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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青封錄

當(dāng)年真相

洛神青封錄 仙人無交集 3651 2019-10-26 23:09:26

  兩遼地區(qū)是承天境內(nèi)最弱的地區(qū),這里最大的官職也只是正四品的李東陽,不像西涼有上柱國陳義,也不像北方有超一品武將天策上將軍高渠安,更不用說皇親國戚、富甲商賈遍地的江南地區(qū),張賀年在兩遼算是大人物,但在別的地,根本不夠看。

  張賀年坐下后,眼力勁很好的店小二立馬給上了兩壺小酒,一碟花生米,張賀年囑咐道,“把你們店里最拿手的特色菜都上來,今天我做東,接待世子殿下?!?p>  陳青陽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什么都不需要,然后給張賀年和自己倒了兩杯酒輕聲說道,“張大人,向您打聽一個人?!?p>  張賀年捏了粒花生米扔進嘴里,笑著問,“不知世子殿下想認(rèn)識誰?在兩遼,張某還算是有些人脈,世子殿下盡管開口?!?p>  陳青陽拍了拍情厄的肩膀道,“張大人看著眼熟嗎?”

  張賀年仔細瞧了情厄兩眼,回答道,“在張某眼里,天下漂亮的姑娘都是一個樣,這樣說來,世子殿下身邊這位姑娘在張某眼里,自然并無區(qū)別?!?p>  陳青陽繼續(xù)說道,“她是情楚云的女兒。”

  張賀年聽到這個名字突然一下明白了,心中暗罵了一句,面上還是笑著說,“明白了,在下不知道世子殿下是如何認(rèn)識情姑娘的,但現(xiàn)在情姑娘既已跟著世子殿下,犬子自是應(yīng)當(dāng)賠罪,不知世子殿下有什么要求?!?p>  陳青陽輕聲道,“張大人,我找你并不是興師問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本性。再說她也沒受到什么傷害,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呢,只是想問你一句,情楚云這個人怎么樣?”

  張賀年沉默了一會,陳青陽也沒有出言催促,端起酒杯,兩人對飲,張賀年輕聲道,“如果有天賦、有背景,情楚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兩遼總督了。他這個人很聰明,如果世子殿下要去找他問罪的話,在下還是建議多帶上一些侍衛(wèi)隨從,畢竟狗急了會跳墻?!?p>  陳青陽笑呵呵道,“張大人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青陽愿聞其詳?!?p>  張賀年緩緩道來。

  情楚云是一個讀書人,真真正正的讀書人,祖籍在遼東郡。情楚云參加縣試的那年剛好碰上西域戰(zhàn)爭的尾聲,洛陽每天都在討論安西都護府的設(shè)立與否問題,所以那一年博士府的工作很亂,科考上難免會有人使關(guān)系鉆空子,情楚云的頭名就是被縣里大家動用關(guān)系搶了去。

  情楚云身為讀書人,世有不公,自當(dāng)抨擊,他找到了縣令告狀,但是縣令作了偏案,情楚云又找到郡里,但當(dāng)時的郡令是縣令的叔父,自是不成。兩場官司散盡了家財,蓬頭垢面回到家的情楚云看到的是被毆打致殘的雙親,可能自那個時候起,情楚云就對這個人間失去了善意。

  說到這里,張賀年頓了一下,苦笑道,“世子殿下,情楚云接下來的事就跟我有關(guān)了,還希望您聽了后能理解在下。”

  陳青陽平靜道,“張大人但說無妨,公道自在人心?!?p>  雙親死后,情楚云埋進深山閉關(guān)三年,他也是有膽識,他怕那山里妖怪出沒得傳聞,我估計他也是走投無路想一了百了。但天無絕人之路,三年后的郡試情楚云考取了遼東郡第九名的成績,本來是有機會入洛陽國子監(jiān)成為外院伴讀學(xué)生的,這對內(nèi)史以外的普通百姓來說可是天大的喜訊,情楚云沒有選擇繼續(xù)做個讀書人,他要做官。

  但只是遼東郡第九名的成績,又沒有任何背景的他能做什么呢,情楚云的第一份官職是有秩,負責(zé)鄉(xiāng)里的賦稅和訴訟,沒有品級。也是那個時候他認(rèn)識了我,當(dāng)時還只是縣尉的我,知道我身后有些背景,情楚云就開始用盡一切辦法結(jié)交我,我這個人沒有什么喜好,只是他竟然向我透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張賀年問道,“世子殿下知道忘憂狐嗎?”

