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好玩兒的事情,夜微瀾覺得要事不宜遲的上山鬧去了。
本來村長瞧著他們一行人沒有帶著武器,心中很是忐忑只怕他們連累整個鎮(zhèn)子,后來看著凜吹雪身邊那倆侍女御風而行,那高懸的心肝兒又落下了,高人們大都喜歡是深藏不露啊。
夜微瀾上了山,東瞧瞧西摸摸,看著倒像是個踏青的。凜吹雪悠哉地晃著孔雀羽翎扇,一雙狐貍眼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夜微瀾。
只是一行人走了好些時間,卻還是沒看到那妖怪地巢穴。夜微瀾等人內力深厚,早已遠遠的拋離了村子里的人,自顧自地走散了。夜微瀾嚷嚷著喊累,其余四人沒辦法只能席地而坐,休息一下。凜風將背后的包袱拿下來放在地上敞開,里面是飽滿的水囊,香噴噴的烤雞腿和鹵牛肉,還有肉包子。
簡直不要太幸福!
夜微瀾看著那吃的眼睛都要直了。
她一手鹵牛肉一手烤雞腿吃得不亦悅乎。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話說我怎么覺得我們在重復地走在同一條路上?”
凜吹雪此時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白癡。
“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的狐貍眼里滿是鄙夷。
赤松吃著包子,淡然道:“這是那個妖怪的陣法。我們進了陣,走不出去了。”
夜微瀾瞧了眼寶貝多得是的土豪凜吹雪。
“凜掌門,你可有什么法子破陣?”夜微瀾眨巴著眼睛,好奇地瞧著一副怡然自得的凜掌門大人。
凜吹雪揚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
“沒有?!?p> 夜微瀾突然有了想宰了凜吹雪的沖動。
夜微瀾摸了摸下巴。
嘿嘿嘿,如果走不出去,那就一把火把這片樹林燒個精光,那不是能出去了嗎?
夜微瀾突然覺得自己好棒棒。
“赤松,不如我們一把火把這片樹林燒了吧,這樣不就走出去了嗎?”夜微瀾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凜月與凜風聽著夜微瀾的建議表示不說話,一切都看主子。她們依舊無微不至的伺候著凜吹雪。
凜吹雪吃飽喝足,又用凜月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才笑著道好,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
夜微瀾把指尖的汁水舔干凈后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就找著有枯草堆兒的地方點火,還點得興致盎然樂此不疲的。
凜吹雪開始有點明白為什么大家都認為魔教可惡,看著夜微瀾那肆意妄為的行為舉止,他當真有這種感覺。
看著火舌舔上了粗壯的樹干,低矮的草叢,有越燒越旺的趨勢,看著火勢就要順著山風蔓延開來。
夜微瀾抱臂,現(xiàn)在就等著那個惹事兒的主人出現(xiàn)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本來漫山遍野的山火突然消失在眾人面前,徐徐清風迎面而來,竟將那山火的蒸騰熱氣吹散了不少。
一襲白發(fā)白袍從天而降,本應是一片灰燼的山頭頓時變成了一處錯落有致的院落。亭臺樓閣,鳥語花香,竟有幾分江南富貴人家的韻味。
夜微瀾打量著眼前的白發(fā)男子。那會兒高臺之上沒看清,這下子倒是看得真切。
皮相還真是不錯。
她瞧著那男子笑得花癡。赤松瞥了她一眼,一手肘撞了過去,瞬間驚醒了沉迷于美色之中的夜微瀾。
夜微瀾舉拳遮住嘴唇,假咳了幾下。
“你就是那個搞大人家肚子的妖怪?”
直白。
凜吹雪心中是大寫的服字。
那白發(fā)男子一雙灰色眸子掃過一行人,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你們是江湖中人?”
“好說好說,閑散人等,不足掛齒?!币刮憣W著客套一番。
白發(fā)男子思索了片刻,按耐住心頭的殺意,只道:“本妖不過是想安穩(wěn)度日,不想濫殺無辜,也不想沾染俗世里的是非。若是幾位擔心本妖會為難鎮(zhèn)子里的人就大可不必了,本妖只想與夫人安度余生?!?p> 夜微瀾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安度余生?說得真是輕松,你當人家母親是死的?”
白發(fā)男子被夜微瀾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一瞬間,那雙灰色眸子閃過凌厲的殺氣?!翱磥?,你們是不打算放過本妖與本妖的夫人了?”
