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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將軍

002 一朵紅花,一顆真情

天賜將軍 玉樓中 9009 2019-10-07 08:36:14

  地痞無賴們在一旁拿我嬉笑打趣而已,見我陷入沉思后就拽著我的發(fā)辮玩。

  一群急速的戰(zhàn)馬齊齊停在他們的身后,御林軍簇擁蘭燕呼嘯而來。

  “大膽,光天化日膽敢調(diào)戲少女”蘭燕黑沉沉的臉色如寒霜降臨大地,嚇壞了地痞無賴。

  我能感受一切就是無力起身,暖和而充滿力量的手將我拉起,他的聲音一改往日的寒冷“怎么了,嚇著了?”

  一個激靈,我心大叫一聲,不好!有人在白天居然用迷魂術(shù)!

  這是我?guī)熼T的禁術(shù)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方圓一里之內(nèi)誰想要用這禁術(shù)的話,我能感同身受,幸好這禁術(shù)使出來的力道微乎其微。

  “君小溪?”蘭燕焦急的話語直落在我心尖上,我幡然醒來。

  “沒事”幸虧是易容術(shù)遮住了我的羞澀,此刻蘭燕將我整個護在他胸前,我趕緊推搡著要走開,這廝卻紋絲不動。

  我抬頭看去,他一閃而過的關(guān)心剎那被隱匿,眸間滋生了一股刻意的疏遠,我冷淡淡說“好了,我可以了”

  “你要的自由悠哉就是這個?被人戲耍不成?”蘭燕懶懶話語充滿了譏諷。

  偶喲,想吵架?我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周邊“我有說過要你相幫嗎?這里來來往往的人多了,要真有事,誰都會來相幫,剛才我是被你這浩大的聲勢給嚇蒙了”

  “恕我多管閑事”蘭燕臉色發(fā)黑地松開手,這吵架吵得讓跟著他而來的御林鐵軍齊齊面面相覷,恨不得戳瞎眼睛算了。

  “對,就屬你多管閑事!”我一跺腳提著裙子就走。

  捆綁結(jié)實的地痞無賴留在原地等官府處理,御林軍的馬隊迅速疾馳而走。

  師傅早早嚴令門下一律禁用迷魂術(shù),因為此術(shù)有違人倫天倫,使用不當(dāng)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可今天居然有門下膽敢違抗師傅令,我很生氣。

  還沒到家門口,就在僻靜處遇著了幾個黑衣少年,他們一臉?biāo)阑业馗嬖V我,北辰又被抓了!

  他中邪般沖向人群,手無縛雞之力地被灌陽街的群眾直接抓去官衙了。

  世上的事情,從來不會無緣與無故,看來北辰的事情我不得不管了。

  我讓他們拿著我的信物去賭館找穿山鼠小六,他挖了很多密道通往城墻外。另外夜晚來臨前,再來我青磚瓦房取藥丸,一定要在午夜前趕去不肯山破廟喂給北辰服下,北辰就有救了。

  而我一邊熬藥,一邊等待夜晚到來。

  此刻廖新同一個臉色紅潤,道骨仙風(fēng)的老人走進刑部大殿,他雄赳赳地向蘭燕稟告,北辰落網(wǎng)。

  “拜老神仙所助,小的才能抓捕案犯”廖新說道。

  蘭燕眉宇微蹙臉色很差,懶斜斜地坐著,他揮揮手讓廖新去門口等候。

  “用了法術(shù)?”蘭燕漠默撇向老人。

  “這法術(shù),可以迷惑世上一切人”老人傲然說道,蘭燕臉色發(fā)沉,星眸銳利如劍“哦,那改天也迷惑我看看”

  道骨仙風(fēng)臉色煞白“大人,小的哪敢”

