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諒也懶得再和曹空糾纏他到底幾年沒有來過原型穩(wěn)定器這邊的問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他把那本自己找到筆記遞給了曹空。曹空一看封面上那個金色的火焰符號登時嚇得跳了起來，看來守夜人對他造成的心理陰影也不小。
“這……這是什么？”
“筆記本啊，你沒來的時候，我在桌子下面的抽屜里找到的?！?p> 曹空翻開了筆記，看了一眼扉頁，竟然順暢地讀出了那句話。
“你看得懂這寫的是什么？”
秦諒立刻激動起來，如果曹空能夠看懂這本筆記，那一切都會順利得多，搞不好他們就能弄明白那些邪教徒到底要干什么，陳曦又有什么陰謀了。
“這是世界語，發(fā)音規(guī)則很簡單的，就像漢語拼音一樣?！?p> 在秦諒期待的目光中，曹空一臉嚴肅地又看了那句話很久。
“這個詞是我們的意思。”曹空指了指Ni這個詞，“然后，這個詞是個冠詞，相當于英語里的the。”曹空又指了指la這個詞。
“然后呢，整句話是什么意思？”
“其他詞語的意思我實在是想不起來，研究生的時候學著玩的東西。”
曹空忍不住舉起手來隔著頭盔做了一個撓頭的動作，憋了好久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想不起來了。
“那陳曦呢，她會世界語嗎？這像是她的字跡嗎？”
秦諒把筆記翻到最后一頁，指著那行今天才寫下的文字問曹空。
“這個日期？”
曹空的目光卻被的別的東西吸引住了，他盯著那行阿拉伯數字寫的日期看了很久。
“這寫的就是今天啊?！?p> 秦諒并不理解他為什么要花這么多精力來看日期。
“不是，你看，后面還有一行數字，這是師姐發(fā)明的表示夢境中的時間點的方法，在已知夢境和現實的時間流速比例的情況下，用這套數字可以表達一個唯一確定的夢境時間點。這個時間點換算成夢外的時間大概在我們進來之后15分鐘之后。”
“這是不是能夠證明，我之前告訴你的，陳曦在這件事情里并不單純?！?p> 雖然曹空的重點歪了，但秦諒見他也注意到了陳曦與此的關聯(lián)，也就沒有再強調筆跡的事情。
“這也未必啊，師姐的這套方法是公開發(fā)表過論文的，任何一個對夢境學感興趣的人都可以學會。”
“那原型穩(wěn)定器呢，也是誰都知道就在這附近的山頂上嗎？你之前說過的，沒有穩(wěn)定器，是無法保證夢境和現實的時間流速比例恒定的。所以寫這本筆記的人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把筆記藏在這里，這樣無論他們的哪個同黨來到這里進行記錄，時間都是唯一且客觀的?！?p> 曹空盯著秦諒，臉都憋紅了卻沒能再說什么，如果陳曦只是有一點可疑，那么尚可以解釋成巧合，要是有兩點、三點甚至四點、五點可疑，就真的很難說了。
“所以，曹總，你現在還要懷疑我之前看到的陳曦殺了值守的人，封閉了睡眠實驗室的事情是在夢中迷失時的幻象嗎？”
秦諒乘勝追擊，想要徹底說服曹空。
“即使那是真的又能怎么樣呢？讓我們一起等待她的強效安眠藥什么時候會失效，我們什么時候才會自己醒來嗎？原型穩(wěn)定器的時間流速比是24，她用任何一種藥物都可以讓我們在這里困一兩個月！”
曹空握緊了拳頭，把木頭桌子敲得砰砰作響。潛意識里，他早就知道陳曦不回復他的聯(lián)絡，他到現在都沒有醒來肯定是有問題的，但他卻情愿相信一切只是誤會與巧合而已。因為，被困在夢里這件事情，太過恐怖，以至于他想都不敢想。
“這不是一種疾病，而是一種天賦?！?p> 這句話又在秦諒的頭腦中響了起來，他突然明白了莊老為什么會這么說。他連忙按住被事實刺激得發(fā)狂的曹空。
“曹空，你冷靜一點。我們還有希望，距離我上次睡著已經過了一會了，我隨時有可能因為睡眠障礙發(fā)作而自行醒過來。你快想想，如果我醒過來了，要怎么才能和外界聯(lián)絡求救。”
“對對對，莊老說過的，你有非凡的天賦。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保安部在我們入睡之后最近一次的巡查是什么時候……”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曹空掰著手指計算著時間，可以看出他非常緊張，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不用想了，曹空，你們入睡后我就聯(lián)絡了保安部，以睡眠實驗不能打擾為由，讓他們提前到睡眠實驗室來巡查過了，下一次巡查的時間，至少在8小時之后?！?p> 陳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木屋的門口，她穿著騎士板甲，披著繡有金色火焰的黑色罩袍，顯然和守夜人是一伙的。
“師姐，怎么會？你為什么也會誤解夢境？”
曹空一面質問陳曦，一面緩緩往后退去，今天發(fā)生的一切讓他嚇破了膽，他腦中現在只剩下逃跑兩個字了。
“曹空，秦諒，對不起了，我不是針對你們，但你們今天必須要死在這里，剛好這里也有穩(wěn)定器，正好能保證把潛在的侵蝕都送回那邊去！”
陳曦一邊自顧自說著秦諒完全聽不懂的話，一邊拔出了長劍來。
秦諒想要驅動想象力發(fā)揮高達的力量卻發(fā)現防護服毫無反應，可能這也是所謂的夢境穩(wěn)定器的效果吧。不過秦諒還是沖陳曦撲了上去，無論如何他都想要活著，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也要拼一拼。
陳曦那邊顯然也失去了守夜人之前表現出來的種種神力，她被秦諒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都仗著自己戴著防護手套，握著陳曦那把長劍的劍刃就把劍鋒往對面臉上推。
“曹空，曹空！”
秦諒出聲呼喚曹空，想要讓他出手幫忙，兩個人合力的話，要制住現在的陳曦不算什么困難的事情。但曹空就像沒有聽見秦諒的呼喚一樣，直接躲進里屋去了。
秦諒又氣又惱，卻也無可奈何。
趁秦諒分神去看曹空，陳曦故意放松了施加在刀刃上的力量，等秦諒靠近狠狠踢了他膝蓋一腳。防護服雖然很堅固，但膝蓋處由于要留出活動的空間，算是最薄弱的一環(huán)。趁秦諒吃痛把注意力轉移到下半身時，她換手握住劍柄，想要硬把劍尖轉過來對著秦諒的胸口刺進去。
混亂中，秦諒摸到了陳曦滾到一旁的頭盔，用那個分量不輕的鐵疙瘩拼命砸向陳曦的頭，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曦就已經不動了，下一秒，她的尸身就化成了飛灰，只剩下一身守夜人的鎧甲。這似乎是夢境中死亡的必然結果。
而秦諒自己也傷的不輕，陳曦的劍尖在剛才的扭打中已經捅進了他的腹部。
秦諒還來不及休息一下，小木屋的門口就又出現了另外三個全副武裝的守夜人騎士。秦諒忍痛拔出了陳曦的劍，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握著劍做出準備迎敵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