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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之路

第10章 風波起

天官之路 戴鈴鐺的老貓 3194 2019-10-19 22:40:30

  劉虎被九老祖放走后,小心避開來時路上山林間的機關(guān)陷阱,跌跌爬爬地出了烈陽村谷地,翻過十幾座山頭,這才上了官道。即便以他一重天修為,也花費了數(shù)月時間,才走出黑巖山脈?;仡^望著蒼莽的大山,劉虎心有余悸。

  誰也沒想到,那個山谷里,居然有一名四重天的高手坐鎮(zhèn)。

  他之前確實收到過一些警示,但是他自恃藝高人膽大,沒有理睬。四重天可不是什么爛大街的貨色,沒想到這一次陰溝里翻船。

  只是這個前輩似乎和銀月樓董彪子有著很深的仇怨,還讓他帶話。想到九老祖的攝人氣勢,劉虎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道即便是不認識董彪子,還是盡快將他的話帶到銀月樓為上,至于銀月樓怎么辦,他就管不著了。

  ······

  賀東升等人進山打獵已經(jīng)回來,帶回了很多獸肉以及珍貴的草藥,賀嬋兒每天都給余天一送來噴香的肉食。這一年里,余天一在賀嬋兒的精心“照料”之下,個子拔高了一大截,已經(jīng)到了賀東升的胸口。

  “再來!”

  被九老祖輕飄飄的一掌震開,向后退了數(shù)十步,余天一大吼一聲,隨即運氣至腿腳諸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攻來,正是八老祖教他的輕功身法千里追。未及九老祖身前,一記鞭腿朝著九老祖的肩膀抽去,只見九老祖單手劍指微動,抵在余天一的腳踝處。

  “哎呦!”

  余天一吃痛,旋即身形不穩(wěn),九老祖反身一拳,轟在余天一的胸口,只見他倒地向后翻騰了七八圈才停下來,他也順勢躺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中招的一瞬間,他自覺全身真氣的運行都被打斷,好一會才運轉(zhuǎn)順暢。

  九老祖下手非常有分寸,幾乎每一次力道都控制在將要把余天一打成重傷的臨界點。

  “好了,好了,說了多少次了,再這么練下去,都要把他練死了?!贝彘L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草廬前,顫動著胡子,似乎有些慍怒。

  “村長爺爺,九爺爺他下手很有分寸的,你看我的進步很大?!庇嗵煲蝗嗳嘁廊惶弁吹男乜?,一個鯉魚打挺。九老祖朝村長瞪了一眼:“現(xiàn)在多吃苦,將來少流血?!?p>  “呸,你下手都沒輕沒重的,要不是有我的藥浴,他早被你練死了?!贝彘L一邊往草廬前的一個大水缸內(nèi)倒著翠綠的藥液一邊用手攪動,“脫了衣服,快下去?!?p>  九老祖也不與他爭辯,一個提縱,飛快往山上掠去。余天一麻溜地脫了衣服,只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這里一個拳印,那里一個掌印,個別脂肪比較多的地方還有腳印。

  噗通!

  一陣水花四濺,余天一只留個腦袋在水面上。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這么度過的。輪到與九老祖實戰(zhàn)對練,即便是九老祖至今從未動用過真氣,每次他都會被揍得很慘。只要對練結(jié)束,這個時候,村長的藥浴也就準備好了。

  “運轉(zhuǎn)心法,吸收藥力,那些淤傷很快就會康復(fù),剩下的都用來強化你的筋骨?!贝彘L在一旁提醒道。

  “是?!?p>  村長見余天一入定,嘴里嘟囔著,這次賀東升他們帶回了數(shù)株名貴的三紋紫陽花,這種草藥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采摘過程中,賀東升的族弟賀東來還不慎折了一只胳膊,好在并未傷及根本,經(jīng)過他摸骨正形,用木板固定后,吃藥療養(yǎng)數(shù)月便可康復(fù)。

  天色剛擦黑,原本翠綠的藥水已經(jīng)變得黝黑,余天一這才從入定中轉(zhuǎn)醒,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響,從水缸里站起來??粗砩系挠偾嘁驯M數(shù)消失不見,余天一滿意地點點頭,心道村長配置的藥浴果然不一般。