  蘭燕沒有再看他,冷漠地打發(fā)了道骨仙風(fēng),他把玩著手里的白玉兔子,而眼里的寒氣漸盛。

  門口等候的廖新不曉得蘭燕的不快,樂呵呵地拉著道骨仙風(fēng)去宴席喝酒。

  夜晚一如以往沉沉來臨,我拿出上次在石獅上得來的血,心念咒語后,一股冷氣破空傳來,我瞬既劃破手心,一股鮮血混合著冷氣沖向監(jiān)獄而去。

  無論怎樣發(fā)狠,也只能喚醒一個惡靈,他現(xiàn)身變成了一團高大的黑影,這團黑影大步流星地走進大牢,扛起昏迷不醒的北辰騰騰騰地走進云端。

  守護牢獄的侍衛(wèi)統(tǒng)統(tǒng)石化般地愣住。

  黑影在破廟將北辰放下,然后轉(zhuǎn)了幾個圈地消失不見。

  被極力奉承和討好的道骨仙風(fēng)渾然未覺危險的來臨,直到黑影出現(xiàn)在大堂上,黑影指著他罵道“膽敢公然違抗師門尊長之命,立刻去師門請罪”

  道骨仙風(fēng)一個踉蹌地跪下磕頭“是,這就去請罪”

  黑影對著天空叩拜后,變成了一團青色影子后消失不見了,總算回神過來的廖新將道骨仙風(fēng)扶起“老神仙,怎么了?”

  “本門高手在此地,我被發(fā)現(xiàn)使用禁術(shù)了,此去師門恐怕小命難保了,你我就此永遠別過”道骨仙風(fēng)急匆匆走了,北辰被再次劫走的消息也傳來廖新家中,廖新已經(jīng)面若死灰。

  我收回法術(shù),大口喝了幾碗茶水才止渴,臨睡前穿山鼠小六傳回了消息,北辰已經(jīng)安然清醒。

  一團圓滾滾的小魂魄滾來我腳下,她柔聲唱道,小女子不才,未把公子殺害,愿你三冬寒,愿你春不暖,愿你不善其身,愿你天黑無燈!

  吖,這是什么仇什么怨呀!我趕緊撩起魂魄送她離開。

  北辰那廝這回該回秦國了吧,二進牢房的他該醒悟了,楚國抓他已經(jīng)不擇手段。

  穿山鼠小六同時帶回陸大有的消息,他不同意帶梨花走,自顧不暇的他恐連累梨花,等他安頓后就來接走梨花。

  看來他沒打算走,繼續(xù)留在楚國勘探軍情,真夠勤奮。

  不過,我覺得還是當(dāng)初的想法正確,楚國有他不想離開的相好。

  眼下大街上已經(jīng)貼滿昭告,西岐人孟然公然挑釁藐視楚國威嚴的事件,已經(jīng)鬧到人人喊打喊殺的地步。

  他來得算快,一定是日夜兼程趕路了,可是誰出賣了我在楚國避難呢?

  我決定去探監(jiān)問個清楚,眼下必須去官衙登記一下才能去探監(jiān),這番同楚國大牢似乎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我感到很揪心。

  衙門依然熱鬧紛紛,我低著頭玩腳下的石頭,這一次黑臉管事問得很清楚很仔細,我能說的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他,登記之后他就跑去回稟。

  侍衛(wèi)們吆喝眾人避讓,御林軍簇擁蘭燕疾步經(jīng)過我身旁,我依然低著頭繼續(xù)玩石頭。

  “有事?受欺負了?”一襲青衣落在我跟前,我抬頭撇撇居然折返回來的蘭燕“孟然關(guān)在哪里?我有話問他”

  蘭燕眸光寒寒“你想問,誰出賣你的行蹤?”

  “嗯”我直點頭,這廝有讀心術(shù)不成?能打探別人心眼上的話?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忍俊不住地勾起壞壞的笑容,心里反復(fù)念叨,癖好丑怪少年!不解春風(fēng)冷少年!冷漠鬼!討厭鬼!茅房大便臭將軍!

  這廝一如既往地蹙眉,但是俊臉沒有生氣看來不會讀心術(shù),他漠漠說道“你去我書房,我去審問孟然”

  吖,我此刻才想起之前鬧得不愉快,看他疾步離開的背影,我決定既往不咎算了。

  侍衛(wèi)將我?guī)?,這廝的書簡真真多得很,我坐在他的案幾上,學(xué)著他的模樣懶懶地靠著,視線方向有副畫似乎剛畫好,我拿起一看,居然是我。

  這廝臨摹了天子畫師給我畫的春日宮宴圖,筆法更勝上畫師許多許多,可是我有這么漂亮?