只見白發(fā)男子本束在腰間的白帶瞬間被抽出,劍光閃爍,原是一柄軟劍。他縱身朝半空一躍,料峭的劍氣頓生。他運氣一揮軟劍,卻見那一劍化萬刃直直朝著一行人排山倒海而來。
夜微瀾的唇角勾起一抹神色難辨的笑意,有趣。
她丹田提氣,褐色雙瞳剎那間血色氤氳。她以雙掌為刃,生生破開了那飛疾而來的銳利劍刃。
凜吹雪站在夜微瀾的后方,一邊揮動著紫色廣袖破開那劍氣,一雙狐貍眼卻細細地凝視著夜微瀾的動作。他并沒有打算上去幫忙,畢竟魔教密宗傳說厲害非常,他都未曾見識過。這下子,他倒是有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開開眼界,見識見識這魔教密宗的厲害。
夜微瀾從袖子下滑出匕首,一雙赤瞳鋒芒畢露。白發(fā)男子暗道不好,眼前的赤瞳少年功夫怕是還在自己之上。
白發(fā)男子剛躲過夜微瀾的匕首攻擊,另一掌卻迎面而來。夜微瀾將真氣包覆在匕首的刀刃上,猩紅的真氣順著刀刃氤氳而生,如烈火焚燒。她移動的速度快得驚人,白發(fā)男子手持軟劍,屏息靜氣,探測著夜微瀾的方向。耳邊風聲簌簌,卻不見其人。
“上面呢!”
隨著一聲吆喝,白發(fā)男子只覺天靈蓋壓下一股強大的殺氣。他只覺自己下盤往地上陷入了幾分。他猛地抬首,眼前之余那泛著血光的刀刃迎面而來。他下意識的用劍生生抵住那血色,而身體卻不堪重負往一旁滾開。
數(shù)招下來,白發(fā)男子已經顯得力不從心了,卻依然強撐著身軀接著夜微瀾的招式。反觀夜微瀾,神清氣爽,輕松休閑,倒像是在逗著貓兒玩的。
“去!”夜微瀾足見輕點地面,素白的柔荑輕輕一拍匕首的刀柄,就見那刀柄勢如破竹地朝著地上的白發(fā)男子飛去,紅光亂眼,殺氣駭人。白發(fā)男子來不及躲避,只能硬生生地受了那一刀。刀刃破開了他手臂的衣裳,劃破了他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因著那凌厲的殺氣,白發(fā)男子只覺胸肺有一股強壓幾欲讓他心脈盡斷。喉頭傳來一股腥甜,他忍不住噴了一口鮮血。
“你是魔教中人?”
白發(fā)男子癱坐在地上,唇角猶自掛著鮮血,一手捂著胸腔,一身狼狽。
夜微瀾還想再玩上兩把,卻被赤松抓住了手臂。
“夠了?!背嗨傻?,“再來要出妖命了。”
夜微瀾不滿地撇撇嘴,好不容易找著個好玩兒的,還不得盡興。
她悠悠地把匕首收回懷里,一雙充滿笑意地眸子看著癱坐在地上筋疲力盡地白發(fā)男子。
“要殺要剮悉隨尊便!只是別傷害我的夫人!”白發(fā)男子一雙灰眸死死地看著那赤瞳少年,帶著絲絲懇求,一改適才自負高傲的語氣。
“喲,我敬你是條漢子啊?!币刮懕П郏嗤镄σ庥性鰺o減,“若是我想殺你,你現(xiàn)在還有時間跟我說話呢?”
卻在此時,原本被綁在樁子上差點被人燒死的女子從院落的屋子里跑了出來。她擋在白發(fā)男子身前,一雙剪水雙瞳發(fā)狠地盯著眼前抱臂唇角帶笑的赤瞳少年。
“如果你要殺他,就先把我殺了?!彼捻永镩W爍著視死同歸的固執(zhí)與孤勇。
夜微瀾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辜,她不就是開個玩笑,發(fā)泄發(fā)泄適才在林子里迷路的情緒嘛。
凜吹雪瞧著三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適時的出來打圓場。
“夫人請放心,我們一行人不過是過來了解了解狀況。若是你們沒有害人,我們也不會隨便濫殺無辜的?!彼崎e地晃著孔雀羽翎扇,踱步走到夜微瀾身邊。
那女子就差翻個白眼了,把人打成這樣,還只是過來了解情況?
