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千夫長(2)
“宴會結束了!舟白?舟白!”云羽歌拍了一下蘇舟白。
“那個姑娘好漂亮?!?p> “什么?”云羽歌擰了一把蘇舟白,“快看我哥。應嘉!你也是?!?p> “你擰得好痛?!碧K舟白不滿地把視線轉向云楚歌。
“蘇哥看的那個姑娘確實好看。”陳應嘉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活動下筋骨,準備跟上他?!?p> 云楚歌住的屋子離中庭并不遠。云家特意把云楚歌的屋子安排在整個云家大院靠中心的位置,可能想藉此體現(xiàn)云家對云楚歌的重視。
“好了,怎么說?他進屋了?!碧K舟白問道。
“我們不能穿著一身黑摸進去。把帶來的外套套上。然后我先去敲門?!?p> “你想敲到門難度不小。有好多仆人提著燈在走動?!?p> “那是巡夜的。等他們巡完就行了。一般來說他們巡完一輪就都去睡覺了。”云羽歌解釋道。
“那我們不能現(xiàn)在就套上衣服啊,要被看到就完了。”蘇舟白道。
“你說的是。我們在這等會?!?p> .
“沒仆人在外面了?!痹朴鸶枵驹谖蓓斏檄h(huán)視了一圈,把外套套上:“你們等會再來?!?p> 云羽歌輕輕跳下屋頂,走到云楚歌門前。光亮從糊著窗紙的窗戶中透出來,云楚歌顯然還沒就寢。云羽歌深吸了口氣,敲了敲房門。
云楚歌打開房門:“誰啊?羽歌?”
云羽歌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后道:“進去說?!?p> 云楚歌把云羽歌讓進屋里,隨后關上門:“你剛才到的我們家嗎?見過爹了?”
“我從屋頂上進來的。”
“屋頂?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們家這墻又不算很高。晚上又黑,翻進來不算困難。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談論我怎么進來的?!?p> “你先坐。我找杯子給你倒杯水?!痹瞥柚噶讼聲狼暗囊巫?。
云羽歌坐到書桌前:“你今天這么累了,還在看書?”
“沒有。這是我一個軍中交的算是朋友吧,也算我的半個老師的遺物。”
云羽歌粗略的翻了翻:“嗯……低俗小說。我不看了。”
云楚歌尷尬地把一杯水放到書桌上:“他在渪北平原之戰(zhàn)犧牲了。他身上除了幾個錢就只有這本小說了,我拿來紀念他。所以,你這么晚了偷摸著進來是干什么?”
“我過來看看你啊。”
“那你為什么不從正門光明正大地進來呢?”
“我不想見到其他人。自從流放地回來后,說實話,我對他們意見挺大的。我很討厭他們?!?p> 云楚歌沉默了一會,道:“我很抱歉把你們留在流放地。我本來想著開春了就來接你們的,但我必須應征進楚軍。”
“沒事,我理解你?!?p> 云楚歌猶豫了一會,問道:“你對咱爹不會也……”
“沒有,那不可能。但我不能去見他,我見了他他就會強行把我留下來,對吧?”
云楚歌坐到云羽歌面前:“那倒是。爹一直很遺憾在我倆小時候的時候沒空陪我們,現(xiàn)在肯定想彌補。不聊這些了,你一路上挺辛苦的吧?”
“還好吧。從晟國出來挺費勁的,要風餐露宿,還要避開人多的大道,專走小路。出了晟國就好多了。你怎么樣?我是說,你去參軍后。”
“我現(xiàn)在是千夫長了。”
“哦?恭喜啊?!?p> “渪北平原之戰(zhàn)的規(guī)模比我前兩年跟著云白將軍和樾國打的那一場規(guī)模都大。離國人的攻勢很兇猛,他們真的很擅長戰(zhàn)斗?!?p> “但他們還是被你們擊敗了啊?!?p> “我們實際的死傷人數(shù)要比離軍多。我們純粹是占了兵力優(yōu)勢的便宜,如果兵力對等,能不能贏還真不好說。對了,我要結婚了?!?p> “什么?”云羽歌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都快二十五歲了,羽歌。我的大部分同齡人應該都結婚了。羽歌,你也二十三了,該考慮考慮了?!?p> “你……你妻子在今天宴會上嗎?”
“沒,還沒結婚,不能說是妻子。她沒在宴會上。其實我還沒見過她?!?p> “你還沒見過她?”