  那個時候,我正仰頭看樹上的兩只黃鸝鳥,心里想著馴服一只需要多長時間,白頭黃鸝鳥和青頭黃鸝鳥是相好嗎?山上的猿猿會喜歡它們嗎?

  畫師是偷偷畫的,將我畫得楚楚可憐,可蘭燕這廝居然畫出了我的快樂。

  我拿起畫筆,添上了那兩只黃鸝鳥,畫風(fēng)忽然變得無比諧和,意境更高許多。

  放下筆,我不禁納悶,這廝為什么要畫我?

  原畫想來是孟然帶出來的,可是原畫呢?被這廝收藏了?

  收藏癖!我抖了抖,捧著侍衛(wèi)端進來的茶水,在他們極其不滿意的視線下,我坐到了旁邊的軟榻上。

  一股淡淡的青橘香氣裊繞,這軟榻上滿是蘭燕的味道,看來這廝常常在這處休息。幾件青布衫隨意掛在一旁,破損了幾個洞,隱隱見血跡,我拿起端看片刻,血氣直涌上我心尖,竟然是飛鷹的血跡。

  劫獄那晚總共折損了五只,我心頭正難受時,一襲青衫緩緩走了進來。

  蘭燕撇撇我“哦,難受什么?”

  “大人為了民眾安危,時刻不顧性命,實在叫我心生崇敬之心”這番話說得我自己都抖了抖。

  這廝愣怔片刻,俊臉居然隱隱見喜悅。

  清咳幾聲,蘭燕淡淡說道“那就縫補一下,省得丟了可惜”

  “大人真是節(jié)儉之楷?!蔽姨统隼C花針,三下兩下就縫補好了,抬頭看去,楷模正揉著頭懶懶地靠在案幾上,深邃的眸子不見冷意和漠然,倒是多了幾許柔和。

  不得不說,這模樣養(yǎng)眼得叫人心生把持不住的錯覺。

  “孟然招了”蘭燕說道。

  我憂心忡忡,他眸間泛出揶揄之光“你的屬下在西岐黑市上兌換了大量我楚國錢幣?”

  啊,西岐連這個也查出來了,我憤慨不已.

  “大人,您忙,我告辭了”我放好青布衫,起身正要走,這廝淡淡說“我王興許會宴請你,不得過分裝扮臉面,必須坦誠面對”

  我恨恨地提上裙子轉(zhuǎn)身就走“原畫在皇宮,是不是?這廂還能在青磚瓦房安靜地過嗎?”

  “那處,你當(dāng)真喜歡?”蘭燕幽幽話語生生穿透我背脊,我轉(zhuǎn)頭看去“租金那么貴,還得交個半年才租,喜歡什么?買菜方便”

  蘭燕居然在我后方撲哧輕笑一聲,我抖了抖疾步離開。

  由心深深處滋生了歡悅竟然變成了久違的笑意,蘭燕深呼吸幾下后,視線落在新畫上,看了看不禁又是撲哧笑出了聲,畫上換成了他身穿女裝仰頭看著碩大的黃鸝鳥,寒寒的眼神似乎在說,哪里來的?所為何事?還不飛走!

  他喃喃道,頑皮!居然還題詞,慣看秋月春風(fēng),一壺濁酒喜相逢!

  “回稟大人,修補大媽來了”門口侍衛(wèi)說道。

  “進來”蘭燕說道,侍衛(wèi)帶著修補大媽進門,大媽經(jīng)常來衙門修補衣衫,但也是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她小心拿起青布衫看了許久,弱弱說道“大人,我沒找著破洞”

  蘭燕起身看了看,那幾處破洞修補地絲毫不見痕跡,衣衫上的血跡也不見了。

  他揮揮手打發(fā)了侍衛(wèi)和大媽,懶懶地靠在案幾上,目光如春風(fēng)和煦,不由己地看向畫像。

  “大人,老宅來人!”侍衛(wèi)匆匆來報!

