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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當(dāng)天官

第76章 宴無好宴

我在大明當(dāng)天官 錢牧 2040 2019-11-17 10:00:00

  對于伍端平當(dāng)著宋康春的面表露出來的對他的態(tài)度,馮鏜表現(xiàn)得渾不在意。

  人家在宴會上,著眼的主要是會,而對于他來說,著眼的似乎只有宴而已。自從上了菜之后,他的目光就再沒離過面前的盤子和碗。

  宋康春的目光每每不經(jīng)意間掠過他,都忍不住在心里罵一句“飯桶”。

  “宋大人是第一次來會稽吧?”伍端平給宋康春倒酒,似是隨口拉家常一般對他說:“我們會稽,很多人說是人杰地靈之處,實則不然。在這里做一任知縣就知道了,哪里有人家說的那么好?這地方非但不是人杰地靈,反而是個窮苦的地方?!?p>  宋康春聽罷,當(dāng)即反駁,“這話怎么講?本官聽說,會稽縣文脈興旺,百業(yè)繁榮,怎么能說是窮苦地方?若是這里也算窮苦,那全天下還有幾個不窮苦的地方?”

  伍端平說:“所以才說您有所不知啊!早年間,會稽沒這么窮!地廣人稀,百姓可以耕種自足!可是自打永嘉之亂、安史之亂、靖康之亂,還有陛下追元逐北之后,這江左富庶之地,屢次被難民涌入,人口暴漲。人多了,地卻沒多多少,平均到人頭上,可就不夠吃喝了。再加上,近年來屢遭天災(zāi)肆虐,一時間,竟是民不聊生??!”

  宋康春聽了他的話,皺眉,強(qiáng)忍住拍案而起的沖動,他說:“這話可未必吧?一地有一地的好,一地有一地的不好。伍大人身為這一縣之首,代天子掌理地方,就該勤勉做事,揚長避短。又怎么能夠如此喪氣,以此為由,任自己庸庸碌碌、毫無作為呢?”

  伍端平聽了,頓時不樂意了,他說:“什么叫喪氣啊?這事實如此,下官也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而已嘛!更何況,下官并非毫無作為!幾次賑災(zāi),不都做得很好嘛!已經(jīng)是最大限度的做到安撫百姓,使其生計可全,不致流離失所了。實在是沒有余力做得更好!更何況,天災(zāi)之后,最迫切者,莫過于是回養(yǎng)鄉(xiāng)土!與民休息!怎能為了一縣政績,再去逼迫小民?這豈非是畜類所為?”

  宋康春氣的臉色都變了,“本官近日在下面查訪,得知的情況可與伍大人你所說的并不全然相同!”

  伍端平不屑地撇撇嘴,“鄉(xiāng)野小民懂得什么?鼠目寸光而已!問他們,無異于盲人摸象!他們一家受窮,就說世道不好、官吏無能,從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好吃懶做!一家殷實,就以為天下再無路倒乞兒。更何況,每次天災(zāi),下官必寢難眠、食難咽,只想著如何能夠減少天災(zāi)給百姓帶來的痛苦!這些,下官做了,卻無須百姓知道。”

  宋康春被他氣笑了,“你伍大人,還真是巧舌如簧??!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難不成,你還是個大清官咯?”

  伍端平說:“清官不清官倒是另說,但下官為官,總是講究一個問心無愧的!”

  “好!好一個問心無愧!”宋康春冷笑一聲,把手邊的那包茶葉往前推了一把,“你既然是問心無愧,那本官問你,這茶葉你是從何而來?伍大人,你可要想好了再說,聽這位馮先生講,這茶葉是你送給他的,可是值一張人皮呢!對一個沒什么利用價值的江湖騙子,你都能出手如此闊綽,可想而知,你家中應(yīng)該還有很多這種玩意兒!伍大人,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兒?”

  伍端平笑了笑,絲毫沒有被揭穿的尷尬,反而很是理所當(dāng)然的說:“正如大人所知,這茶葉是下官送給馮先生的,沒錯!所為也不是求什么事情,只不過是表達(dá)情誼而已!正所謂,禮尚往來,自古便有這個道理。下官把它送給馮先生,馮先生又把它送給您,這都是只代表了情誼,不代表其他。至于下官是從哪里得到它們的?說來也簡單,同樣是出于情誼,受友人所贈而已!”

  宋康春猛地一拍案,“這不是貪贓枉法是什么?行賄,受賄,竟然能這般理所當(dāng)然的說出來,你還有羞恥心嗎?簡直是官場敗類!朝廷蠹蟲!”

  伍端平搖頭咋舌,“宋大人,你何必這么較真兒呢?大家都如此的事情,就叫做約定俗成!我們又沒有傷天害理,你何必如此接受不了?來來來,坐下來!這點兒茶葉不過是小小意思,只要您不再如此抵觸,像您這樣的京官兒,來咱們紹興轉(zhuǎn)一圈,不說賺的個盆滿缽豐,也總歸不會令您失望而回的!”

  宋康春冷哼一聲,“要本官與你們蛇鼠一窩?請恕本官難以從命!今日天色已晚,本官告辭了!”

  宋康春起身就朝外走,一直專注著吃吃喝喝的馮鏜總算抬起了頭,他高聲說:“宋大人,您急什么?菜沒動兩口,酒沒喝幾杯,怎么寫這就要走???”

  宋康春本不想理會他,可是人剛走到門口,從門外進(jìn)來的幾個人就把宋康春堵在了屋中。

  他轉(zhuǎn)回身來,怒目瞪著伍端平說:“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呢!怎么著?本官不如你的意,壞了你的事情,你難不成還敢殺人滅口嗎?本官可是陛下欽命的朝廷命官!”

  “哎哎哎,宋大人,宋大人!”伍端平站起身來,對宋康春笑著解釋,“您這么說,可就是冤枉下官了!下官膽子小的很,怎么敢做這種事情呢?這些人也不是下官帶過來的,你要吵架別找下官,找他呀!”

  伍端平用目光示意馮鏜,馮鏜沖宋康春一笑,“宋大人如果愿意坐下來喝酒,那就什么事情都不會有。只當(dāng)做是草民一時喝迷了,不小心得罪了大人,草民給大人賠罪就是。不過嘛,若是大人不愿意坐下來和草民喝這頓酒,那您今天這個坎兒,恐怕就不好過了!”

  宋康春怒道:“豎子爾敢!”

  馮鏜臉上帶著善意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并不善意,“我不敢,我當(dāng)然不敢。我不過是把刀,動刀的是府尊,您可別認(rèn)錯了人!來人,帶走!”

錢牧

宋康春這種太正直,太不怕事的人,不適合放在外面逍遙自在的跑,太自由自在會把自己玩死的,關(guān)起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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