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人指點后,陳叔的辦事效率極高,也避免了許多彎路,直接問過店小二之后就去找醫(yī)館了,但是很不幸的是,由于武林大會即將開始,眾人都很忙,醫(yī)館沒開門......
陳叔怏怏不樂地又往客棧走,誰知在路上遇到買菜剛回來的老嬤嬤。
老嬤嬤上了年紀(jì),精神很好,一眼就認(rèn)出了周叔,熱情地打著招呼,“在這里作什么呢?”
周叔抬頭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又想到老嬤嬤在這里住得久,定然知道這里有什么大夫,于是當(dāng)即一五一十將葛順安的情況說了一遍。
老嬤嬤沉思了一會兒,就笑道,你帶路,我去看看。
陳叔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明明問的是有沒有大夫,怎么就成這樣了。
但老嬤嬤說要去看看,他也不好拒絕,畢竟昨晚他們的歡樂與老太太的盛情邀請是脫不開的,于是便直接帶人走進了客棧。
老太太進房后就直接走向床鋪,也看到了葛順安的情況。
葛渝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喊了聲,“嬤嬤?!?p> 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陳叔,陳叔眼皮一跳,立馬躬身解釋道,“小姐,這城里的醫(yī)館今日沒開門......我恰巧遇到嬤嬤,就問了一嘴,然后嬤嬤說來看看?!?p> 老嬤嬤見一旁的陳叔在解釋緣由,也笑著補充,“這武林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醫(yī)館倒也不是不開門,只是會晚些開,畢竟打斗后出現(xiàn)傷患在所難免,想來是在忙碌,故而沒開門,我這老婆子,想著自己也會看一點小病小癥,就托大來看看這小伙子,你可別覺得老婆子我多事!”
葛渝聽后,急忙道,“沒有沒有,嬤嬤愿意來是我們的幸事!”
喬苡也點點頭,雙眼飽含信任,一臉期待地看著老嬤嬤。
這個嬤嬤,看著就精神矍鑠,一點都不顯老,身上顯老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灰色的衣裳,發(fā)白的頭發(fā),還有那根拐杖,但她走路一點又一點也不比尋常人慢。
身上總透著股神秘,也不像尋常老人早已脊背彎曲,而是身姿筆直,站在那里就讓人不自覺信任。
喬苡他們叫她嬤嬤是老嬤嬤昨日自己說得,說他們與李小凡他們一樣就好。
此時,老嬤嬤已經(jīng)走到葛順安邊上,伸手觸了觸他的額頭,又立馬移開。
嘖,有些灼手。
眾人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不發(fā)一言。
又見她將葛順安屈起的身體和揪床單的手指扳開來,而后,便沒有什么動作了。
“嬤嬤,他這是?”葛渝見嬤嬤看完葛順安后一臉凝重,也不說話不覺有些著急。
老嬤嬤淡淡看她一眼,“無妨,沒事的,放心吧。”
但這話真的太沒有說服力了,于是只得替她們找點兒事做,就這么干巴巴地守在這里,估計會著急,她點點頭又對葛渝說,“這樣吧,你拿溫毛巾放他額上,替他降降溫,額有點燙?!?p> 葛渝領(lǐng)命,一旁的春蘭自覺去打水了,葛渝看看她沒再多說些什么,由著她去了。
喬苡好奇地說,“嬤嬤,要不要給他喂水,開始喂的水他好像都喝了?!?p> 老嬤嬤點點頭,“那就喂吧?!?p> 想喂就喂,這生活在海里的哪能不喜水呢?
只是,昨日她撒的東西似是有些狠,原本她也就只是想要他恢復(fù)一下記憶而已,沒成想會如此嚴(yán)重,見葛順安的身子又逐漸縮了起來,她試圖自責(zé)了一下。
水很快打了過來,葛渝親自將帕子打濕,然后放到了葛順安的頭上,見他的臉依然皺到一起,不覺有些憂心。
她突然有些懷疑這個老嬤嬤的方法,但又不好說些什么?