  蘭燕被祖爺爺招進老宅,祖爺爺近來心緒不寧,時常夢見以往戰(zhàn)事。

  “近來,都城有什么奇異事情發(fā)生?”祖爺爺威嚴依舊,鐵骨錚錚的臉沉沉問道。

  蘭燕恭謹說道“都城無異,一切安然”

  “在廖新家宴會上,一團黑影開口說話,什么師門禁術(shù),這些話難道有假?”祖爺爺冷哼道

  “都喝成了爛醉,一派胡話而已!祖爺爺莫當(dāng)真”蘭燕俊臉淡淡,懶懶地回稟道。

  祖爺爺一臉黑線,重重哼道“曉得問你也是白問,還不如問泥菩薩去!我不管朝堂之事,不過你得小心留意仙靈山師門之事,他們要是來都城,便是我家族最大的榮耀和福澤,萬萬不得怠慢,你一定立刻來回稟我,切記”

  “曉得了,老祖宗!大王設(shè)宴,我這就過去了”蘭燕支應(yīng)道。

  “行,趕緊去吧!”祖爺爺起身走到內(nèi)室,整堵墻上,一個年輕俊美的少年飄飄然站在戰(zhàn)場上,他跪倒在地喃喃說道“恩人,求你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來楚國,接受我全族叩拜,這樣我才能安心離開塵世!”

  離開老宅,蘭燕松了口氣,眸間沉沉地看向煙花巷子。

  十來個宮娥等在我門口,她們恭恭敬敬地遞上楚王的請?zhí)?,還有一大箱的衣衫鞋履。

  果然,楚王要宴請我。

  宮娥們忙活著幫我沐浴更衣,我的易容膏被洗得干干凈凈顯然有備而來。

  楚國人辦事雷厲風(fēng)行,壓根不給任何逃跑的機會。

  穿上楚國鵝黃色宮裝,我在宮娥們的攙扶下直接走進了厚厚的馬車。

  挑起車簾,雞鳴狗盜和狐偃在對面茶樓,他們用唇語詢問我是否安然,我用手勢告訴他們?nèi)コ蕦m赴宴,想來不會為難我什么,不用擔(dān)心!

  手勢是我獨創(chuàng),跟著我的伙伴們統(tǒng)統(tǒng)學(xué)會了。

  參加了數(shù)不清的西岐皇家宴會,無非就是互相吹捧,喝酒不止,高談闊論不止,可惜那處所談一切都是虛無妄想而已,沒有特別的才能,沒有果敢的勇氣,一切注定了沒落在浩瀚大地。

  遺憾昔日無比閃耀的光輝不再照耀大地蒼生,那一抹閃亮落在了為他們所不屑的楚國大地。

  楚皇宮巍峨莊重,處處肅穆氣息,處處無法抗拒的威嚴。

  長長的拖地裙使得我慢吞吞走進大殿才不至于摔倒。

  大殿中已經(jīng)齊聚楚國年少貴胄無數(shù),楚王高高在上坐著,他的臉陽光而剛毅,沉沉堅定的雙眸絕非西岐流傳的那個三年不理朝堂,一味吃喝玩樂的昏昏之君。

  “小溪領(lǐng)主,請上座”楚王爽朗說道。

  我用封地禮數(shù)回敬楚王,宮娥將我領(lǐng)至上座,對面就是蘭燕,今夜的他一襲白袍彰顯俊美非凡,早早就是女眷們眼光的聚集地。

  我避開他的視線,侍衛(wèi)們吆喝著帶來了孟然,他顯然受驚過度,但是他看見我后如獲新生般狂喜不已,他跪倒在地痛哭不已“小溪姑娘,總算見著你了,讓我一路好找,這一路坎坷不已,高山峻嶺不斷,真真怕你有閃失讓我怎么同三皇子交待?他想來尋你但不能來,眼下病得很重,他真的知錯了,也曉得了同你無緣,求你回去看看他,一眼也好!”

