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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當天官

第100章 小有進步

我在大明當天官 錢牧 2302 2019-12-11 19:00:00

  打發(fā)走了薛敏,馮鏜終于得以安安靜靜的回屋睡個覺。這一覺一直睡到傍晚,馮鏜起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了。

  冉清流在門口探頭探腦,聽到動靜,連忙進屋來。先掌了燈,然后到桌邊倒了杯茶,才端著走到床邊。

  冉清流把手中的茶盞遞到馮鏜手邊,“您醒了?餓了吧?我叫于泓九備了晚飯,這就給您端上來?”

  “不急。”馮鏜說,他接過茶,卻沒喝,端在手里發(fā)愣。

  冉清流看著他,不禁有些疑惑,“您這是怎么了?”

  馮鏜被他驚得醒過神兒來,搖搖頭說:“哦,沒什么。去,幫我把紙筆拿過來。”

  “是?!比角辶鞔饝宦?,去了書房,不多時,便把文房四寶拿了過來,在桌上擺好了,又點了燭燈。

  馮鏜走到桌邊坐下,冉清流就站在一旁研磨。

  馮鏜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冉清流見了,就不免分心。手下本來早已熟稔的研墨技巧不知拋去了哪里,等馮鏜終于想起來瞥他一眼的時候,頓時被他磨出來的墨搞得直皺眉頭。

  “重按輕轉(zhuǎn)!”馮鏜手指叩叩桌面,提醒他說:“教給你的東西,你都給我忘個干凈??纯茨氵@磨的什么墨?你是又想我罰你了是不是?”

  “沒有!”冉清流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隨后才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些,補救似的放輕了聲音,“小師叔,我沒忘……我……我重來,重來就是了?!?p>  冉清流心里忐忑。

  他很小就跟著道衍去了蘇州,道衍對他基本放養(yǎng),只拿他當小廝用,并不教他什么。對他的要求,也只是把馮鏜照顧好就可以了。

  他雖然與馮鏜是年齡相仿,可馮鏜卻實實在在對他有半師之誼,從最基本的讀書、寫字,到三教九流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馮鏜教的。

  馮鏜對他十分容讓,無論什么事情,只要他開口,馮鏜很少有不允的時候。但若是惹得馮鏜沉下臉色,跟他認真計較了,他還真是怕的。

  就比如研墨這事情,他當時學的時候,怎么都沉不下心去研墨。馮鏜教他向來耐心,可教了他幾次,感覺到他不是學不會,而明顯就是不用心,這就惹惱了馮鏜。罰他磨到馮鏜滿意為止!

  那十數(shù)天的時間,他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被盡可能的壓縮,整天被罰站在桌邊研墨。

  馮鏜很有耐性,他站在桌邊研墨,馮鏜就坐在桌后看書,雖也是陪著他,卻只偶爾瞥他一眼。

  他本就沒耐心,磨久了,站久了,就更煩。再加上馮鏜故意冷著他,無論他磨成什么樣子,都不聞不問,不管也不教。他就索性故意亂磨一氣,總想起碼能吸引些目光??神T鏜還是不理他!于是,他就找借口出去放風,繞著院子轉(zhuǎn)兩圈再回來。

  可總歸還是要繼續(xù)磨的,在他發(fā)現(xiàn),馮鏜跟他玩兒真的,一天天過去,無論如何都沒有要饒他的意思,也不再反復教他的時候,他終于咬著牙沉下心來。

  最后的幾日,他磨得手上起了血泡又打破,疼得眼淚直淌,卻還不敢把淚落在硯臺里,生怕毀了他千辛萬苦磨的墨。

  如此持續(xù)了幾日,馮鏜才總算認可了他的成果,算是饒過了他。

  那樣的事情,有一次就能記著一輩子。見馮鏜臉色不善,又提起了那件事情,他當然不敢再走神兒。

  好在,馮鏜只是看著他重新研墨,沒再說什么。

  墨磨的差不多,馮鏜提筆蘸墨,在紙上落筆成行,竟是在寫信。

  冉清流好奇地看過去,馮鏜向來不避著他,便就被他看到了那信上的內(nèi)容,竟是寫給道衍的,說了浙江事情的大概經(jīng)過。寫完一封信,隨手放在一旁。馮鏜又鋪了張紙,再一次寫下的,就是薦書了。

  毛驤讓馮鏜自己推薦兩個人當總旗,這兩個人選,根本不需要多考慮什么。

  一個當然是梁運興,這個人比較知情識趣,再加上他是葉森的小舅子。無論是賣個面子給葉森,還是從代管小旗的位置上正常升轉(zhuǎn),都應該輪到他升官。

  而另一個,則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投靠了馮鏜的杜冬林。這個人,對權勢看得很重。上一次,馮鏜是借著毛驤的名義,才讓他接受了梁運興成了他頂頭上司的事情。可這一次,明顯有兩個并列的位置,他當然不能再壓制杜冬林。

  尤其是,馮鏜心中很清楚,杜冬林這種人,只要你能滿足他對權力的追求,他就會一直忠心耿耿。現(xiàn)在不用這個人,那還等到什么時候呢?

  等到兩份寫完,馮鏜才對冉清流說:“這封信,去幫我交給吳越,他知道要送到哪里去。這個薦書,去交給葉百戶,讓他幫我轉(zhuǎn)交給毛大人。”

  冉清流接到手中,點頭答應,“是。”

  馮鏜活動活動手腕,抬頭看他,“你要問什么,問吧。”

  冉清流猶豫了一下,終究覺得跟馮鏜沒什么好隱瞞的,這便說:“其實,也不是想問什么。只是,在蘇州這幾天,宋姑娘開導了我一下。最開始,我一直想不通,您做事為什么不留下我?guī)湍吹挂盐宜妥?。她跟我說,是我總是替旁人跟您求情,大概是會壞了您的事情?!?p>  馮鏜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致的看他,“怎么?我說了那么多次,你都不放在心中。人家姑娘才說一次,你就聽了?”

  冉清流低頭,對馮鏜說:“小師叔,您知道,清流不是那個意思。有些時候,我只是覺得,有些人,不是不能寬諒的。所以,您罰得重了,或是不想管了,我就想勸勸您,給他們說說情。宋姑娘問我,是不是不信您。我沒有不信您,真的沒有!可宋姑娘說,若是我真的信您的為人,知道您既不會見死不救,也不會落井下石,就不該質(zhì)疑您的決定。這樣,很容易會干擾您的判斷,打亂您的布置。您是不想我干擾您,也不想當面駁我的請求,所以才定要把我送走,不讓我在您身邊?!?p>  馮鏜聽罷,笑了笑,“行,認識的還算深刻,怪不得你不給薛敏求情,我還當你怎么轉(zhuǎn)了性兒呢!那就說說吧,今后打算如何?”

  冉清流說:“我……我會盡量改好的。求您,下次遇到事情,不要再把我送走,可以嗎?我不會成為您的累贅,也不會給您添麻煩的?!?p>  他說得很是懇切,馮鏜點點頭,對他說:“宋姑娘說得基本都對,但有一個事兒,她沒說對。我把你送走,關鍵不是怕這些,是真的怕會傷到你!雖然這次無驚無險,但你要知道,我們是在虎口拔牙,動的是整個浙江官場。哪一環(huán)沒有顧慮周全,都隨時會有殺身之禍,我不希望你跟我陷進去。清流,無論如何,你和老頭兒,對我而言,總歸是與旁人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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