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除夕,氣溫比起前些日子下降不少,為了應(yīng)節(jié),溫涼也簡單地置辦了些年貨。
自從父母去世后,春節(jié)對她來說和平常日子沒什么不同的,反而更加喜歡窩在家里。
溫涼提著東西剛進家門,便收到了俞景堯的消息,她看了一眼,又把手機放下。
自從那次的表白后,俞景堯沒再來家里找過她,人也回公司去了,只是總是給她發(fā)消息。
發(fā)得多了,總不搭理他也不太好,溫涼也挑著些回復(fù),多數(shù)是吃飯沒、今天天氣如何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
俞景堯依舊樂此不疲地發(fā)。
晚飯過后,溫涼裹了一張?zhí)鹤幼谏嘲l(fā)上看電視,上面播放著某衛(wèi)視即將開始直播的春節(jié)晚會的節(jié)目預(yù)告。
小區(qū)里劃了一塊臨時燃放點,隱約有鞭炮聲和孩子的笑聲溜進來。
溫涼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音量條調(diào)拉長,仍然蓋不住外面歡天喜地的喧鬧,反而顯得屋子里更加冷清寂寥。
阿離和組合的成員等會兒在晚會上有表演,電視里一閃而過他的鏡頭。
溫涼的心思竟然就這樣飄到距離在一千多公里外的阿離身上了。
魏哲今年春節(jié)找理由推掉了所有工作,自己一個人躲在公寓里睡了整整一天,起床時腦袋昏昏沉沉的,頭痛欲裂。
他經(jīng)常頭痛,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落下的毛病。
魏哲在電視機旁邊的柜子里找到藥,倒了幾粒在手心,就著昨天喝剩的半瓶水吞了下去。
冰涼的水和略帶苦澀的藥片順著喉嚨落入空蕩蕩的胃,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皺了皺眉。
魏哲很久沒回家過年了,平時也不回去,反正他那個賭徒父親在兒子提供金錢給他揮霍的前提下,日子過得十分滋潤,也不會需要他回去的。
洗完澡出來,魏哲才想起將一直在充電的手機開機。
新消息提示擠爆屏幕,幾乎都是群發(fā)的新年祝福,只有兩條是安詩雨半個小時前發(fā)的。
“要不要出來走走?”
“你的電話怎么打不通?”
魏哲回復(fù)她:“在家,不想出門了?!?p> 安詩雨是本市人,這個點大概是在家里陪父母,他也不想打擾她。
魏哲從冰箱拿了一罐啤酒,走到窗邊,抬手拉開終年覆蓋著的遮光窗簾。
高大的落地窗外,萬家燈火高低錯落地散落在這座城市,如盛夏繁星般燦爛,從腳下蜿蜒到遠方的馬路,像一條發(fā)光的魚在游動。
魏哲橫坐在飄窗上,背靠著冷冰冰的墻壁,手中偶爾伴隨振動亮一下的手機卻被他握得微微發(fā)燙。
手指和心懸在一串電話號碼上猶豫不決。
上次的意外,節(jié)目組留了溫涼的號碼,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要過來并不難。
他想試著聯(lián)系她,卻始終心中有愧,缺乏勇氣。
嘭!
城市中心廣場方向的夜空突然炸開一個煙花,魏哲下意識地望向那邊。
第一個煙花仿佛是開場的信號,緊接著無數(shù)光點豎直竄上天空,然后繽紛的焰火照得那片夜空亮如白晝。
可惜煙花短暫得凄美,墜落的煙火猶如那天在他們身旁衰敗的櫻花。
魏哲記得那時他很輕地抱了一下溫涼便放開,然后他說:“溫涼,我們分手吧,你多保重?!?p> 溫涼眼睛紅紅的,故意哈哈地笑了兩聲說:“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吧?一點都不好笑哦,魏哲。”
而他望著她,狠心地沒有說話。
他還記得之后溫涼哭著踉蹌地追了他好幾步,他雙手握著拳頭,終究是沒有回頭。
當時魏哲并不知道溫涼的父母剛?cè)ナ?,不過現(xiàn)在想來,即便他知道了,似乎也改變不了什么。
他喝了一口啤酒,決定給溫涼打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