  陳青陽回答道,“你覺得呢?!?p>  張賀年繼續(xù)說道,“情楚云不愧生的一副好面相,福源也是不淺,埋入深山苦讀的三年竟然被以為化作人型的忘憂狐看上,最終結(jié)為連理,原來他美若天仙的老婆竟是狐妖?!?p>  陳青陽拍了拍情厄的腦袋問道,“你對她感興趣?”

  張賀年低頭行了一禮,“忘憂狐誰不感興趣,不過那是以前,現(xiàn)在不敢了,所以說要請世子殿下贖罪?!?p>  陳青陽問道,“張大人無需多想,青陽心里有數(shù)。就是說,情楚云以當(dāng)時還沒出生的情厄作為交易籌碼,換取你手里的政治資源?”

  張賀年回答道,“也不全是,其實若無家族支撐,我比不過情楚云,我和他最初約定的內(nèi)容是做他的保護傘,他收黑錢做黑事,當(dāng)別人告到縣里時我壓下去,但是不能像他一樣告到郡里。雖然手段不光彩但不過四五年時間,他就有資格升到縣里的衙門了?!?p>  陳青陽笑著說,“你為了能夠控制住他,動了手段?”

  張賀年尷尬一笑,“我怕一直這樣下去,他可能會超過我,應(yīng)該說必然會超過我。所以我一直壓著他,如果沒有我,他最少也得是個跟我一樣的郡尉了吧。人嘛,都有運氣好的時候,但不能光靠運氣,情楚云一表人才,學(xué)問也不算低,又得了忘憂狐的青睞,但他太過依靠小姑娘的血脈了,心思一旦走了極端就難免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世子殿下以為呢?”

  陳青陽知道,張賀年是說情厄被迫出走是情楚云的責(zé)任,與他無關(guān),便有些不高興,“張大人想要忘憂狐干什么?”

  張賀年平靜道,“世子殿下對我們這些大家族的分支有些不了解,我們這些小官不似武安侯府,連護衛(wèi)都是宗師境打底。在如今的承天王朝,我們要想真正得道升天,就必須要有宗師境修士助陣,忘憂狐有這個能力?!?p>  陳青陽沒有再說什么,稍稍思考一會兒,陳青陽問道,“張大人有沒有興趣看看陽樂縣的風(fēng)景?”

  張賀年愣住了,陳青陽接著說,“我這個人從來都是恩怨分明,我既然決定要幫情厄,就肯定會幫到底,他父親是一回事,你是另外一回事,你可以壓制情楚云,但你想沒想過有一天也會被別人壓制,喘不過來氣的那種?”

  沒等張賀年說什么,嬋娟下來了,梳妝打扮一番的嬋娟看上去真是美艷動人,難怪折痕這么癡情。

  “張大人好久不見,您還是那么英氣逼人,這位原來就是譽滿天下的武侯世子殿下,奴家第一眼看到世子殿下就覺得很是英俊瀟灑、俊逸不凡,連您身邊的姑娘都是國色天香,奴家真是自愧不如?!眿染耆嗣溃捯裁赖煤?,但是陳青陽不喜歡,張賀年見陳青陽臉色有些陰沉,也沒有理會嬋娟的恭維,青樓女子而已。

  折痕尷尬地笑了笑,桌上四人,嬋娟唯獨遺漏了他。

  陳青陽直接對折痕說,“我們雖然萍水相逢,但是我當(dāng)你是朋友,有些話我就跟你直說了,我可以幫你贖回嬋娟,甚至把這芙蓉樓都送給你,你要不要?”