開始話說得太客氣了.......
老嬤嬤根本不知道她的所想,見她把一切弄得井井有條,輕輕拍拍她的手,說,“別擔(dān)心了,好孩子,他會好的?!?p> 說完她就走了。
喬苡有些風(fēng)中凌亂,老嬤嬤的治療辦法有些奇妙,她還沒好好欣賞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喬苡不死心,只得學(xué)著嬤嬤的手法,也將手去觸了觸葛順安的額頭。
太燙了,手迅速縮回來的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一些影像。
于是,她又將手放了過去,只覺自己的手在火上烤,影像倒是再也未見,她還以為,她這次又可以看看葛順安腦子里的畫面呢,竟然被抵觸了!
喬苡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再繼續(xù)那個法子,將手拿回來時順便把帕子重新給葛渝,說,“太燙了?!?p> 如老嬤嬤所說,葛順安這回是真的沒有什么大礙,他腦海中天人交戰(zhàn)。
浮現(xiàn)著兒時的畫面,長大的畫面,和妹妹玩耍的畫面,母親哭泣的畫面,家被毀的畫面,族人血流成河屈辱活著的畫面.......他成仙被中斷的畫面,還有,遇到葛渝的畫面......
許許多多的場景在他腦海里浮現(xiàn),他一會兒知道自己叫什么,一會兒又著實想不起來,他的心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早已焦躁不安。
時間最近的一個回憶有些空白,斷斷續(xù)續(xù)的,他成仙被迫中斷,而后見到了遼闊的中沙海上躺著數(shù)不清的蝦兵蟹將,之所以知道他們是兵是將,而不是河海中數(shù)不清的小魚蝦米,是因為那些尸體上還隱隱夾帶綠光啊,那是他們水族修煉的標(biāo)志。
他暗恨,自己為什么出現(xiàn)得不及時一點,否則他絕不會讓這個悲劇發(fā)生。
不想,那肇事者去而返,見到他眼睛微微一亮,張口就道,“你這是成仙未果?”
說完他仿佛想到什么,又道,“鮫族數(shù)百年來唯一剩下的王子,成仙之地竟在我吸食之地的上方,哈哈哈哈哈哈,難怪難怪!”
他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無非就是他成仙被中斷,竟與這下頭的怨氣有關(guān),原想是一個清靜地,竟發(fā)生這種事?
他有些恍恍惚惚,本想成為妖仙后上天任職而后可以不再受到龍族的壓迫,守護好他的母親和妹妹,卻......
來人受不得他的婆婆媽媽,直接一掌打到他身上,他以為自己可以接住的,可惜身體深受重創(chuàng),雖未成功登上仙位但也讓他整個心脈受損。
他想逃,蝦兵蟹將們雖對他說不上友好,但也是海族的,更何況,他心愛的家人還住在離這里不遠,他想去向龍王告密......
服個軟,龍王肯定就允了。
懷揣著這個念頭他拼命逃,但是后來還是被追上了,只覺眼前一黑,后邊的東西他再次沒有看到,只模模糊糊聽到有人說,“留他一命,還有用!”
葛渝在一旁一直盯著毛巾,溫度高上去了她就重新放上另外一條。
喬苡就在一旁盯著,傻子的整張臉還是紅,但好像退下去了一些,臉部整個都舒展開來,眉頭伸展,嘴角,,,嘴角還隱帶弧度。
這是?
喬苡驚喜的告訴了葛渝這個發(fā)現(xiàn),“阿渝阿渝,傻,葛順安快好了吧,你看,他好像笑了?!?p> 葛渝湊過去看了一下,也露出喜色。
葛順安的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第一次遇到葛渝時,仙女姐姐與他大眼瞪小眼時的場景,一雙既戒備又關(guān)懷的雙眼濕漉漉地看著他,姿容妍麗,雙唇微嘟,似有不滿又有些錯愕,在月夜里,他看得清楚分明,只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