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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士子賈蘭

第九章:小姑姑

紅樓之士子賈蘭 人王走刀口 2185 2019-10-17 11:37:32

  林黛玉的母親賈敏是賈母唯一的女兒,其父親林如海是前科探花,被欽點(diǎn)為揚(yáng)州巡鹽御史。林黛玉的出身既有鐘鼎之家的尊貴,又不乏書香之族的高雅。只可惜,如今雙親皆已亡故,林黛玉只能寄居在賈府,與外祖母同住一個屋檐下。

  李紈聽了黛玉的哭訴,想起薛寶釵沒到賈府的那些時日,寶玉和黛玉親密有愛,同行同坐、同息同止,可謂言和意順。如今,寶玉對黛玉說出那番話恐怕并非有意,李紈于是繼續(xù)勸慰道:

  “妹妹,你向來聰明,不妨仔細(xì)想想,寶玉一向難得說別人的不是,就連那些小丫頭們,他都盡量表露善意,他若果真說你的不是了,那豈不是恰恰說明,你們之間的感情非同一般嗎?”

  黛玉聽了李紈的這番話,自己也思前想后了一會,這才止住了眼淚,假裝懊惱地說道:“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寶玉對我的特別抬愛了,下次見到他,得趕緊跟他賠個禮為好。”

  躲在廳后偷聽的賈蘭,這會兒聽了黛玉的這話,禁不住笑出了聲。李紈聞聲,聽出了是賈蘭,隨即轉(zhuǎn)頭說道:“蘭哥兒,真是沒禮貌,還不快過來拜見你的姑姑們?!?p>  李紈招呼賈蘭過去,而這正合他意。此前,賈蘭雖然已經(jīng)見過林黛玉,但當(dāng)時因?yàn)閷@個世界的一切感到生疏,還沒有在林黛玉面前說過話。這會兒,賈蘭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那稚嫩的嗓音。眼下,又沒有賈寶玉的打擾,賈蘭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jī)會。

  仙子的神韻、西施的病容。

  賈蘭走到林黛玉的面前,欣賞之余,轉(zhuǎn)而行禮道:“侄兒賈蘭見過小姑姑!”

  賈蘭故意在“姑姑”前加了一個“小”字。李紈聽了自然不高興,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好脾氣地教導(dǎo)道:

  “姑姑就是姑姑,誰教你喊小姑姑的?”

  李紈不提還好,這一提倒是惹來了笑聲。探春完全被逗樂的,率先笑出聲來。黛玉也笑道:

  “大嫂嫂,這不礙事的!蘭哥兒喊我小姑姑也是在理的,畢竟我在幾位姐妹里年齡算是小的?!?p>  探春生怕李紈責(zé)怪賈蘭,也緊跟著說道:

  “大嫂嫂,你可別生蘭哥兒的氣,我倒是覺得,蘭哥兒變得又乖巧又聰明了。往??刹灰娝拔乙宦暪霉?,今天我要沾一沾林姑娘的福氣。”

  說完,探春轉(zhuǎn)而對賈蘭說道:

  “蘭哥兒,你剛才說錯話了,現(xiàn)在你也喊我一聲姑姑,我便讓大嫂嫂饒恕你,可好?”

  探春是賈環(huán)的親姐姐,同是賈政和趙姨娘所生。雖是庶女,卻性靈敏銳,心地敏慧,有著另一番氣韻。只見她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采精華,讓人見之忘俗。

  賈蘭知道,探春是一朵帶刺的玫瑰,日后可是賈府的厲害人物,他當(dāng)然得抓住機(jī)會討好她的歡心了,于是大聲喊道:

  “探春姑姑,黛玉姑姑,以后你們就是賈蘭最親的姑姑!”