  嬋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世子殿下這么霸道。

  折痕很是猶豫,但還是拒絕了陳青陽的好意,他笑著說,“我不能要,如果我要了,你就不再是你,我也不會再是我?!眿染暧行┯杂种?,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陳青陽笑了笑,對折痕說道,“給你添了很多煩惱吧?!?p>  折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淡然道,“小事,小事?!?p>  張媽媽一聽陳青陽又要贖嬋娟又要送酒樓的,差點暈厥了過去,這都什么世道啊,自己的全部身家命脈在人家嘴里就是個隨便送給朋友,還是個萍水相逢的朋友的小意思而已。

  折痕喝下一杯酒對嬋娟說,“嬋娟姑娘,也許是你今天誤解了我折痕,也許是我這么些年誤解了你,但你還是你,折痕也還是折痕,我還是那句話,等我做了承天司長,就一定回來娶你,如果你愿意的話?!?p>  記憶里和嬋娟在河畔柳樹下玩耍的畫面慢慢散去,折痕有些決絕,世道無常,多年以后,當(dāng)折痕做了遠比承天司長大很多的承天官員,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嬋娟似乎有些笑著說,“那奴家就在這兒等著折大人?!闭Z氣輕托似在敷衍。折痕心中一痛,嬋娟早些時候很反感自己做官的。

  陳青陽問道,“張大人考慮好了沒有?”

  張賀年回過神來,說道,“在下就陪世子殿下走一遭,權(quán)當(dāng)是給世子殿下做護衛(wèi)了?!标惽嚓柋梢牡溃拔壹铱蓻]有先天境的護衛(wèi)?!睆堎R年尷尬一笑。陳青陽忽然突發(fā)奇想道,“嬋娟姑娘有沒有興趣出去走走?”

  張媽媽有些緊張,嬋娟要是被帶走了,那還回得來?

  嬋娟也沒有辜負張媽媽的期盼,笑著拒絕了陳青陽,“奴家身份特殊,還望世子殿下海涵,實在是奴家沒有那個福分。”

  張賀年心中暗道,一介戲子身份有什么特殊的。

  折痕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他說過了要幫陳青陽,還說如果他認(rèn)為情楚云罪不至死的話,還要攔下陳青陽,他沒想到陳青陽真的是傳說中的武侯世子,但是沒關(guān)系,他也真的是沒心沒肺的折痕劍仙,劍仙一言,萬馬難追。

  陳青陽感覺有些奇怪,本來想著讓折痕在路上觀察一下嬋娟的秉性,實在喜歡就撮合一下,現(xiàn)在看來是緣分真的未到,不過也沒什么影響,他本來就對市儈的芙蓉樓很是不喜,尤其是那個什么張媽媽,竟敢把主意打到了情厄的身上。

  張賀年問道,“世子殿下,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在下好準(zhǔn)備一下?!?p>  陳青陽笑道,“現(xiàn)在就走,有什么安排就讓你的護衛(wèi)們帶話回去吧。反正路也不遠,我們御劍過去?!?p>  張賀年愣了,為難道,“世子殿下,這,這不太好吧。”

  陳青陽冷聲道,“你當(dāng)然也可以回去準(zhǔn)備怎么對付我,那就看看是武安侯府強勢還是你背后的氏族勢力強勢?!?p>  張賀年無奈,只得當(dāng)著陳青陽的面,讓護衛(wèi)們帶些話回去,自己孑然一身。

  陳青陽心里有數(shù),張賀年表面道貌岸然,但誰知道真實情況如何呢?再說了,當(dāng)年如果沒有張賀年出力阻攔,情厄母親身為先天境妖怪又如何會選擇去那無法之地。但是張賀年乃一郡郡尉,承天王朝從四品命官,不說實力如何,陳青陽真殺了張賀年確實是個麻煩,尤其在如今局勢緊張的時候,所以陳青陽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因為陳義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快到了洛陽,憑武安侯的手段,知道自己的行蹤自然不是問題,有陳義親自出馬,陳青陽想做什么事,兩遼地區(qū)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攔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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