“起來吧起來吧。我也不是嗜血的人,就是過來想搞清楚情況而已?!币刮戄p咳了一下,“就是想知道,人跟妖怎么能懷上孩子的?!?p> 赤松覺得夜微瀾真是丟盡了魔教的顏面。
那女子招呼著一行人往屋子里坐,而白發(fā)男子則在屋內的塌上調息靜氣。女子從廚房里拿出了些糕點與茶水,方落座將二人的故事說出來。
原來,這名懷孕的女子叫若蓮,是小鎮(zhèn)里寡婦陳氏的女兒。父親在她小時候就去世了,只余下陳氏一人做著針線洗衣等雜活兒獨自把女兒拉扯大。若蓮也是個孝順的姑娘,心疼母親的辛勞,就常常往山上走摘些野菜野果好到市集去賣幫補下家計。有一日,她如同往日一般上山摘野菜,卻發(fā)現(xiàn)一只白鹿誤中了獵人置下的捕獸器。若蓮看著白鹿可憐,便走過去幫它掰開了捕獸器,還尋了草藥為白鹿醫(yī)治。因為這一次的因緣巧合,若蓮與這白鹿倒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若蓮常常上山探望這頭白鹿,有心事兒也跟白鹿傾訴。雖然白鹿不會說話,但卻溫順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若蓮潸然淚下地跟白鹿訴苦,鎮(zhèn)上村長的獨苗,也是鎮(zhèn)里出名的地痞惡霸李大一看上了她,要去跟母親提親。只是那惡霸本就好色,家里頭已有好幾房妻妾。她不愿去到那樣的人家里,但卻礙于惡霸家里的勢力,也怕母親憂心。她只好答應了惡霸的求親。
后來若蓮就再也沒有上山,一直呆在閨中等待惡霸迎親。
迎親當日,若蓮一身喜服在惡霸的屋子里。鎮(zhèn)里的百姓都去了他的屋子為其慶賀。正當二人正要拜堂的時候,屋里吹來一陣妖風,只見一白發(fā)白袍男子立于庭院之中。他信步走入了屋子,手上軟劍一揮,便將若蓮卷到自己的懷里,然后順道把惡霸的子孫根給去了,省得他再禍害良家婦女。
夜微瀾聽到這里,都忍不住拍手稱快了,果真是大快人心啊。
若蓮被白發(fā)男子帶回山林之中,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那頭白鹿,叫懷璧。懷璧早在若蓮救她的時候就愛上這個善良的人類女子。若蓮也喜歡懷璧,剛好她一身喜服便就著這片天地拜了堂成了親。她在山里與懷璧度過了幸福甜蜜的數(shù)日后,因為擔心鎮(zhèn)里母親的身體,而懷璧是只妖不能隨其回去,只能呆在山里等待她的回歸。
而若蓮回到鎮(zhèn)上,百姓們瞧著這被妖怪擄去的女子,一臉嫌棄厭惡,都一同朝著她扔石子雞蛋爛菜葉。若蓮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就暈厥了過去。后來經大夫診脈,若蓮才知道自己懷了懷璧的孩子。這個消息讓若蓮好生歡喜,便想著趕緊回山里報喜。然而大夫向鎮(zhèn)里的人透露了風聲,大家都覺得若蓮肚子里懷的是災星禍害便組織著要殺死她肚子里的孩子。若蓮奮起反抗,眾人無法,只能抓她打算一同殺了。
后來才有夜微瀾一行人看到的那一幕。
感情這村長這么急切想要燒死若蓮,就是為了報復?。?p> 夜微瀾不由感嘆,果然話本來源于生活,但生活更狗血。
“這些鎮(zhèn)里百姓怎么那么愚昧無知啊,當真是棒打鴛鴦?。 币刮懥x憤填膺。
她晃悠了一下腦袋,拍了一下胸口,“就讓我們來幫幫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吧!”
凜吹雪看著夜微瀾那興致勃勃的神情,不由失笑:“我同意。”
夜微瀾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誰管他同意不同意了。
只是,若蓮被懷璧所救,眼下還不能回到鎮(zhèn)上。而她的母親卻還呆在鎮(zhèn)上,還真不知道鎮(zhèn)上的百姓會怎么遷怒于她的母親。
若蓮憂心忡忡,懷璧看不得自家夫人擔憂,便撐著虛弱的身體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一雙灰眸盛滿似水柔情。
“我去鎮(zhèn)上幫你把母親接過來,然后我們一家人在山上和和美美的生活。如何?”
夜微瀾看著懷璧那快要虛脫的模樣,真是佩服他還能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瞧你被我傷著的身子骨,還說要下山把人家母親接過來,我怕是你沒到人家家里頭就被鎮(zhèn)上的人抓住燒成飛灰?!彼龥]好氣地說,“再說了,就算你把她接到山上,就不怕鎮(zhèn)里的人找你們麻煩?”
“那敢問公子有什么法子?”懷璧看著那赤瞳少年問道。
夜微瀾看著眾人一臉期盼地瞧著她,心中的驕傲自滿油然而生。
“好說好說,我倒是有一個絕妙的法子?!币刮懮衩匾恍?,“讓他們親自把若蓮的母親送上山,還能把這事兒處理干凈,一了百了?!闭f罷,夜微瀾又露出了那個不懷好意的邪惡笑容。眾人只覺得后背頓時一涼。
果然是死性不改。
全場只有若蓮一臉天真地瞧著夜微瀾,“還能讓他們心甘情愿地把我母親送過來嗎?”
赤松看著夜微瀾那模樣兒,無奈地搖了搖頭。
嘿嘿嘿,又能搞事情了。
夜微瀾覺得神清氣爽,心滿意足。
若蓮將一行人在宅子里安頓好。夜微瀾吃飽睡好,就等夜幕低垂然后可以大行其道的干壞事了。
看來,這個夜晚不尋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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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感覺劇情的發(fā)展有點兒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