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但愿人長久
“方毅教習(xí),就是這位將軍?!卑罩钢复采系莫{人。
“嗯?!狈揭泓c點頭,問道,“怎么回事?”
“我來說吧?!蹦贻p狼人站起身來,“我是米莉的哥哥米肯,今天下午,狼人戰(zhàn)士帶著這位朋友到了我們歌廳,大家都知道,我們只是一家小歌廳,并不具有治療的能力,一般演唱的歌曲,也大多是增加獸人力量的,但這位朋友……”
米肯指指獅人,“據(jù)狼人戰(zhàn)士說,他是我們獸人軍團的重要人物,并且掌握著一個絕密信息,所以我們不得不邀請各位來,看看能不能將他救活。方毅教習(xí),真是麻煩你了?!?p> “剛剛我們都試過了,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卑战舆^話來,“方毅教習(xí)下午的歌驚為天人,還希望你不吝援手。”
藍蓮花?
既然已經(jīng)來了,自然不能拒絕。
方毅向周依示意一下,對于歌聲能治愈傷勢,他也有點好奇。
“是,師父。”
周依答應(yīng)一聲,到了獅人面前,隨即,她輕聲吟唱:
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向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掛
……
輕靈的音樂在房間里飄蕩起來。
如果說,操場上的演唱,體現(xiàn)了《藍蓮花》跟自然融為一體的空靈,那么,此刻的歌聲,則體現(xiàn)了音樂的意境,這里本來就是一家歌廳,房間里也做了很好的隔音裝置,周依的歌聲在房間里回蕩著,猶如清泉翻涌,將所有的人都包圍其中。
暖洋洋的。
麻嗖嗖的。
方毅細細感受著音樂中的那種力量,似乎,這個世界的音樂,真的具有神奇的力量,身體的疲累、精神的緊張,似乎都在歌聲中得到了釋放。
眾人同樣一副震驚的表情。
米莉、艾琳是第二次聽到《藍蓮花》,但仍舊被歌聲打動,兩人坐下來,閉上了眼睛。狼人歌手跟米肯則是第一次聽到,在周依的演唱中,兩人全程屏住呼吸,臉上的表情,身體的肌肉都松弛下來。
一首歌不過三分半鐘的時間。
周依一曲唱完,退后一步到了方毅身旁,過了足足一分多鐘,房間里的眾人才醒過神來。
眾人先看向床上的獅人。
他依舊緊緊閉著眼睛,沒有蘇醒的跡象。
方毅心里松一口氣,若是真的救活了他,反而不好。
“艾琳教習(xí)?!狈揭阏酒鹕韥?,“看來讓你們失望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方毅教習(xí),麻煩你了?!?p> 方毅點點頭,帶著精靈向外走去,然而,不等走出門去,大門霍然被推開了。
狼人戰(zhàn)士闖了進來。
“請再試一次?!彼麤_到方毅面前,“剛剛我在門外聽到了這位……這位姑娘的歌聲,她一定行的,請一定再試一次,你看……”
他指著自己的臉龐。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就見狼人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有了愈合的跡象,原本猙獰的面龐,看起來也平和了許多。
音樂竟然有這種效果?
方毅皺了眉,猶豫著,自己剛剛算是給了艾琳面子,至于面前的狼人,根本就不需要理會。更重要的是,若是真的救活了獅人,以后的麻煩將無窮無盡。搖搖頭,方毅抓了周依繞過狼人,向著門外走去。
狼人身體微微顫抖著。
剛剛在方毅控制住他的時候,他的力量失效了。此刻想起來,狼人才有些后怕。要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狼人。而是獸人軍團中的尖刀,可偏偏在這個人類身上,第一次感覺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但床上的獅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眼看方毅就要走出房間,狼人猛然向前一步,單膝跪下,抱住了方毅的大腿。
“求你!”他說,“方毅教習(xí),只要你救活將軍,你將獲得黑翼狼人的友誼。”
黑翼狼人?
房間里的眾人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狼人戰(zhàn)士前來的時候,并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眾人竭盡全力救治,是因為獅人是草原的子弟兵。但此刻,【黑翼狼人】的名字一出來,還是讓眾人面面相覷。
黑翼狼人,是獸人軍團中的特種部隊,歷史記載上,他們曾經(jīng)打敗過無數(shù)次異族的進攻,雖然現(xiàn)在是和平時期,但黑翼狼人的稱號依舊激勵著草原上的獸人男兒。
那是草原不屈的精神,是整個獸人的驕傲。
“方毅教習(xí)?!泵卓鲜紫乳_口,“請再試一次吧?”
