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編了一個謊之后就會有千千萬萬個謊言在背后等著。
葛天繼續(xù)神神在在,還頗為好奇地問道,“阿渝啊,你的馬驚了,那施道長救你時可有扶過你的腰?”
喬苡簡直被這葛大人的腦回路給驚著了。
葛渝也頗為無奈,“爹,你說哪里去了,他救我時也就替我拉了拉馬。”
“嗯,那也是緣分?!备鹛炖^續(xù)點點頭。
越想越覺得神奇,這施道長今天剛來,昨天就救了阿渝。
這緣分,簡直了。
葛渝見她父親的神情就跟剛破了大案,為老百姓解決完難題一樣的雀躍就有些,嗯,不忍直視。
她爹這么開心,還要不要繼續(xù)往下說。
好擔(dān)心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還一個那么明顯的漏洞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葛渝撒完謊之后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幸好他爹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
喬苡“噗嗤”一聲將自己吃瓜群眾的身份暴露了,下一秒葛渝將警告的眼神傳達給了她,她忍著笑乖乖閉上嘴,只繼續(xù)悄咪咪地豎著耳朵,乖乖當(dāng)個隱形人。
“阿渝好像有事要和我說,什么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都給我說出來?!币姼鹩逶S久都沒在說話,葛天心情極好地說。
“是?!?p> 葛渝頓了頓,才繼續(xù)說,“爹,女兒剛剛說今日外出時,抓到了一個嫌犯。”
“嗯,我知道了?!?p> “女兒還救了一個人回來。”
“嗯?!备鹛爝@聲應(yīng)得爽快。
他一直覺得女兒像自己,還小小年紀就有一顆造福百姓的心。
帶回來就帶回來吧,他家又不是養(yǎng)不起,他這知府老爺雖然說不上家大業(yè)大,但給人一口吃的還是不愁的。
葛渝見父親應(yīng)得爽快,一點也不好奇,一時之間正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助攻喬苡接著她的話頭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阿渝,那個嫌犯現(xiàn)在在哪兒?你有沒有送官府?。俊?p> 阿渝剛剛還沒來得及和她講那個高曄是怎么處置的呢。
聽到話的葛天也耳朵動動,怎么著,難道那不是一樁小事不成?相反還挺大?
平日里阿渝有時候也會說要送人去官府,但都沒多大的事。
葛渝沖喬苡眨眨眼,“目前正關(guān)在柴房呢,”然后又看著葛天說,“我想那樣一個大嫌犯,只有交給爹爹處置我才會放心?!?p> 喬苡點點頭。
......
就這樣,葛渝和喬苡兩人在葛天面前慢慢把關(guān)于嫌犯的事情講完了。
其實也就主要講了講在樹林里分道揚彪之后的一些事。
葛渝瞅瞅她爹,怎么父親還沒反應(yīng)。
他是不愛我了嗎?
葛父當(dāng)然聽明白了,他女兒也不知道糟了多少罪,竟然在黑夜里趴在地上趴了那么久,喬喬在邊上也沒有第一時間就發(fā)覺她,還被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傻小子一路跟著。
葛渝瞥了她爹一眼,正巧抓了個正行。
葛天絲毫沒有被撞見的尷尬,心中十分氣憤,但努力克制住了,不過臉色也沒有多好看。
沒辦法,開始得意的樣子太過于深入人心。
他努力保持著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心里想著阿渝估計還沒講全,他得幫幫她。
“阿渝,你是在哪里遇到那個嫌犯的啊?”葛天問。
一語驚醒夢中人。
葛渝想著,她剛剛果然是講多了。
***
半個時辰后。
一個淡綠色的女子已經(jīng)跪在了院子中央的地板上,身量修長,腰桿筆直。
她的旁邊還有一個不停地走來走去的小丫頭。
小丫頭轉(zhuǎn)兩圈就湊過去說幾句話,然后再轉(zhuǎn)幾圈,又說上幾句,不過,那跪著的女子一直沒有搭理她。
“阿渝,你就向,你爹認個錯吧?!?p> “你只要認個錯,明天你就還是一個好漢啊,不對,還是一個好女子!
懷柔政策沒用喔。
她說了這么多,阿渝,連,連眼神交流都沒給她一個。
得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
她還是換一種辦法吧。
“阿渝,你爹是不會原諒你了?!?p> “聽春紅講,葛大人一般不發(fā)火,一起火就很難滅。比夏日里的蚊子還要難滅啊?!?p> 的確,葛大人出了名的脾氣好,但不發(fā)火還好,一發(fā)火就不得了。
上一次,還是因為有官員在他眼皮子底下貪污腐敗他才怒的。
葛渝沉默,她早知道父親會因為她私自冒險出去會生氣,但絕沒有想過會這么嚴峻。
還讓她跪著反思。
見葛渝還是沒有反應(yīng),喬苡繼續(xù)旁敲側(cè)擊,“阿渝,你爹會不會打你啊,他臉都氣黑了?!?p> 喬苡無奈,她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她要去向那個傳說英明神武的知府大人去為她的阿渝求求情。
喬苡剛要走,葛渝面無表情地說,“別去求他?!?p> 喬苡訕訕,連忙將抬起的腿收了回來,“不是,阿渝我沒有去求他。我肯定跟你一邊的?!?p> 她表現(xiàn)得有那么明顯嗎?
葛渝繼續(xù)問了一句,“他去處置了高曄嗎?”
喬苡一拍腦子,“我去看看?!?p> 過了一會兒,喬苡喊道,“阿渝阿渝,你別擔(dān)心了,你爹已經(jīng)把他交給縣衙審問了?!?p> 交給縣衙了啊,她爹這是存心氣她呢。
葛渝輕輕回了一聲嗯。
“阿渝,你爹什么時候才會放你回去???”喬苡繼續(xù)關(guān)切地問。
院子里刮來一陣風(fēng),葛渝緊了緊自己的身子,沒有回答她。
喬苡摸摸鼻子沒有再問。
“想明白了嗎?知道錯了沒?”葛父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他寒著臉問著葛渝。
喬苡見他一臉的冷若冰霜,額上的紋已經(jīng)凝成了一個川,一點也不是客廳見到的那個阿渝他爹。
沒有聽到預(yù)想中的回答,葛渝的沉默讓葛父更為惱火。
“走,去祠堂跪著,跪在你母親面前,若是想不明白今日就不要休息了?!?p> 院子里的人早已被散退了。
葛渝站起來時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倒了,幸好喬苡扶得及時。
“哼——”見葛渝這個樣子,葛天一甩袖子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喬苡有些不知所措,阿渝怎么也是一個倔性子啊。
從小她就知道倔性子是會吃苦頭的。
所以,她沒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