  更衣后調(diào)息了有半個時辰,余天一借著昏暗的油燈,仔細看起書來。七老祖原本是負責教授余天一讀書寫字,只是前兩天在與余天一的一次對論中,余天一借用了前世先賢張載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七老祖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只覺這一論句驚為天人,七老祖隨即回家反復(fù)念叨、琢磨。以致于從那之后,七老祖從不會對余天一說教任何經(jīng)史子集,只是將所有書都丟給他,讓他自己看,言明遇到不明白的再來問他。

  “開玩笑,我可是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外加七年高等教育的優(yōu)秀青年?!庇嗵煲蝗绱藧核椎叵氲?,其實他非常敬仰七老祖淵博的學識,而且七老祖交待的看書任務(wù)他從未懈怠。

  ······

  天氣轉(zhuǎn)涼,整個烈陽村披上了一層旖旎的嫣紅。

  余天一來到烈陽村已經(jīng)快兩年了,守孝的第一年,在八老祖的調(diào)教下,打磨基本功,而第二年,便是九老祖的實戰(zhàn)操練。

  如今實戰(zhàn)操練已有小半年時間,如今的他已經(jīng)不再是動不動就挨揍,至少能在九老祖手下?lián)螖?shù)個回合才落敗。

  劉虎此時剛剛抵達銀月樓位于大于皇城的一座分堂口,堂口管事聽完了劉虎的話,在那失神了好久,這才猛地一拍大腿,招來一個伙計,不知說了什么。

  出了皇城,此地不過距離太上宗僅有五百余里。劉虎想到路上有一家酒肆,里面的開壇酒不錯,喝完酒再趕回宗門倒也不晚。饞蟲已經(jīng)被勾了出來,劉虎也不做他想,駕馬往酒肆而去。

  “店家,開壇酒來一壇,下酒小菜就炒黃豆拌韭菜?!眲⒒⑦M了酒肆,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好咧?!?p>  劉虎趁著酒菜沒上來,便打量起酒肆來。此去烈陽村,一來一回近大半年時間,小酒館貌似被修繕一新,連店小二都換了,大概有七八個客人,分三四個桌子在吃酒,個個佩劍帶刀,想來也是過路的江湖俠客在此歇腳。

  “客官,開壇酒一壇,小菜一碟,您慢用?!贝虬绺蓛舻男《松暇撇?,滿臉堆笑道。不容他疑,慢慢地倒上一碗,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去,依舊濃香甘冽,連喝三碗,劉虎打了個酒嗝,才胡亂地吃起小菜。

  因為急著趕回宗門,劉虎不敢貪杯,將剩余的半壇酒裝進一個酒葫蘆里,摸了一塊碎銀子,放在桌上便出了酒肆。不一會,有四個人從酒肆內(nèi)出來,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劉虎走的方向駕馬疾馳而去。

  山路漸漸變得崎嶇起來,兩側(cè)奇峰峻嶺,這條路似乎不太像以往那般順暢。劉虎感覺今天的酒好上頭,心道許是太久沒有嘗過酒滋味,有些不勝酒力,甩甩有些發(fā)漲的腦袋,拽著韁繩,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駕!

  不消半刻,四人便追上了劉虎,將其堵在山道上。

  “諸位,有何貴干?”劉虎勒住馬,心生警覺,暗自運轉(zhuǎn)真氣,只覺真氣有些遲滯,自當是酒勁作用,卻是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太上宗劉虎?”為首了一名中年漢子說道。

  “不錯,既然知道我是劉虎,而且這里已經(jīng)是太上宗的地界,你們還敢擋道?”劉虎握了握手中的佩刀。

  “那就對了?!?p>  說話間,那名漢子以及其他三人,同時腳踩馬鐙,縱身飛起,抽出手中佩劍,只見四道寒光,朝劉虎劈將而來。

  劉虎大叫一聲來得好,沖天而起。

  轟!

  劉虎座下之馬在四道劍氣的圍攻之下,頓時四分五裂,可憐的馬兒來不及嘶鳴便已斃命。

  鐺鐺鐺!