“是啊,方毅教習(xí),我們不應(yīng)該放棄希望,看在獸人跟人類的友誼上,請再試一次吧。”
“方毅教習(xí),請再試一次吧?!?p> ……
方毅嘆一口氣。
他真的不想找這種麻煩,救醒是麻煩,救不醒是過錯。無論怎么做,都沒有一點好處。至于黑翼狼人的友誼……方毅并不覺得有什么稀罕,他在乎的還是周依的安全問題,在心中稍稍思量,方毅沖著周依招招手。
既然眾人確定了《藍蓮花》有用,那么起效越慢反而越是麻煩。
“師父?”
“還記得師父跟你說過的話嗎。”方毅低聲囑托著,“這首歌要有一種站在高處、歷經(jīng)磨難的滄桑,將你的童聲收起來,盡可能將那種淡然的感覺吟唱出來?!?p> “我知道了,師父?!?p> 精靈閉上眼睛,將師父的話回味一下,吸一口氣,輕聲開口:
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我對自由的向往
……
略帶低沉的的嗓音在房間里回響起來。
“咦!”
幾乎在周依開口的一瞬間,眾人就覺出來不同——如果說,第一次吟唱有種在溫泉沐浴的感覺,那么這次,就像是在溫泉中加入了按摩珠。全身的每一處都被按摩珠按摩著,那種令人身心俱醉的滋味,簡直想要讓人呻吟出來。
歌聲是治愈,也是訴說。
只有經(jīng)歷過了生活的人,才能感受到歌聲中淡然而又不屈的力量,只有生命中有了遺憾,才能聽懂堅持與奮進的意義,只有渾身疲憊,才能明白其中的治愈力量。
心中那自由地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遠
盛開著永不凋零
藍蓮花
……
一曲完畢,周依站起身來。
方毅看向床上的獅人。
他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方毅松一口氣,這次索性懶得告辭,沖著周依揮一下手,師徒倆從人叢中走出門去。剛剛走到吊腳樓的門口,聲音在身后響起來。
“他醒了!”
“將軍醒了?!?p> “真治愈?!?p> ……
歡呼聲在身后響起來,隨即是手忙腳亂的問候聲,跑步聲,方毅腳步微微一頓,隨即快步走下臺階。
“師父,那個人好像醒了?!?p> “所以,我們以后又有麻煩了?!狈揭銦o奈的搖搖頭,“走吧,但愿今天晚上,我們還能睡個安穩(wěn)覺。”
師徒倆走下吊腳樓,在夜色中一路回了學(xué)堂。
回到寢室,師徒倆各自洗漱,到了自己的床上,精靈拿出了《詩詞鑒賞》,方毅也拿了《草原植物圖鑒》,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的一天,倒是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有打擾誰。
房間里,只剩下翻書聲。
“鐺鐺!”
學(xué)堂上空的鐘表敲響了九點的鐘聲,方毅也將剩下的十幾頁書讀完,仔細回憶著書中的內(nèi)容,腦海中再次想起這個世界的奇異之處。
如果說,歌聲救了獅人可能是巧合,但下午的旱蓮草茶又如何解釋?當(dāng)時眼睛的異能只是持續(xù)了半個鐘的時間,但那是真真切切的感受。也許,明天自己要弄一些植物來實驗一下了。
也正好躲開眾人的騷擾。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周依?!?p> “師父?”
“今晚為什么不打招呼就踢人?”
“我怕他傷害到師父?!?p> “難道師父沒告訴你,只有先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別人嗎?”
“師父,你沒說。”
“現(xiàn)在師父說了。”
“那,徒弟記住了?!?p> ……
算是潛移默化,方毅能做到的便是這些,既然周依答應(yīng),便沒了話。胡思亂想著,慢慢的,眼皮也打起架來,迷迷糊糊中,旁邊的精靈忽然問道,“師父,這首歌頌月亮的詩歌,最后應(yīng)該怎么解釋?”
歌頌月亮的詩歌,是水調(diào)歌頭嗎?之前也給兒子解釋過的,方毅迷迷糊糊的想著,隨口說道,“但愿人長久,是希望相親相愛的人能一直陪伴下去,千里共嬋娟,是說無論隔了千里萬里,思念的人都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
精靈愣了一下。
她重新看向書上,《詩詞鑒賞》中的那首歌頌月亮的詩,分明寫的是【對月長嘯,神力自來?!?p> 不過,剛剛兩句詩好美啊。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精靈默默的記憶下來,見師父已經(jīng)發(fā)出勻稱的呼吸聲,起身將床頭的燈熄了,一抬頭,窗外的月亮正照射進來,月光皎潔,灑落滿屋,自己跟師父可不正是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嗎?
一瞬間,精靈的心跳都快了幾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