了。
但她還沒徹底絕望。
當(dāng)老房東將‘鎏金’的性質(zhì)告訴她之后,她才意識到自己虧大了。
可到了這個時候,騙子早已跑了。
于是,她便把氣撒在家人身上。
而堂妹呢。
母親將氣撒在她身上的時候,這個連小學(xué)五年級都沒有念完的女孩,為了孝道,默默忍受著。
實在忍受不了時,她把氣撒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在她看來,母親無理打罵自己天經(jīng)地義。
而作為一名母親,自己無理打罵自己的孩子,也是天經(jīng)地義。
……
在堂哥家里呆了一會兒之后,楊糧明回去了。
堂哥本來想送他,可在堂嬸的白眼之下,他不敢出門相送。
于是,楊糧明一個人走出堂哥一家人住的青磚瓦房,再租一輛摩托車,回到鎮(zhèn)上的招待所。
……
一轉(zhuǎn)眼,六天過去了。
這天,在下班的時候,驢臉組長對楊糧明說;“你明天不用來了?!?p> 楊糧明說;“為什么?”
驢臉組長說;“你做事不行,我們這里不需要你這樣的員工?!?p> 楊糧明的心臟頓時猛的一沉,他怒視著驢臉組長;“那我的工資呢?!?p> “這個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問辦公室,不過,據(jù)我所知,根據(jù)我們廠的廠規(guī),沒有干滿七天,是不會給工資的?!斌H臉組長輕描淡寫的道。
“那我等于是白干了六天?”
“這個我不知道?!?p> “既然我干活不行,為什么不早點讓我走,非要等干完六天,這不是在變相的剝削我嗎?!?p> “我不知道?!?p> 說完后,驢臉組長想離開。
就在這時,楊糧明叫住他。
“我明天會找辦公室問清楚,如果不給我工資,我到時找你要?!睏罴Z明威脅驢臉組長。
“找我要?”驢臉組長愣住了。
他一邊用力的挖鼻孔,一邊心虛的看著楊糧明。
說句心里話,楊糧明做事并不差。
可差在他不會做人,不但得罪了自己的狗腿子,還不會找自己拉關(guān)系。
整整六天,楊糧明從來沒有請自己吃過飯,連一包煙都沒有買過。
因此,這樣的新員工,不把他干掉,還把誰干掉。
在工廠里面打工,會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會做人。
這才是重中之重。
要是不會做人,再會做事都沒卵用。
到哪里都吃不開。
“沒錯,我做事什么樣,你心里最清楚,我要是只干個兩三天,你這樣白白的打發(fā)我走,我沒意見,可我干了六天了,再白白打發(fā)我走,肯定不行,哪怕是個叫花子,也得一升米?!?p> “呵呵,我也是打工的,工資又不是我發(fā)?!斌H臉組長改為笑臉。
楊糧明對這個欺軟怕硬的驢臉組長的笑臉一陣惡心,他鄙夷的乜斜著驢臉組長,威脅道;“是不是你發(fā),我不管,反正,我到時會找你要,你不給,哼,這份工作,你也崩想干下去了?!?p> 丟下這句狠話之后,楊糧明氣勢沖沖的朝廠門口走去。
走出廠門口的時候,兔子立馬走了過來。
“阿糧哥,怎么了?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蓖米有⌒囊硪淼目粗鴹罴Z明。
“沒什么?!睏罴Z明強(qiáng)按著心里的怒火。
“不,你有什么事瞞著我?!蓖米訐u頭。
“……”楊糧明輕輕嘆了口氣,想了想,對兔子道;“咱們邊走邊說吧?!?p> “嗯嗯?!蓖米狱c頭。
走了幾十米遠(yuǎn)之后,楊糧明仰望著璀璨的星空,輕輕嘆了口氣,然后,對兔子道;“這個廠干不了了。”
“為什么?是什么原因?”
“當(dāng)官的說我干活不行,要我明天不要來上班了?!?p> “……”兔子沉默。
然后,她安慰楊糧明;“不來上班就不來上班唄,阿糧哥,咱再進(jìn)別的廠,反正,荷塘鎮(zhèn)的工廠多的是,又不是只有這一家工廠?!?p> “可我這六天,拿不到一分錢的工資,我白干了六天?!?p> “怎么會白干六天呢?——哦,對了,難道這個廠也是規(guī)定不到一個星期,不給工資?!?p> “是的,這個廠規(guī)定在一個星期之內(nèi),新進(jìn)廠的員工,不管是自己辭職,還是被廠方解雇,都不會有一分錢的工資拿?!?p> “太坑爹了?!?p> 兔子氣得跺腳。
“阿糧哥,那你打算怎么辦?”
