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羽后面還會回來換衣服,不過直到我一個人用過晚飯也沒看見羽的身影,,又不知忙什么事出去了!
我百無聊賴,一只手托住腮幫,隔著軟煙綠的紗簾看著窗外的雨,那雨淅淅瀝瀝的透著一股纏綿,寒氣漸漸襲來,前夜被我逗出來的雪至今還沒有化完,空氣中冷冷的,加上夜寒,猶如凜冬,屋子里空蕩蕩的更顯出一種凄清來。
我攤開信箋,隨意寫了幾行小字,覺得冷,叫來小煙在屋子里燃了一爐子的炭火,一時屋子里噼噼啪啪的響起了炭火燃起的聲音。
寫了幾行,不過是人間天上,傷春悲秋。別過臉去看了看半開的窗外的天色。外面早已是漆黑一片。
“小煙,這幾日外面是什么情形?”
我坐在羽常坐的案前隨意問道,為的不過是打發(fā)時間。
只聽小煙站在我身旁恭敬回道:
“回夫人,前日大雪壓壞了不少民房,侯爺這兩日正和當(dāng)?shù)氐闹輲怂奶幮扪a(bǔ),扶持那些災(zāi)民重建家園呢!況且那雪妖也異常狡猾,時不時的在云水附近的村莊里搞破壞,侯爺正同手下的人商量如何捉拿那妖呢!”
“哦!”
我面色淡淡的應(yīng)道。心里卻翻騰的厲害,原來他去給我收拾爛攤子去了,聽到這里我心里有點(diǎn)感激,有點(diǎn)發(fā)虛,臉微微的發(fā)熱,覺得自己對不起那些房子被我的雪摧毀的民眾,更痛恨那雪妖,沒事出來跟著瞎湊合。
不知道的人以為我跟雪妖一伙的呢!
回想起自己小時候在百花三洲的情景,有一日自己不知因為什么事異常傷心,后來竟在六月下起了大雪也是壓壞了不少房子,當(dāng)時有個道士從慕容府經(jīng)過,掐指一算便將這場災(zāi)難的矛頭指向我,當(dāng)時我還不信,后來試了幾次,果然,每當(dāng)我心情郁悶至極之時便會逗出一場大雪,從此以后“妖女”的名聲便傳出去了!
其實這時候該去救災(zāi)的人應(yīng)該是我!
對羽我忽然覺得有點(diǎn)抱歉,這兩日除了那天他掐過我的臉提起過這事便再沒提起過了...我對他的態(tài)度是不是過激了一點(diǎn)我心想!
恍恍惚惚的想著這些情感不甚明了的事,心緒幽幽渺渺的,像這季末的春雨...纏纏綿綿,剪不斷,理還亂。
“夫人,喝杯熱熱的姜茶吧!”
這時丫鬟紫屏從外面進(jìn)來,手里端了一盅茶盞進(jìn)來。我望著茶盅,疑惑道:
“姜茶?我沒有說我要喝姜茶呀!”
“回夫人,是侯爺出門的時候特地交代的,說夫人晚間回房的時候淋了雨,讓一會兒給夫人準(zhǔn)備一杯姜茶去去寒!”
“哦!”
我心中忽然泛起一陣酸澀的漣漪,也不知是為什么,竟會有這樣的感覺,怪怪的。
喝完姜茶,我擯退了小煙和紫屏,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大紅的帳頂發(fā)呆,忽然想到這是和羽成親的第三夜,心下感嘆,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差點(diǎn)睡著了。不過卻在最后一絲意識迷糊的時候清醒了。
萬一羽忽然回來怎么辦?他剛才回來又走了,他身上的衣服干了嗎?他去哪兒了?
我想到昨天晚上和他共眠的情景,臉不由得一紅。
不行,我不能睡著!
萬一他回來了,又像昨天晚上一樣怎么辦?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扶額,做郁悶狀!
我雖然想改善一下我對他的態(tài)度,可是我并沒愛上他!
長此以往我早晚貞.操不保!畢竟某人目前看來似乎對我還是很感興趣!
我一骨碌爬起來,坐在放在床榻前不遠(yuǎn)的桌前,桌上鋪著素雅的米色桌布,上面青花的圓瓷盤里放了一套茶具,我慢慢的斟了一杯清茶給自家,看著燭臺上的銀托盤里搖影的紅燭,心里估摸著怎么著也快三更了吧,羽怎么還沒回來。
正想著,忽然小煙開門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進(jìn)來,說道:
“夫...夫人...不好了...”
我眉心微皺,道:
“發(fā)生什么事了,把你緊張成這樣,把氣喘勻了再說!”
只聽小煙帶點(diǎn)哭腔的說道:
“方才我在云水的舊親來看我,路上聽見人說...說...”
“說什么?”
聽到這里我心里也莫名的緊張起來了。
“說侯爺為了救災(zāi),在一處民房視察,誰知那民房突然坍塌了竟將侯爺埋在了里頭,請...請夫人速速前往現(xiàn)場!”
我一聽,立馬放下手中的瓷杯,立馬焦急道:
“在哪里?快帶我去!”
“是!奴婢這就叫我那親戚帶夫人去!”
于是我腳步匆忙的跟著小煙奔赴羽出事的地方去了。
也許我不喜歡羽,可是不管怎樣這災(zāi)難是我造成的,羽現(xiàn)在的處境都是我造成的,我不能袖手旁觀。
出門左拐,右拐,亂七八糟的過了七八道坎才出了云水驛館,到大路上時我才知道自己的罪孽有多深重,四處白茫茫一片,到處都是積雪造成的坍塌,路上泥泥濘濘的積著積雪化后的雪水,時不時一兩輛的馬車轱轆從上面碾過濺的行人一身。
小煙見狀,一手提了一把紅紗宮燈一手立馬將雨傘擋在我面前,對著那駕馬的車夫一通大罵,我看著黑乎乎的街道,一把推開小煙手中擋在我面前的傘,說道:
“我要去找他!”
說完便叫小煙的親戚給我領(lǐng)路,小煙的親戚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翁,此時顫巍巍的答應(yīng)了一聲便領(lǐng)著我往前走。
我跟著他走了許久都還沒到,不由得著急起來了:
“怎么還沒到?”
我問。
“夫人,就在前面不遠(yuǎn)了!”
那老翁答道。
我見他說話舉止十分忠厚也不方便懷疑他。
又走了一陣,果然只見前面燈火通明的一大堆官兵,我見人多又亂,雖有許多火把打著可是畢竟是晚上,看不分明,只好叫小煙去問一個看著眼熟的士兵侯爺找到了沒有,然而那士兵一看是小煙,又見過我一回便立馬沖著人群的中央吼了起來:
“侯爺,夫人來了!”
我一聽心頭一顫抖,一尷尬,一緊張,不由得扶額,郁悶,心想“沒事了就好!吼那么大聲干嘛?非要引起大家的注意么!”
一時人群聞言紛紛朝我這邊看來,并且很自覺的在中間讓出了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