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名高手的袖中立時各滑出一柄短劍,寒光一閃,騰空朝余天一殺來。耿如火已經暈倒,卻是無法再幫上任何忙。
余天一短劍一揮,只見一道半月劍氣橫掃來犯之人。這一劍當真迅捷無匹,眾人只覺劍光一閃,劍氣已經殺到近前,刺得肋下皮膚隱隱作痛。
當中五人來不及躲閃,只得立劍硬接,劍氣甫一接觸手中短劍,只聽得數道“咔擦”聲,短劍竟然自劍身中部折斷,劍氣去勢不減,五人頓時如遭雷亟,齊齊向后倒飛出去,“轟嚓”撞斷二層的圍欄地落在大路上。
另外三人身形后仰,向前滑行,劍氣幾乎貼著鼻尖而過。余天一如凌空之鷹,自三人上空一劍刺下。
轟!
一人中劍,身躬如蝦,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碎。余天一抽劍一揮,邊上一人當即摸著自己的脖子,眼神卻急速渙散,另一人見狀當即就要逃走,余天一單腳挑起一根長凳,單掌一推。
咔擦!
清脆的骨頭斷裂聲自那人后背傳出,卻是脊椎骨被長條凳折斷,咕咚一聲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啪啪啪!
依舊端坐的少婦輕輕拍著手掌,臉上卻是陰沉無比。
“少俠好武功,我教中一流的好手居然都不是你的一合之敵,皆命喪你的手下,我想你和黑天教的仇怨恐怕是化解不了呢?!鄙賸D變臉比翻書還快,淡淡一笑,一臉從容。
從邢雨濤下令動手,到八名黑天教好手齊齊斃命,也不過數十個呼吸時間,余天一單腳一點,輕輕落下。
“想必,你就是黑天教的特使。”
短劍歸鞘,雙手抱于胸前,雙目盯著那名少婦以及面無懼色的邢雨濤,心中的一絲不安依舊沒有散去。
少婦以及邢雨濤不由目光微凝,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沒想到余天一竟然知道少婦的特使身份。少婦的身份整個青陽縣,恐怕只有四五個人知曉。
“少年郎,你說什么,我好像有些聽不懂?!鄙賸D朱唇微啟,聲音卻是變得有些魅惑起來。
“我說什么,你們倆心知肚明?!庇嗵煲粍γ家惶?,沉聲道。
啪!
一聲炸響,只見一道黑影朝余天一頭頂射來,沒想到那少婦一言不合便動手,余天一連忙抽身后退。
嚓!
一張條凳應聲自中間斷為兩截,居然是一條一丈長的鋼絲軟鞭,約有大拇指粗細。少婦舞動著長鞭,鞭影重重,仿佛一張大網,就要將余天一罩住。
“好厲害的鞭法!”
余天一暗嘆一聲,此女的氣息隱隱比他還高出一線,居然也是一名一重天武者。此女鞭法不僅靈巧多變,猶如毒蛇,而且力道奇大,二人交手幾個來回,醉仙樓二層竟再無一張完好的桌凳。
耿如火早已被他拎起,輕輕放在角落里,以防二人的交手傷及到他。
“少年郎,你就這點本事?”少婦嬌笑一聲,手中長鞭舞得更加密不透風,所到之處,空氣炸響,木屑橫飛。
回風拂柳!
正是青城劍法第一式,只見短劍在余天一手中旋轉起來,整個劍身散發(fā)著金蒙蒙的毫光,向前一刺!
短劍裹挾著軟鞭一同旋轉,發(fā)出“呼哧呼哧”聲,少婦只覺軟鞭與劍身剛接觸,便被劍身上傳來的真氣牽動,將軟鞭的節(jié)奏完全打亂,仿佛和煦春風中的楊柳枝。
“好詭異的劍招!”
少婦心中也是一驚,鋼絲軟鞭這種武器本就是剛柔并濟?;仫L拂柳講究的是暗藏綿勁,變化多端,余天一看似軟綿綿的一劍,竟然帶著數種變化,當即就要將軟鞭抽回來。
嗬!
呼倏倏!
