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十九棺
蕭寒渾身是傷,但依然昂著頭,道:
“不,所有人都回來了?!?p> 列隊的人群中有數(shù)聲嗤笑響起,但很快就被喝止,圍觀的人群中則滿是疑惑。
那個管事也沒在意他的回答,只是按照規(guī)矩道:
“將你的收獲拿出來登記吧?!?p> 管事的話音剛落,四周的人群中便傳來了低低的議論聲。
“蕭寒的身上有儲物戒指嗎?怎么沒有看到?”
“我記得蕭寒用的是一對護腕手環(huán)來著……”
“你們看他手腕上的傷口,好像是被人劈斷手環(huán)后留下來的!”
“怎么可能?有人搶了他的手環(huán)?”
“呵呵,連人都差點回不來了,搶個手環(huán)算什么?!?p> ……
而旁邊的隊列之中,交頭接耳的小動作也沒有少過。但也有少數(shù)人面色沉重,雙眼中盡是無奈神色,口中嘆息聲聲。
“蕭寒!把你的收獲拿出來登記!不要耽誤時間!”那個管事的見蕭寒竟然沒有來到登記點,便自己邁步來到了蕭寒面前。
可一來到這,管事的便立刻發(fā)現(xiàn)這只有兩個人的隊伍中竟然被濃濃的恨意覆蓋。
蕭寒沒有搭理管事,而是抬頭看著蕭戰(zhàn)天,眼神中盡是一片復(fù)雜。
之后,他解開了左臂上綁著的止血布條露出了里面的傷口,同時也露出了傷口藏著的一顆戒指。
蕭寒將戒指拿出,而那個管事下意識的就想伸手接下,結(jié)果蕭戰(zhàn)天凌空一掌直接拍在了這個管事的肩膀上將他打翻在地。
管事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痛爬起身來催促:
“蕭寒,快些?!?p> 蕭寒的動作慢并不是因為他在醞釀什么氣勢,而是因為他重傷在身又失血過多,極度虛弱之下能保持清醒狀態(tài)已經(jīng)十分不錯了。
張陽不忍旁觀,邁步來到了蕭寒身后,抬手按在了蕭寒的肩膀上。之后,張陽開始緩慢的將自己體內(nèi)能量輸送給蕭寒,并開始嘗試用自己的回春功來治愈蕭寒的傷勢。
這樣做的效果并不好,但總算讓蕭寒又恢復(fù)了一些力氣。
他帶上戒指,開始將戒指里的東西挨個拿出。
但他拿出來的卻不是什么兇獸的皮毛肢體,更不是晶石礦物,而是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每一具尸體都被放在一幅十分簡易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磕磣的棺材里,這些棺材都沒有蓋板,所以四周的人都能一眼看到棺材里尸體的樣子。
這些尸體除了殘缺不全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死不瞑目。
蕭寒每拿出一具棺材都會后退幾步,一具具棺材逐漸擺出隊列。
時間過的很慢,之前還能響起的議論聲現(xiàn)在也全部消失,沒有人再敢說一句話。
臺子上,三長老身上的殺意逐漸凝實,幾乎快要化為實質(zhì),旁邊的長老們有幾個想要開口勸慰兩句,但見這情況也立刻閉上了嘴巴。
之前對蕭寒口出嘲諷之語的那些人現(xiàn)在也都各個面露驚恐神色,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張陽與蕭寒一起后退了整整49米,擺下了兩列共49口簡易木棺。
49個死者,每一個都睜著眼睛,死死的瞪著蔚藍的天空。
張陽沉默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那么多死人,更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凄慘的死狀。
此時的張陽對這個世界的兇殘程度有了更加深刻的認(rèn)識。
不需要蕭寒在多說什么,事情已經(jīng)十分明了。只要心智正常,就可以從這些尸體的眼睛里看到他們臨死前的震驚、憤怒與失望。
蕭寒看了三長老一眼,知道三長老已經(jīng)看出了所有的東西,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于是,蕭寒閉上了眼睛,身子也徹底失去力量仰面栽倒。
幸虧張陽就在身后,隨手扶住,將他緩緩放在了地上。
蕭戰(zhàn)天閃身來到旁邊,直接摸出了一顆白色丹藥塞進了蕭寒的嘴里,然后才開始檢查蕭寒的身體情況。
四周,張陽發(fā)現(xiàn)不少人看到這顆丹藥的瞬間都震撼瞪大了眼睛,估計這丹藥的價值不小。
“師父,這件事……”
“我先治好他。”蕭戰(zhàn)天說完抱起蕭寒,然后看了一眼臺上的諸位長老,又環(huán)視四周,之后沖張陽道:
“徒兒,看好這些棺木尸身,有人敢動,就地格殺!”
張陽苦笑點頭:
“師父放心,想必長老們都不會反對。”
說完張陽似笑非笑的看向臺子上的那些長老,沒人點頭,但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搖頭。對張陽來說,這就夠了。
蕭戰(zhàn)天也掃了一眼那些長老,然后才抱著蕭寒離去。
在幾乎所有人的注視下,張陽不緊不慢的走進了49只棺材中間,一邊走一邊重新打量這些死者的尸身,當(dāng)他走到中間的一個棺材旁邊時,看到了這個幾乎徹底破碎的尸體手中攥著一塊石頭,石頭已經(jīng)被巨力握出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這具尸體是一個女人,年紀(jì)不超過20。
“或許,我應(yīng)該叫你師姐。”張陽說完,彎腰將女尸的手掰開,拿出了那塊碎石都可能碎裂的石頭。
旁邊的人群中,那個手持折扇的少年帶著兩個侍女走來,他嘆息了一聲,然后沖張陽道:
“你打算怎么做?”
張陽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
“聽師父的話,誰敢亂動,就地格殺?!?p> 話音未落,張陽手中一震,那本就隨時可能碎裂石頭立刻碎成了一把碎石,每一塊碎石的大小都不超過一枚飽滿的瓜子。
一開始眾人還能安靜的等著,但很快安靜就變成了哄亂,圍觀的人們開始低聲交頭接耳,列隊的這些回歸者們也逐漸開始了無法平靜的焦躁對視。
長老們互相對視,似乎在暗中交流著什么。
很快,一個長老飄身離去,直奔蕭戰(zhàn)天的居所方向沖去。
片刻之后,一聲包含憤怒的“滾”字震天,然后那位長老便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這讓整個訓(xùn)練場又安靜了十幾分鐘,不過這一次率先亂起來的卻是抬上的長老們。
七長老領(lǐng)著八長老、九長老飛身沖去了蕭戰(zhàn)天的居所,這一次沒有怒罵,但卻傳來了幾聲對拼的爆炸和悶哼之聲。
張陽站在女尸的棺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旁邊列隊站立的那些人。同時他的左手拖著那一把小石頭,右手中有一塊碎石上下拋動。
很快,一個胸口染血、臉上有疤的家伙忍不住了,看著張陽罵了一聲:
“滾下來!你站在那兒是想侮辱誰!罪族乞丐你……”
他話還沒說完,張陽手中的碎石便已經(jīng)閃電般擲出,噗的一聲射進了那人的咽喉。
沒人能想到,只是一句話,這人竟然真的敢當(dāng)眾殺人!
可居高臨下的張陽卻面色坦然,寒聲道:
“敏感暴躁,怒而失智,看來他們的死,與你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