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兇悍,呼救又來不及。
蘇憶梛當即拔下發(fā)簪準備以死明志,顏雪慌亂的六神無主,只得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求求你們了,求求大爺了,行行好放過我們……”
“嘿嘿,小娘子若從了我們兄弟,一切好說!”一個滿臉胡須的黑皮漢子猥瑣地笑道。
見此,蘇憶梛厲聲呵斥道:“大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雖強忍著面上無懼,可眼淚卻使勁兒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兒。眼看賊人步步緊逼,她心一狠猛地將簪子插向脖頸,剛碰到殷紅的血就冒了出來。
“這敗興娘們!”另一個山賊適時用刀柄打痛了她的手腕兒,一時簪子滑落在地。
那一刻,蘇憶梛臉色煞白,心底已是生無可戀。
眼瞅著山賊就要撲過來,顏雪大聲哭喊著,蘇憶梛雙目緊閉,轉(zhuǎn)身一頭朝樹干撞去。
“不可!”
一道急吼與此同時傳來,來不及睜眼她猛地撞上。鼻尖卻嗅到清香幽雅的味道,柔軟寬廣她竟然撞到那人的懷里了。
趙繁著實被撞得不輕,可他滿心擔憂,等到劉琴他們收拾完山賊,他才發(fā)覺她發(fā)髻的幽香,懷里佳人云鬢烏黑膚白勝雪。
驚魂未定,她啜泣著依偎在他的懷里。
山風(fēng)中滿是野花青草的味道,劉琴識相地散走所有人,四野徒留他們二人。
華服艷麗的公子懷抱著素衫清麗的女子,厄運突襲她偽裝好的情緒一下子被撕裂,眼淚沖刷著所有委屈,她再也強忍不住,淚如傾盆大雨打濕了他的衣襟。
趙繁心底本來的心思,一下子被這淚珠敲打的有些莫名波動。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孤傲清麗讓人難以接近,可如今竟又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一介孤女,他真的可以隨意把玩嗎?
他真的是玩世不恭,花街柳巷嗎?
蘇憶梛發(fā)泄地哭的不能自已,他卻始終不發(fā)一言,只是靜靜地攬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方醒過神來了。趙繁低頭細看,只見她眼腫得像顆桃子,白皙的皮膚泛著粉嫩的光澤,黑葡萄似得眸子流光瀲滟。
“多謝趙公子?!?p> 趙繁有些木訥地凝視著她,只是輕聲“嗯”。
他覺得自己有些口渴,一時什么都說不出來了。那些輕佻的言辭,輕浮的舉止……他仿佛也做不出來了。
“雖說有些不恰當,可是公子你怎會在這里?”
蘇憶梛聲音不低不高,卻深深淺淺地打在他的心上。
順著視線望去,蘇憶梛第一次認真觀察眼前人。
只見他容貌過人,雖面相偏于秀雅,可舉止瀟灑全無脂粉氣。他似乎偏愛華服,顏色又多艷麗多姿,連女人都不一定能壓住的色彩斑斕,他卻穿出了別致的風(fēng)流雅韻。
此時的趙繁低著頭,濃密的墨黑長睫微閃,不知心有何思。忽地他抬起頭凝視著她的雙目,緩緩道:“愛慕佳人,不惜失禮尾隨??珊迊淼牟皇菚r候,這樣小姐也不必受那起鄙劣粗人的侮辱!”
他聲音輕緩低沉,很久很久都沒有人這樣安撫自己。經(jīng)此一劫,她似乎不再那么討厭他。
回去的路上,她用手肘支著頭在轎中閉目養(yǎng)神,頭不禁有些微微發(fā)昏,許是哭的太久情緒異常低落。蘇憶梛無心理會周遭的一切,她甚至不知道那個人一直在轎外沒離開。
“皇兄,讓我去吧!”
寒祁一臉陰沉默不作聲地批閱著手中的奏折,只是視線不時飄過那個低著頭跪在地上的妹妹。
她是這樣的不懂,不懂他的心。
寧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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