余天一真氣鼓蕩,大喝一聲,長鞭隨之震開,少婦一時不察,用力有些過猛,不由向后趔趄幾步。
余天一腳下一點,跟著縮回的長鞭,如同離弦之箭,向著少婦刺去。少婦急忙收回長鞭,兩手一拉,一個旋轉格開余天一的短劍。
少婦長袖一甩,只見一團粉色煙霧自她袖中噴出,余天一暗道一聲“不好”,立即用袖口捂住口鼻,全力向后飛退,卻是依舊吸入了一絲香甜。
余天一只覺頭有些昏昏沉沉,全身真氣運行都是有些遲滯,不敢多想,全力催動心法,想要把毒逼出來。
“沒用的,我這合歡散豈是那么容易逼出來的?!鄙賸D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誘惑之意,“哪怕只吸入一絲合歡散,也會讓你深陷肉欲,不能自拔的”
余天一眼前一花,盡是一些香艷場景,靡靡之音不絕于耳,惹得他只覺渾身燥熱難耐,只想痛痛快快地發(fā)泄一場。
“好厲害的春藥?!?p> 余天一沒想到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居然還是著了黑天教特使的道,真氣不由自主地加速運轉起來,只是眼前的幻象卻是依舊沒有散去,小腹下更是燃起熊熊欲火。
“竟然無法逼毒!”
余天一心法運轉地飛快,陰陽二氣順著自身經脈快速游走,一向無往不利的雙屬性真氣居然也拿合歡散沒轍,渾身燥熱感更加嚴重。
“少年郎,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p> “該死!”
余天一暗罵一聲,少婦卻是依舊不依不饒,一邊揮動著鞭子朝余天一攻來,一邊口中繼續(xù)誘惑他。只不過片刻時間,余天一竟然已經大汗淋漓。
“呵呵,少年郎,有沒有興趣加入黑天教?”
“像你這么大的少年郎,最是血氣方剛?!鄙賸D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紅唇,說不出的妖媚。
余天一心生一股厭惡,當即一咬舌尖,恢復幾分清明,手上動作卻不敢放慢絲毫。
分光斬影!
青城劍法的第二式,這一式迅捷無比,似乎連轉瞬即逝的光影都可以斬斷,少婦嬌喝一聲,連忙后退,只見持鞭手背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你!”
少婦面露怒容,其實若不是余天一被合歡散影響,剛才那一招足以將少婦的纖纖玉手給斬斷。
余天一雙目充血,脖子、額頭上青筋暴起,全身真氣鼓蕩,已經可以看見他全身衣服無風自動,顯然是真氣外泄所致。
“啊!”
余天一大叫一聲,上身衣物全部震碎,露出完美的軀干,再次咬破舌尖,大吼一聲:“給我死來!”
簌簌簌!
只見漫天劍光,萬劍齊飛,正是青城劍法第三式,凋零血雨!無差別攻擊之下,只見二層樓地板、木柱盡皆被劍光轟得千瘡百孔,整個醉仙樓也變得搖搖欲墜。
少婦早已提著邢雨濤,從二樓飛了下去,一把將邢雨濤摔在一邊,余天一赤紅著雙眼,自二層一躍而下。
轟!
少婦腳下一點,躲過一擊,反身長鞭再次抽來。
嗖!
只見一道劍光,照著她劈來。少婦臉上一驚,連忙收回長鞭,腳下連點,這才堪堪避開斬來的劍光。
“莫姑娘!”
余天一雖然頭腦昏沉,但他還是看見剛剛那一道劍光的主人自對面房頂飛來,當下心喜,卻見莫憂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一拳搗在他的小腹。
余天一只覺胃中一翻,便要張口吐出,莫憂憐卻玉手一伸,指尖一彈,一顆黑色藥丸飛進余天一的口中,一掌拍在余天一的下巴,那顆藥丸也順勢滑進了他的腹中。余天一當即盤腿坐下,催動真氣化開藥丸的藥力,不消片刻,小腹中的邪火竟然就完全熄滅了。
“就不能溫柔一點,好歹我也救過你。”
余天一暗自嘀咕一聲,卻見一旁的邢雨濤露出一絲慌張,似乎是想要回到二樓繼續(xù)對付昏迷中的耿如火,余天一冷哼一聲,轉瞬便到了邢雨濤身前。
邢雨濤嚇得慘叫一聲,余天一一指點在他的胸口,封住了他的穴道,卻見莫憂憐早已與那黑天教特使戰(zhàn)成一團。
莫憂憐劍法空靈,每一招卻是極盡簡單,只見劍尖輕點,發(fā)出嗡嗡之聲,如同跳動的音符。
少婦的黑色長鞭,依舊暴力無雙,每一擊如天雷炸響。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破壞我的好事!”少婦一鞭掃出,既驚且怒道,以她一重天巔峰的實力,居然在眼前這名白衣女子身上討不到半點巧,除了對方武功精妙之外,氣息更是宛如大海,自己竟然無法看透。
“華陰宗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莫憂憐眼神微冷,口中不屑道。
“你是!”少婦臉上罕見地露出驚恐,手中長鞭卻是狠狠地朝莫憂憐抽來。
莫憂憐腳尖輕點,向后退去,手中長劍卻是“倏倏”劈出數道劍光,將疾如閃電的長鞭攪成數段。
長鞭變成短鞭,少婦臉上露出一絲決然,將手中短鞭朝莫憂憐扔來,又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
噗噗!