  被他無端勾起了心頭的傷心,我的眼睛濕潤片刻,對面的蘭燕冷眸看向孟然“大膽!大王在前,豈容你喧嘩!企圖哄騙大王的貴客,罪上一等”

  侍衛(wèi)將嚇呆的孟然拖到了一旁偏僻處,楚王看著我,和悅說道“既然來避難,就該早早來覲見與我”

  “僅有小小領(lǐng)地,身份太過低微,哪敢來麻煩大王”我小心看去,楚王朗聲笑笑地拿出書簡,念出了一段最古老的楚辭。

  我心頭詫異萬分,這也傳來楚國了?這楚辭,歌頌了楚國開國君王在受封之后,皆同幾萬民眾千里迢迢來楚地開荒破土,遇山開山,遇水造橋,歷經(jīng)千辛萬苦,受盡磨難的事跡。

  “小溪呀,那時你不過信手拈來,古今往事悠悠,但這是迄今為止我讀過最好的一首楚辭,實屬我楚國之寶”楚大王目光灼灼,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他們在嘲笑辱罵我楚國,而你卻了作了這首辭賦,可惜在場無人能聽懂涵義,只會不斷夸贊你,是也不是?”

  我低頭笑笑,楚大王又是朗聲一笑,他揮揮手,侍衛(wèi)們抬出了一張黑熊皮,楚王滿眼感激“小溪呀,可是你派人送來?想我先祖給天子飼養(yǎng)黑熊有功才受封楚地,最后一只黑熊被周公保存了下來也是惦念我先祖的勤勞,沒曾想他的后代子子孫孫卻拿著黑熊皮羞辱我祖先,嘲諷我先祖地位低下,為此先王們心心念念想要的,沒曾想在我這代圓滿了”

  楚大王說著說著神情便就黯然下來,在場貴胄們齊齊起身作揖“大王,保重身體”

  我看向楚王“怎么得來的,大王想知道嗎?”

  “這事倒是不知”楚王臉色總算好起來了,他瞥向蘭燕,似乎在詢問,蘭燕蹙眉搖搖頭。

  楚王的視線跟著我看向孟然,我淡淡說道“記得當(dāng)時你也在,你說吧!”

  楚王點點頭,即使膽戰(zhàn)心驚害怕不已的孟然也是掩著嘴忍住笑地說道“都城之外有個小城叫懶城,真真懶得出奇,田地荒蕪無人耕種,男男女女一個個就曉得圍在一起聊天,談情說愛!食不果腹的他們常常需要都城去接濟,天子很是生氣但也無奈,這個頑疾始終無法解決,小溪姑娘看過懶城后,用了兩個字,就把事情解決了,天子高興不已,任由小溪姑娘挑選寶庫之物,我恰好在皇宮,所以陪同小溪姑娘去地庫查看寶物時,一張黑熊皮忽然重重地砸在我身上,差點把我砸暈過去,小溪姑娘說,那就選它吧”

  楚王哈哈大笑,貴胄們跟著統(tǒng)統(tǒng)大笑起來,楚王看我“那邊什么情況?”

  我淡淡說道“去了一趟懶城才發(fā)現(xiàn),那里的田地間,屋宅前后的樹木花草特別多,他們統(tǒng)統(tǒng)聚在樹蔭下聊天,嬉笑,于是我說--”

  “砍樹!”楚王一拍大腿大叫道。

  我點頭,孟然接著道“沒有了樹,實在熱得很,他們不得不加緊速度去勞作,哪有心思去談情說愛,聊天八卦,所以眼下可以自給自足了”

  哈哈哈,又是轟然大笑,我眼角的余光撇撇蘭燕,他一如既懶懶地斜坐著,可是眼底的光彩是笑意嗎?回應(yīng)我的視線是贊許嗎?