“爹為我說的親。她出身楚國貴族,我們算是門當戶對?!痹瞥韬芷届o地道。
云羽歌不知道該說什么,瞪大了眼睛看著云楚歌,云楚歌又道:“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成婚的?!?p> “行吧,我不說什么了。我只是很震驚?!痹朴鸶枳匾巫由?。
“你要來我的婚禮嗎?在半個月之后?!?p> “我怎么來?”
“也是……”
“算了。還有兩個人?!痹朴鸶枳叩介T口把門打開,招了招手。
蘇舟白和陳應嘉從屋頂上跳下來,走進屋內:“云大哥。”
“你們好。我屋里沒多的椅子了,你們可以坐在我床上。我記得你們還有一個人吧。是叫李尋遠?”
“他已經(jīng)離開我們了。”陳應嘉答道。
“啊,抱歉?!?p> 屋里氣氛突然凝滯了起來,蘇舟白良久后坐到云楚歌的床沿上,“沒事。云大哥這次是休假回來?”
“這是一方面?!?p> “我哥要結婚了。我去不了婚禮,你們可以去。順便幫我看看新娘長啥樣?!?p> 蘇舟白驚訝道:“云大哥,你到楚國也就四個多月吧,已經(jīng)要結婚了?”
“我爹幫我說的親。你們要來嗎?”
“來……我當然可以。應嘉你呢?”
陳應嘉和蘇舟白對視了一眼:“我也可以。我們到時候以什么身份來?”
“說是我的朋友就行了。我會和我爹打聲招呼的?!?p> “那,哥,我們先走了?!痹朴鸶柙谒腥硕汲聊艘粫螅酒鹕淼?。
“你們住在哪里?”
“啊,我為了不讓我們家的人發(fā)現(xiàn)我在翟陽城,用了假名。還是我們來找你吧?!?p> “你是害怕爹把你強留在這里嗎?”
“有一部分這個考慮吧。更多的是,我討厭那幫煩人的東西?!痹朴鸶桦p手抱胸。
“行。不過你們要摸進來也不容易。這樣,后天中午午初三刻,君至酒樓門口,一起吃個飯,怎么樣?明天我得去親家那走走?!?p> “可以?!?p> “也不早了,你們回去就休息吧?!痹瞥璋讶怂统鲩T,“要我?guī)湍銈兩衔蓓攩???p> “我們自己來就行?!?p> .
龍銘睜開眼睛。
帳篷里一片漆黑,旁邊傳來車夫均勻而輕微的鼾聲。龍銘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醒過來,上一次半夜醒過來是好久之前了,那次是因為睡前喝了太多水。但這次顯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龍銘一點尿意也沒有。
排個尿也無妨。龍銘這樣想著,輕手輕腳地從鋪蓋中鉆出來,走出帳篷。
郊野的星空格外美麗。大大小小的繁星散落在夜幕上,讓新月顯得黯淡無光。龍銘走到離帳篷遠一點的地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開始解手。
楓琦現(xiàn)在在哪呢?龍銘開始想。他肯定在一個客棧里。他會不會和玨濛住在一間房里?應該是的吧,分兩間房也太奇怪了。他們比我從寄云鎮(zhèn)早出發(fā)一天。呃我們走的方向也不一樣……算了,鬼知道他們走的路上有什么城。
林楓琦在床上翻了個身。另一張床上葉玨濛也跟著翻了個身,問道:“你睡不著嗎?”
“是的。你也是?”
“沒,你那張床你一動就響,把我吵醒了?!比~玨濛從床上坐起來:“在想什么嗎?”
“我昨天也是很晚才睡著?!?p> “我看出來了,今天你一直在打哈欠。但你為什么今晚還睡不著?”
“我也沒在想什么?!绷謼麋沧饋恚骸罢娴模易蛱毂緛磉€在想龍銘一個人會不會出什么事,今天沒再想,但還是睡不著。這不太正常,我平時睡覺都很好的。”
“我覺得是你那張床的問題。它聲音太大了?!?p> “那怎么辦?半夜了,也不能去換個房間。”
葉玨濛往邊上挪了挪,掀開被子:“過來?!?p> “和你一起睡嗎?不太好吧?”林楓琦猶豫道。
“不然你睡不著嘛。你帶著枕頭過來。又不是沒穿衣服,你怕什么?!?p> “也是?!绷謼麋е眍^躺到葉玨濛床上:“好夢?!?p> “好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