軟劍猶如靈巧的毒蛇吐信,跟著短鞭刺來,莫憂憐倒是不懼,雙腳一點,猶如驚鴻,旋蕩著身姿,裙擺飛舞,一劍刺出,天地黯然失色。
少婦的軟劍也是靈動異常,兩劍一絞,立時火星四濺。莫憂憐真氣一蕩,竟是將纏繞在自己劍身上的軟劍震成數截。少婦心中大驚,自己最為擅長的兩樣兵器竟然就這么被簡單地毀了,早已失去爭斗之心,當即向后猛退。莫憂憐長袖一揮,只見斷劍仿佛隨風落葉,齊齊向少婦爆射而去。
少婦飛身進入醉仙樓,半空中腳尖一勾,一張八仙桌倒翻而出,只見斷劍自桌面穿過,已是強弩之末,鐺鐺鐺地落了一地。不由分說,少婦一個箭步,朝著一扇緊閉的窗戶撞去。
嘩啦啦!
少婦側身破窗而出,卻是又從袖間落下兩柄飛刀,朝著窗戶洞射去。正欲追出的莫憂憐只見兩道寒光直射自己面門,當即劍光一閃,將兩柄飛刀打落飛,同樣跳窗出去,少婦的蹤影早已不見了。
這一切看似很慢,不過僅僅用了十幾個呼吸時間,高手過招,生死只在一瞬間。
“莫姑娘!”余天一追了過去,趴在窗口,望著已經落到街上的莫憂憐,不由大聲喚了一聲,莫憂憐卻是置若罔聞,拔身而起,循著少婦逃走時留下的痕跡,追了過去。
余天一只得悻悻地走到耿如火面前,這一次原計劃是幫耿如火破邢雨濤的局,沒想到出師未捷,耿如火便已失去了斗志,自己也一時輕敵大意,不慎中招。若不是莫憂憐及時出手,恐怕自己此時已經成了黑天教特使的刀下之鬼。
“這一次真憋屈?!庇嗵煲徊挥上氲?,“真不應該輕敵大意,早就該將那二人拿下?!?p> 其實倒也不能全怪余天一,他一身實力只能發(fā)揮七成,黑天教特使更是使用藥物偷襲,若是他全盛時期,少婦不一定能夠得手。
登上二樓,看著氣息微弱的大師兄,余天一心中頓感無奈。醉仙樓中只剩他和那個店小二還是清醒著,而店小二早已躲在在柜臺后面,襠下早已污穢不堪,竟是被嚇得尿了褲子。
“你,去把邢雨濤拖上來。”余天一短劍一指,店小二嚇得臉色煞白,當即就要暈倒。
“你別忙著暈,如果你暈了,我就在你身上刺上八九個血窟窿?!庇嗵煲弧翱謬槨钡?,店小二連忙跌跌撞撞地跑到大街上,將被封住穴道的邢雨濤背了進來,靠在一張歪倒的桌子上。
余天一揉揉依舊有些疼痛的小腹,剛才莫憂憐那一拳,其實用了很大的力氣,那個位置已經有了淤青。
“看來莫姑娘很熟悉華陰宗?!庇嗵煲蝗绱讼氲剑惹岸膶υ捤猜牭搅?,自然明白黑天教便是隸屬華陰宗麾下,只是華陰宗又是什么宗門,他卻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