“哼,不給我工資,想要我白干六天,想的美,明天我找辦公室的人問,我會告訴他們,我做事從來沒有偷懶,也從來沒有哪里做的不對,為什么要我走,既然要我走,為什么不給我工資,覺得我干活不行,可以在兩三的時候讓我走,我屁都不會放一個,可偏偏干了六天才讓我走,這不是明擺的故意在坑我嗎,我明天一定要弄清楚,廠里不給錢,我就找驢臉組長要,他不給,我就動手打人!”
“阿糧哥,你要動手打人?千萬別干傻事啊,這是犯法的,工資不要就不要,白干六天就白干六天,就當(dāng)給那個什么驢臉組長買藥吃,咱再重新去進(jìn)別的工廠,荷塘鎮(zhèn)這么多工廠,阿糧哥,你這么年輕,還怕找不到工作不成,東方不亮西方亮,是不是?!?p> “不,兔子,你別勸我,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
兔子擔(dān)心的看著楊糧明,她很怕楊糧明在明天出什么事。
要知道,在外面打工,因為各種矛盾而打架的,打死的打傷的現(xiàn)象都有。
阿糧哥勢單力薄,萬一被打傷了怎么辦?
兔子越想越擔(dān)心。
她想,一定要想個什么好辦法,把心愛的阿糧哥穩(wěn)住才行。
思索須臾,兔子對楊糧明說;“阿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明白一個道理,在惡勢力面前,你越怕事,就越會被欺負(fù),這樣吧,阿糧哥,咱們?nèi)ネ赐纯炜斓暮葞妆?,我知道在哪里有一家夜宵店,是我們重慶人開的,那里的夜宵又便宜,味道又特棒,尤其是烤魚,味道特別好?!?p> “在哪里?”楊糧明本來不想去,可心情不好,心里煩,因此,被兔子這么一提,他迅速萌生了想去喝幾杯的念頭。
“就在電影院旁邊,新開的那家夜宵店?!?p> “好,咱們這就去。不過兔子,我可要說好,得我來買單?!?p> 兔子抿了抿嘴,點頭道;“好。”
……
十幾分鐘后,楊糧明和兔子來到了那家重慶人開的夜宵店。
這家夜宵店的生意特別好,楊糧明和兔子趕到那里的時候,已經(jīng)快爆棚了。
兔子和楊糧明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
幾分鐘后,忙得不可開交的服務(wù)員來了。
她問楊糧明;“請問你們需要吃什么?”
兔子趕緊搶答;“烤魚,另外,來兩瓶啤酒。”
“好嘞。”
就在挽著發(fā)髻的女服務(wù)員用圓珠筆寫單的時候,楊糧明道;“兔子,你是女孩子,不要喝酒,不好?!?p> “沒關(guān)系?!蓖米有Φ溃弧鞍⒓Z哥,今晚我要喝,咱們不醉不歸?!?p> “兔子……”
“阿糧哥,你不用勸我,今晚我要喝,咱們喝個痛快?!?p> 十幾分鐘過后,烤魚端上來了。
除了烤魚之外,還有白菜、金針菇、豆腐、菠菜等各種各樣的配料。
這家夜宵店的味道確實做的不錯,又香又辣,而且,拿捏得恰到好處。
楊糧明和兔子一邊干杯,一邊大快朵頤。
沒多久,兩瓶啤酒都喝完了。
這時,兔子對服務(wù)員說;“您好,麻煩再來兩瓶啤酒,不,再來四瓶,另外,再來一瓶白酒,要五糧液。”
“好嘞?!?p> 很快,四瓶啤酒和一瓶五糧液被端上桌了。
楊糧明想勸兔子。
可兔子就像一個東北女漢子似的,特豪爽的對楊糧明道;“阿糧哥,喝,怕什么,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p> 就這樣,倆人又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干了起來。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楊糧明已經(jīng)喝得迷迷糊糊,可兔子還在一個勁的說要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