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你竟敢罵我是狗,我跟你拼了!”
小姑娘正值青春期,火氣最大的時候,又當著外人的面,登時被林妙妙這一句話刺得炸起了毛,梗著脖子就沖上來撕扯。
林妙妙也不忙著避讓,專等著林曉曉沖上來,只把長腿一伸,一腳就踹在了林曉曉肚子上,她人雖瘦力氣可不小,只踹得林曉曉彎下腰去,好一會兒直不起來。
原來富貴人家的孩子打起架來,也這么兇狠啊,薛執(zhí)不由暗嘆一聲,又忙忙上前拉架。
樓梯上的賈雪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xù)保持端莊大方和優(yōu)雅從容了,她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吼,整個人已經(jīng)宛若猛虎一般從樓梯上沖了下來。
“賤人,你敢打我閨女!我弄不死你!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哎,哎,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別動手!”
薛執(zhí)剛才拽住了林妙妙,眼看著賈雪沖過來,趕忙擋在了林妙妙前面,不過賈雪好歹算是他的長輩,他不好直接上手,只能陪著笑臉好言相勸。
哪知道,賈雪就像是被奪走了牛犢子的牛媽媽,一頭就扎在了他臂彎里,兩只手臂伸著去勾林妙妙的臉,仿佛要撕爛了那張臉,嘴里更是污言穢語都往外噴。
“婊子養(yǎng)的狗東西,爛心爛肺的狗玩意兒,長本事了你,看我不撕爛你!”
“阿姨阿姨,別這樣別這樣,你控制一下情緒,妙妙不是故意的……”
“你又是哪塊黑地里鉆出來的泥猴子?敢攔老娘?給我滾開!”
“我……”
薛執(zhí)是萬萬沒想到,這種富貴人家里的女兒打起架來如此兇狠倒也罷了,這位妝容精致打扮得如同貴婦的女主人,罵起人來竟然也如市井潑婦,潑皮無賴,如此不堪!
他硬是被賈雪這話噎得瞠目結舌,臉色發(fā)白。
身后的林妙妙卻突然冷笑一聲,把自己送到了賈雪手下,揚著下巴只是大叫。
“來啊來啊,撕爛我??!我就知道,你一直把我當眼中釘肉中刺,生怕我花我爸的錢了,恨不得把我弄死,你們好獨占他的所有財產(chǎn)!就算我搬出去住,你們都還不肯放過我,趁著我回來一次,弄死我一了百了!撕,撕我!喏,這兒還有刀呢,給你,往我胸口戳!”
“怎么著,你以為老娘不敢嗎?”
賈雪本來就恨不得撕吃了她,這會兒林妙妙還囂張地往前湊,還取了果盤上的水果刀往她手里遞,這樣子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賈雪一身的血都涌上頭頂,果然接過了那把水果刀,揮著就往林妙妙胸口扎。
只是,那把刀才剛揚起來,二樓樓梯口卻突然爆出一聲嚴厲的怒吼。
“賈雪!你干啥!”
“???”
賈雪一下子頓住了,她愣愣地轉過頭去,目光碰觸到了一張嚴肅的臉,握著水果刀的那只胳膊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塌塌地垂了下來。
刀子當啷一聲落在地上,反射出一道慘白的光。
一如賈雪和林曉曉此時的臉色,慘白暗淡。
林繼先披著一件外套站在樓梯口,臉色嚴肅,目光凌厲,他約莫五十歲年紀,身材是生意人常見的茶壺體型,鬢角發(fā)白,臉上橫紋比豎紋多,雖然滿臉都是被打擾的怒氣,卻還能看出正在走鴻運的滿面紅光。
薛執(zhí)人場上混久了,一眼就看出這是棵大樹,心中的歡喜層層疊疊,暗自發(fā)誓一定要巴結好這位未來的老丈人。
只是他的笑容掛在臉上好一會兒,林繼先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一樣,嚴厲的目光只盯著賈雪。
“你拿著刀子是想要殺誰?”
“不是啊,老公,是她先踹了我們曉曉,把曉曉都快踹吐血了,還張嘴辱罵我,所以我才會忍不住……”
賈雪一看到林繼先,那猛虎一般的氣勢瞬間煙消云散,轉眼就換上了楚楚可憐的神情,眼珠子微微閃動,竟硬生生擠出了一層淚花。
只是她話沒說完,就被林繼先冷冷打斷。
“我站在這兒有一會兒了,只聽見你罵妙妙豬狗不如,婊子養(yǎng)的,看見你張牙舞爪要撕吃了她,還要拿刀子戳她,可沒聽她說話一句過分的話!”
“她剛才明明就……”
“賈雪,從前你就看不慣她,我知道??墒撬缃褚呀?jīng)搬出去住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要對她喊打喊殺,她也是我的女兒,你就這樣容不下她?”
林繼先再一次打斷了賈雪的辯白,皺著眉頭,臉色格外陰沉。
賈雪突然意識到,這個小丫頭,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好欺負的傻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