  “蘭燕,給我下令所有楚地,從今之后不得在田地周圍種樹,不得在勞作時嬉笑聊天”楚王說道,蘭燕起身“是,大王”

  楚王看向孟然“還有什么故事?你說來聽聽”

  孟然想想“大王,很多很多故事講也講不完!哦,小溪姑娘,還會打仗且不傷一兵一卒”

  “哦,哪場戰(zhàn)役”楚王大感興趣地問道,大堂之上的貴胄們更是直直把我看著,好戰(zhàn)的他們說起戰(zhàn)事各個興奮不已!

  孟然恢復(fù)了神采,但眼神凄然看看我,緩緩說道“上月剛順利攻入那邊,已經(jīng)活捉那個小國國君,那邊剛投降因此還未昭告天下!天子西側(cè)有一片山丘,那里有個小國傲慢地很,秋收時常常過來偷割糧草,因為都是荒山野嶺,道路及其險峻難,所以天子不曾派兵討伐,可是今年又被偷割了糧草而且越來越放肆,離開都城也越來越近,天子氣得火冒三丈,下令三皇子親自帶兵去討伐”

  楚王打斷孟然的話,對著大殿說道“那么,大家商議一下,此戰(zhàn)該如何打?”

  轉(zhuǎn)而看向我“煩請小溪姑娘畫出地形圖”

  我點頭答應(yīng),宮娥帶我下去換了套輕便的作戰(zhàn)勁裝,不再受拘束的我大步走進大殿,此刻大殿中間已經(jīng)支開巨大的畫布,蘭燕斜斜地靠在畫布前,眸間神采奕奕地看我英姿颯爽地走出來,他遞給我?guī)字Ю呛慨嫻P,自己也拿了幾支要同我一起畫地形圖。

  畫布前后退十步,我回憶當(dāng)時的一切,略過那人無盡渴望的目光,略過一切虛無的夸贊,略過此刻大殿此起彼伏的討論聲,一切仿佛回到眼前。

  崇山峻嶺之中,羊腸小道彎彎繞繞盤旋而上,戰(zhàn)車根本無法通行,糧草車輛更是難以通行,這樣的山脈有十來個,連接山脈的只有繩索,戰(zhàn)馬亦是無法通過,底下是湍急的河流,稍有不順就會摔死在河流,彎道狹路無數(shù),只要在任意狹路布置士兵把守,想要通過則是萬般苦難。

  日夜兼程,遇山修路遇橋修橋,一邊還得時刻提防忽然冒出來的敵人,提防不斷射來的冷箭和流竄子山林中的敵人。

  一切已經(jīng)在我腦海形成,我雙手同時,動作飛快地畫出框架,蘭燕在一旁補上山脈河流,我們沒有說話,彼此之間滿是默契,很快一副巨大的地勢圖出現(xiàn)在大殿上。

  除了女眷,貴胄齊聚在地勢圖前,楚王站立在中間,我和蘭燕站在他一旁,貴胄們在我們身后圍成一圈。

  楚王緊鎖眉宇,我將強攻的預(yù)估戰(zhàn)車,人力還有傷亡情況報了出來,楚王看向蘭燕,這廝冷淡淡說道“強攻的話,用我楚國的叢林戰(zhàn)法,可以在小溪姑娘預(yù)估上減少七成”

  我冷冷撇他,行,你厲害!

  這廝眉宇一挑,嘴角勾上傲然!

  “不傷一兵一卒,智取之”楚王難掩興奮神采奕奕看我。

  哎,真是個好戰(zhàn)的國家。

  “是,大王”我點點頭。

  “這樣,你們統(tǒng)統(tǒng)寫下計謀,不傷一兵一卒!”楚王下令,我們重新回到各自座位。

  “因是我親自撰寫奏章送于天子批閱,記得小溪姑娘的計策短短一行,二十多個字,包含一月這兩個字”孟然傲然說道,這廝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廂惹得貴胄們齊齊對他怒目而視。

  “好,此計謀需要用時一月,是不是?”楚王大喜地看我“小溪,你用多少時間想出?”