  賈蘭的這幾聲姑姑把在場的三個女人都逗樂了,李紈總算心滿意足,挽回了臉面。恰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司棋那丫頭說林姑娘來了又走了,我還不相信呢,又見三姑娘也不見了,想來一定是和林姑娘一起走了,原來你們真在這兒,被我猜對了?!?p>  話音落下,兩個姑娘走進(jìn)了屋里,身后跟著的丫鬟都自覺地留在屋外等候。

  賈蘭見其中一個姑娘,肌膚微豐、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另外一個姑娘,身量略微不足,形容略微尚小。

  賈蘭已經(jīng)猜出,想來她們就是二姑娘迎春和四姑娘惜春了。

  賈迎春是賈赦與妾所生,如今賈政養(yǎng)為己女。賈赦是榮國府的長房,賈政的長兄,如今襲著爵,是一等將軍。

  賈惜春是寧國府賈珍的胞妹,其母在她出生不久去世,老太太憐惜,把她接到身邊撫養(yǎng)。賈珍因其父賈敬一味好道,想作神仙,把官倒讓他襲了,是個三品爵威烈將軍。

  眼下,見又來了兩個姑姑,賈蘭可不想再認(rèn)了,尤其是賈探春,看起來似乎還不到賈蘭的年紀(jì)呢!不等李紈開口,賈蘭急忙說道:“母親,我回書房讀書寫字去了。”

  說著,不等李紈回應(yīng),轉(zhuǎn)頭就溜了。

  探春似乎猜到了賈蘭的心思,對剛來的迎春笑道:“快瞧蘭哥兒,見到你們來了,一轉(zhuǎn)眼就沒影了,估計尾巴都跑直了。”

  黛玉聽了,頗有意會,也笑了起來。迎春不解,委屈地說道:“他何苦怕我們倆,我又不是那個會吃人的鳳姐姐?!?p>  李紈連忙解釋道:“二姑娘,你別聽三姑娘胡說,是我讓他快回書房讀書去的,這次病了這么久,已經(jīng)耽誤不少功課了?!?p>  迎春聽了,這才舒服了,問道:“大嫂嫂,蘭哥兒的四書學(xué)了幾冊了?”

  “本來快讀完論語了,哪知生了這么一場大病,我見他又從頭開始看《論語》了,估計可能是忘得干凈了?!崩罴w感嘆道。

  探春聽了,說道:“總比我家那不討喜的強(qiáng)多了,環(huán)哥兒連《千字文》還沒認(rèn)全呢,明日讓他們一起到家塾去,也就省心了,眼不見心不煩?!?p>  賈蘭回到書房,心不在焉,隱約聽到外面的談話,說起什么《千字文》《論語》來,心想,《千字文》上的繁體古字,他又何嘗都認(rèn)得,只不過把《論語》當(dāng)《千字文》看罷了。

  像賈府這樣的世家是有家學(xué)流程的。

  從四歲開始發(fā)蒙認(rèn)字,用的就是《千字文》等蒙學(xué)書籍。然后到了六歲,開始讀《三字經(jīng)》《小學(xué)集解》《孝經(jīng)》等書籍。八歲,在認(rèn)全了字之后,便開始讀四書,先是《大學(xué)》《中庸》,其次《論語》《孟子》。接著是五經(jīng),即《詩經(jīng)》《尚書》《周易》《禮記》《春秋》。這其中,還要讀一些輔助書籍,十歲讀《詩義折中》《書經(jīng)圖說》,并開始學(xué)對對子與綴句,進(jìn)而詩賦。十二歲讀《周易折中》《爾雅》《左傳》《說文》。再往后,可以讀《古文觀止》《古文釋義》《文章軌范》《古文筆法百篇》《古唐詩合解》《賦學(xué)正鵠》《駢體文鈔》《六朝文絜》《昭明文選》,還有一些史書,即《史記》《漢書》《三國志》《資治通鑒》《通鑒輯覽》《綱鑒易知錄》《史論》等等。

  簡直堪比八年制本碩連讀的醫(yī)學(xué)生!

  聽說這個時代有一些奇葩,會專攻禮學(xué),把《周禮》《儀禮》都讀了,或者專攻春秋學(xué),《左傳》外再讀《公羊傳》《谷梁傳》,還有的名儒在十幾歲就遍讀十三經(jīng)了。

  眼下,賈蘭可顧不得這些,連想都不敢想,習(xí)字才是他的主業(yè)。他得先學(xué)會使用毛筆,用四孔格描紅,練習(xí)小楷和行書,先選《詞林二妙》中的一家學(xué)習(xí),再臨唐晉小楷。

  按部就班,腳踏實(shí)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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