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凌昭天似乎全部明白了。
“于是我將你托付于長祈殿的麗妃,就是現(xiàn)在的王后。代價便是王后之位讓于她,讓她許諾你一生平安以及太子之位。她的附加條件便是...”靜安師太停頓了下來。
“條件是什么?”凌昭天急切的追問。
“...此生不能與你相認,這十三年里,但凡聽說太子要去各處祈福,我便詢處探望,人群中能看到你一眼,知你安然無恙,我便很知足了?!?p> 一席話讓凌昭天五味雜陳,他從來不知原來她的心里,埋著這樣深的苦衷,起身跪到她面前哭泣起來:“是孩兒不好,這些年錯怪了母親,母親的深明大義孩兒自愧不如!”
靜安師太將他攬入懷中,長長呼出一口氣:“這十三年里,我何嘗對你不是牽腸掛肚,母親欠你太多太多了??墒俏覀儽背絿泛菰母?,直到如今他們依然戰(zhàn)亂紛爭,無所歸處。我怕是此生都無法對得起詩茵一家的在天之靈,還有她那剛出世就死去的小公主?!?p> 這世上,有多少事情可以重來呢,經(jīng)歷過以后才能體會到傷痛的深淺,可惜明白這個道理的只有她和慕毅清。她清晰的記得,當她開口說出要出家的時候,王上臉上一抹難過,那是對她的選擇最大的惋惜和不舍了吧。他始終沒有挽留她,或許他也知道,失去了信任的兩個人,是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恩愛。與其她在宮中郁郁寡歡,倒不如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去尋找她想要的人生。
不知過了多久,凌昭天又問道:“母親今日為何愿意出來見我?”
靜安師太將香囊遞與他反問道:“原本這個香囊只是給你留個念想,沒想到卻讓母親意外看到了希望,你瞧這香囊與之前有何不同?”
凌昭天接過香囊反復研究,終于所獲便回道:“孩兒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同之處?”
“這香囊在詩茵贈與我之時是有異香的,后來漸漸消失了,如今它像是比以前香了,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靜安師太提醒他說道。
“這個我前些時日發(fā)現(xiàn)了,我以為是女孩家身香氣所致,倒沒有太在意?!?p> “女孩家?”
“就是今日你碰見的女子,她是慕毅清的女兒,叫作慕云落。前幾個月到慕伯伯府上做客時,因她十分思念她在邊界巡視的哥哥云升。我看她十分難過,便說這個香囊是云升所贈,不經(jīng)母親同意便送給了她。不料前幾日云升去太子殿找尋我,他很想知道當年慕伯伯退隱朝堂的原因,言明此香囊為蝴蝶草原至高無上的信物。母親說這個香囊增加的香氣有什么異樣嗎?”
靜安師太若有所思的說道:“怪不得我看見她有些眼熟,原來是慕毅清的女兒。這就更奇怪了,蝴蝶草原之所以稱為蝴蝶草原,是因為盛產天下聞名的香料,但只有一種香氣,是與生俱來的,它可以吸引千萬只蝴蝶翩翩起舞。而這個香氣只有詩茵一族才有,我曾見過她招蝶起舞的場景,這樣的香氣我最熟悉不過了。如今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人能擁有這樣獨一無二的香氣,可是慕毅清的女兒怎會也有呢?”
“或許是母親多年不曾聞過胭脂水粉的緣由呢?”
“嗯,天兒說的也有道理,也許是胭脂氣味相像吧。好了,夜深了,早些去歇息吧?!办o安師太顯出疲倦之態(tài),她說完讓凌昭天回了客房歇息。
原來他將香囊留給凌昭天,不過是一種記掛,沒想到十八年后,神秘的香氣居然再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