  “半盞茶”我淡淡回答。

  “好,那就半盞茶,你們聽清楚了嗎?”楚王下令,貴胄們齊齊遵命。

  大殿安靜下來,各自想計謀,唯有蘭燕斜斜地靠在桌上,手肘撐著喝了酒微微發(fā)紅的俊臉,此刻我能清楚地看見他手里把玩的是只白玉兔子,顯然有些年頭了,這只白玉兔已經(jīng)被他玩得璀璨發(fā)亮,像極了我在仙靈山玩的白小兔模樣。

  白小兔是我在靈洞捉住的第一只兔子,當(dāng)時還是修彥幫忙捉的,那個時候我走哪里都抱著白小兔,一刻不離開,不巧的是,白小兔逃跑的那天,有個比我大的男孩來山里做客,頑皮的他居然把我的白小兔燒烤吃了,我哭了幾天幾夜,自此之后再也不玩兔子了。

  似乎撇見我打量白玉兔,這廝戒備地撇撇我,快速將白玉兔子收納了起來!

  哼,收藏癖!

  半盞茶快到時,蘭燕提筆寫了一行字,時間到,楚王命令孟然當(dāng)眾念出貴胄的計謀。

  孟然拿著一疊紙“誰寫的美人計,神經(jīng)??!這場秋收保衛(wèi)戰(zhàn)用美人能派什么用場”

  “離間計,離間個什么?有什么可離間的,有病”

  “偷回糧食,這是什么計謀,都吃進肚子還偷什么!”

  楚王沒有制止孟然的批評,反而是連連點頭,這樣胸懷無限的君王,楚國想不強大也難!

  此后一張張計謀,都是可圈可點,只是不想傷一兵一卒卻是難以實現(xiàn)。

  直到最后一張,孟然念道“賜大鼎,命敵修路修橋來取,一月后尾隨而去,獲勝”

  孟然長嘆一聲,一模一樣的計謀,楚國人真厲害!我也是驚訝不已,不曉得誰寫的?

  楚王高興地看向蘭燕“蘭燕呀,這回該賞賜你什么呀?”

  蘭燕挑釁地撇撇我,冷聲說道“西岐兵弱,國窮,除了賜大鼎還有什么可拿出手的賞賜?”

  狂妄之徒,想出來就想出來了嘛,還拿著西岐開涮,簡直是個狂徒。

  孟然跌坐下來,我的頭直發(fā)疼地聽著大殿上歡聲笑語不斷。

  楚王眼眸一動地問道“蘭燕,孟然除了藐視我楚國,還有其他罪狀嗎?”

  蘭燕“大王,沒有了”

  “念在本國寶物同你有緣,本王赦免你的藐視之罪,宴會后你就可以回國了”楚王說道,孟然感激涕零地起身作揖“多謝大王”,他轉(zhuǎn)向我哭道“多謝姑娘相救!自此再也不敢出門,惟愿好生照顧家中年邁老母”

  “嗯,老夫人安康得很,記得飲食清淡就好”我支應(yīng)一聲,楚王莞爾看我,喝了酒視乎微醉,他眸光中多了很多曖昧情愫“小溪,真想聽聽你一路來我楚國的故事!”

  我心想,你一定不想知道,很多山路翻起來實在費力得很,我和狐偃他們在逆流的幫助下,是走陰間道而來,十多次的伐楚大戰(zhàn),無數(shù)年少性命丟失荒野,無數(shù)戰(zhàn)魂英靈不散,那里充滿了凄苦的煎熬,那里的亡魂即使死了也是惴惴難安。

  我再也不想走那條凄苦血路了。

  “季蕓想給大王獻舞一曲”季家長女長得纖瘦漂亮,楚大王大手一揮“準(zhǔn)”

  她身穿紅衣,美麗動人,翩然進入大殿,像是仙子般跳起舞來,自我進大殿來,除了蘭燕之外,所有的少年目光齊齊看著我心里直發(fā)憷,眼下總算松了口氣。

  楚國的樂器沉重而樸實無華,卻有股深深打動人的昭華之音,我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用手撐著頭仔細聆聽。

  “七七姑娘,請用”我身旁坐著個俊美少年,此刻他把食盤中的魚刺都挑了送到我面前。

  我轉(zhuǎn)頭看去,俊美少年臉色微紅“在下,季鈺”

  他遞來一張畫卷,我打開一看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了“你哪里得來的?”