  蕩開所有來攻之劍,硬接四人一掌,劉虎翻身向后退去,隨即五人齊齊落地,并未有再戰(zhàn)跡象。

  “觀四位所使的招式路數(shù),乃是羅劍門的平蒼劍法,羅劍門向來與太上宗進水不犯河水,今日為何要阻我去路?”

  劉虎握刀虎口已經(jīng)被震裂。沒想到這四人竟然跟他一樣,都是一重天,看來今天是無法善了。剛才不過對攻數(shù)招,已經(jīng)讓他氣血翻涌不已,全身真氣更是不受控制,有了一絲暴走跡象,現(xiàn)在不過是以言語拖延時間,尋求脫身之道。

  “因為羅劍門已經(jīng)加入我潛龍門?!币坏赖穆曇糇詣⒒⒈澈箜懫?,只見同是酒館內(nèi)吃酒的另外三人到來,為首的是一名大約三十不到的白衣青年。先前劉虎在酒肆還特意打量他一番,只覺此人并無出奇之處,便沒有懷疑。

  “閣下是潛龍門哪一位?似乎面生的很?!眲⒒⒂l(fā)警惕,此人氣息沉穩(wěn),顯然是一個高手。

  “鄙人潛龍門司馬俊?!彼抉R俊淡然道。

  且不管如何,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劉虎也是做好了拼命的準備,只見其皮膚下經(jīng)脈鼓脹,突然整個人呼吸一窒,氣息竟然開始快速衰落下去。

  劉虎心中大駭,只是無論怎么提氣,丹田內(nèi)的真氣仿佛死水一般,毫無動靜。

  “別白費心機了,中了我的軟骨散,大羅神仙也別想動用一絲真氣?!卑滓虑嗄晟跏堑靡獾卣f道。

  “軟骨散!你是五毒派的人!”劉虎心道完了,五毒派最擅長施毒。顯然是剛才在酒肆之中,自己被對方悄無聲息地下了毒。

  “聰明!”司馬俊面色一冷,腳下速度卻是不慢,身形已然沖至劉虎跟前,一掌拍向他的天靈蓋,劉虎本想抬手格擋,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噗!

  鮮血揚天而起,劉虎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七竅流血,一動也不動。

  “嘖嘖嘖,我就說的吧,能少花力氣,絕不費那老鼻子勁?!彼抉R俊整了整衣衫,招呼其他人去搜劉虎的身。

  劉虎身上只有一些碎銀子、一塊太上宗的身份令牌以及云巧寫給云破天的信。

  “咦,這是?”司馬俊拿著那封信,信封上寫著“吾父親啟”字樣,并未漆封,顯然并不是什么機密文件。司馬俊打開信紙,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司馬俊眼底閃過一絲贊賞之意,仔細讀了起來,原本平靜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最后哈哈大笑起來。

  “這封信給他看看或許不錯?!彼抉R俊拿著信,嘴角上揚。

  潛龍門,主殿之上,一身精美華服、面白無須的龍戰(zhàn)宇正坐在首位,只見其生的劍眉星目,器宇軒昂,倒也是一個俊俏公子模樣。此時他手里正拿著一封信仔細讀著,眉頭緊鎖,司馬俊則恭敬地站在一旁。

  “云巧竟然沒死?”龍戰(zhàn)宇回想起那個曾令他神魂顛倒的面容,不由心中一蕩。

  這么多年,從當初潛龍門的少主到如今的掌門,龍戰(zhàn)宇身邊的女人從來都不缺,但是他從未心動過,哪怕傳宗接代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只有那個身影,才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

  “這封信是從劉虎身上搜出來的,所以應(yīng)該假不了?!彼抉R俊恭聲道。

  “云破天這個老匹夫!”

  龍戰(zhàn)宇一拍鎏金扶手,一股四重天的氣勢爆發(fā)開來,旋即又收了回去,司馬俊眼神微動,臉上閃過一絲不可覺察的詭異之色,

  “明年初,就是兩宗的合并談判之期,我倒想看看,他該怎么解釋?!饼垜?zhàn)宇臉上閃過一絲陰郁,“對了,讓你準備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妥當,只待您一聲令下?!?p>  “去辦吧,那位大人等得有些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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