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沉靜如水,透過未合上的窗臺,溫柔的照在床上女子的臉頰上,泛著瑩瑩的光芒,可女子似乎睡得不踏實,眉頭輕輕癟了起來。
我只身走在彌漫的大霧中,那霧氣微涼,我輕輕撫了撫雙肩,緊緊抱著雙臂。
“這是哪?”
腳邊忽然踢到一個軟糯的物什,一聲慘叫傳來,像極了小狗的叫聲,我蹲下身子,待看清腳邊,心中一喜“小虎子,你怎么在這”。
可是它卻扭動著小小身軀一瘸一拐地朝前跑去,我用力的揮動著白霧,想看清小虎子跑去的方向,跌跌撞撞的急忙跟去,可是霧太大根本看不見它小小的身影,不一會便迷失了方向。
“小虎子,小虎子”我大叫了兩聲,它并沒有像平日里那樣叫喚兩聲回應(yīng)我,也沒有像平日里撒嬌般用毛茸茸的腦袋,輕輕蹭蹭我的腳邊。
正不知所措間,大霧猶如一塊白布般,似有一只可怖的手將它揭開,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不算大的平房小院出現(xiàn)在眼前,那股熟悉的感覺填滿心間,那一樁一瓦皆承載了自己從小小嫩芽成長到現(xiàn)在所有的快樂與不快樂。
我抬腳邁步其中,緩緩走到院子里,輕撫著院里的石幾,那冰涼的觸感卻讓我心驀的一酸,眼眶微澀。
“夢夢回來了,快來讓爸爸仔細瞧瞧”一眉清目秀中帶著隱隱威嚴,年約二十八九的男子從屋內(nèi)走出,一臉笑意。
我猛的抬頭,待看清男子樣貌,眼淚順著眼眶落下,由溫?zé)岬奖鶝?,我輕輕喚了聲“爸爸”
我伸出雙手相沖上前去擁抱他,可就在這時忽然從后方出現(xiàn)一女子,那女子用力的撲進男子懷中“爸爸”。
男子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女子的發(fā)“哎,乖女兒,乖夢夢”,言語間笑意瑩瑩。
“爸爸,夢夢好想你”
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驚在當(dāng)場“爸爸,我在這,爸爸”可那男子防似聽不見,我搖搖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猛地沖上前去想要拉開那懷中女子,卻不成想手似一道虛影,驟然穿過那女子的身體。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急切的想去拉住男子,手還是毫無預(yù)兆的穿過男子身體,我嚇得匆忙間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們倆父女一會再來敘舊,現(xiàn)在,快來吃飯”女子一手插腰,一手拿著鍋鏟比劃著。
我回頭看向那身穿旗袍的女子,擋在她身前“媽,媽?”那女子防似聽不到硬生生穿過了我的身體。
那懷中女子回過頭甜甜的叫了一聲媽,我卻被女子的樣貌嚇了一跳,她竟與我長的一般無二。
三人坐定,男子不停的往兩母女碗中夾菜,其樂融融,突然間,變故突起,只見那原本端莊的母親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著正在吃飯的女兒襲去。
“不要”我想上前攔住女子的手,可她的身軀無情的穿過了我,我看著那手里還端著碗筷的女子身體驀然間倒下,血順著女子心口處流出。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你是我的母親???”我痛苦的搖搖頭,抱著自己的腦袋蹲了下來,痛哭不止,我等不到女子的回答,耳邊只充斥著她得意狂妄的笑聲。
突然間那女子笑聲戛然而止,我抬起頭不禁被這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漫山遍野的奇花爭相斗艷,我身處在花海中,忘了方才令人心悸的一暮,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這片天,這片花海,和站在群芳中的我,這景象我熟悉極了。
“啊......”遠處忽然傳來女子慘痛的叫聲,那聲音頗為耳熟,我撥開層層花朵,循聲而去。
幽靜泛著微微漣漪的湖水,隨著山風(fēng)皺起波瀾,我卻無心美景,眼前一站一坐的兩女子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一身綠色勁裝的女子與我模樣一般無二。
旁邊鵝黃裙衫的美麗女子,卻是捧著自己的手,一副痛苦的模樣,綠衣女子好言寬慰著,突然,那黃衫女子眼中精光一現(xiàn),撿起地上一柄銀色長劍,用力的刺入毫無防備的綠衣女子腹中,我似感同深受,輕輕的隔著衣服撫上腹部同樣的位置,那里仿佛還在隱隱作痛,我大概清楚自己是在做夢,所以我只遠遠的躲在角落里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果然那時的我暈死過去,女子變作男子的模樣,大笑著身形消失在原地。
天空飛來一道光點落在地上,一白衣男子突然現(xiàn)身,容顏絕美,眉心處的荷花印記泛著殷紅圣潔的光。
男子喚醒了女子,卻見女子拔出腹中劍,猛地刺向男子心口。
“不要”我狂奔過去,聲嘶力竭“師父”
我想扶住男子倒下的身體,可是男子卻整個人穿過了我的身體,倒在冰冷的地面。
我泣不成聲,男子嘴角溢出絲絲殷紅,我看向他被洞穿的胸口,痛的快失去了呼吸,卻聽男子凄然一笑“如此,便恭喜姑娘了。”
那男子身影化成一道虛影消失在原地,我無力的跪在地上,“師父,對不起,徒兒不是有意的,徒兒真的不知道那是你。師父,師父?!?p> “啊......”寂靜的夜忽然傳出一聲慘叫。
房門猛地被撞開“夢塵,夢塵,你怎么了?”白衣勝雪的男子慌忙跑到床前,將女子擁在懷中,滿目的心疼與焦急。
我被擁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傳來男子焦急的話語,我睜開眼睛,緩緩回過神來,待看清的身邊男子的樣貌,激動的將男子的手反握在手中“師父,徒兒真的知錯了,徒兒不知那人是你,徒兒不是有意的,徒兒要怎樣才能彌補所犯下的錯,對不起,對不起?!?p> 我哭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可我根本不想去管,緩緩看向男子心口,白色的光茫穿透了衣服,生生的刺痛了我的眼,喉間一陣翻涌,我猛地趴在床邊吐出一口血,兩眼一黑,向后倒去。
“夢塵,夢塵,你醒醒啊!”男子素來清冷,如今眼中卻暈染起慌亂,從來靈心慧姓的悠然模樣,如今卻只剩下滿心的凌亂不堪。
“唉……”忽如其來的嘆氣聲,白衣男子于悲痛的目光中看向門口,一身灰袍的老者倚在門口“作孽?。 闭f著自腰間解下葫蘆,緩緩倒出一顆藥丸,走到床前“你將玄清丹給她服下?!?p> “玄清丹?那不是......”白衣男子心中一驚,嗓子干疼,話再也說不下去,只是緊緊的握著女子的手輕輕放在嘴邊,滿目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