  “我畫的”季鈺的眸光晶晶亮,我羞得耳根發(fā)紅“當(dāng)時,你在修仙門?”

  “拜師不成,倒是見著了姑娘了”他笑著說道,他畫我穿著鵝蛋青紗裙的那天,當(dāng)時我扎了兩個發(fā)髻,紫色的飄帶隨風(fēng)飄蕩很是好看,門主在一旁指點我御劍,我卻重重地摔倒在地,周圍的人急著過來拉我,幾個女弟子滿臉妒忌的模樣,畫得最好!

  “后來,你學(xué)會了嗎?”季鈺問道,我紅著臉地搖搖頭“才三天就下山了,那幾個女弟子真不省心”

  “后來,門主就閉關(guān)了,所以我等拜師的統(tǒng)統(tǒng)被趕走了”季鈺說道。

  我掰著手指頭算算“約莫一月后就出關(guān),你可以去拜師了”

  季鈺搖頭,滿臉誠摯“我想拜姑娘為師,在山上時,那邊的人對你簡直推崇備至,門主更是刮目相看,眼下遇上了,簡直是天賜厚愛”

  “我將將十六怎么可以收徒?我連御劍也學(xué)不好”我的臉紅得發(fā)燙起來,季鈺說道“因為你已經(jīng)可以飛得更高了,還要御劍什么”

  我直搖頭,轉(zhuǎn)而看向舞姿優(yōu)美的少女,不經(jīng)意地瞥見蘭燕的視線,這廝冷冰冰地將我望著,眼眸泛出寒意,哪里得罪他了?

  跳舞的少女,一直在大膽地看蘭燕,楚國的女子就是這么直爽,連我都看出是大膽示愛。

  最后,她拿出紅花獻給正揉著頭目光寒寒的蘭燕,可是蘭燕那廝看也不看,一點都不解風(fēng)情,任她舉著紅花的手發(fā)抖不止,跳舞少女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楚大王忽地看向季鈺“把畫傳上來看看”

  季鈺愣了愣地起身將畫遞給大王,這楚大王的眼力真好。

  轉(zhuǎn)而楚大王看向跳舞少女“季蕓呀,收手吧!在楚國他哪個都看不上,哪回接過紅花了”

  楚王拿著季鈺的畫仔細端詳起來,可是我的桌上忽然多了很多很多紅花,高高地堆在我面前,怎么回事?

  季鈺小聲說道“每次宮宴的壓軸,要是看上誰就可以送花,接了就等于同意了婚約,亦可以一夜風(fēng)流”

  哦,此刻方才發(fā)現(xiàn),我面前也有一朵紅花,可以一夜風(fēng)流?

  我拿起聞了聞,視線小心翼翼地壞壞地瞥向蘭燕,要是我送那廝會接嗎?

  這廝忽地接納了我的目光,直直地將我望著。

  忽然,大殿一陣肅靜,齊齊地看著我手中的紅花,目光流轉(zhuǎn)間,似有春風(fēng)掠過,似有紅塵迤邐相纏。

  “啊,這畫很好”楚王收起畫放入懷里,目光定定地看向我,柔聲問道“今夜,留宿在此,如何?”

  我愣怔間,手上的紅花應(yīng)聲掉落桌上。

  “大王,不可!”孟然忿然起身壯著膽子說道“小溪姑娘逃來楚國避難,也是因為聽說大王英明神武,楚國國富民強,要是強留楚后宮,豈不是為天下所不恥,豈不枉費小溪姑娘路途艱辛”

  西岐就是西岐,說起大道理總是一套一套,今夜說道特別好!

  咳咳,今夜喝多了,楚王沒生氣,爽朗笑笑“那今夜就散了吧,蘭燕留下喝茶,我有話說!”

  楚王深深看我一眼,我報以淡淡一笑了之。

  走出大殿,我抖了抖,楚國的天說變就變,三更半夜的剛剛結(jié)束宴請,天都快亮了,還讓不讓人明早早起買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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