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秋水連天,衰蓬漫道。
李成打馬從一小山坡走了下來,站在一處峭崖上,望著遠處斜陽映照的鄴城。
“福生無量天尊,這地方看著倒是頗有一番風景?!奔П俟闰T著馬走了過來,搖了搖頭。
“鄭玉姑娘,那尸王的地宮可就是在那邊的山脊下方?”李成看著鄴城不遠處的山峰,陡峭險峻。刀鋒般的山脊線將日光分隔,一邊常年陰暗,一邊日照充足,就連兩邊植被也是涇渭分明。
鄭玉沉默地點了點頭,緊皺著眉頭,一絲著急之色縈繞其中。
“阿彌陀佛,照貧僧之見,不如我等先進城打聽打聽近日的狀況如何?”智無能道了聲佛號,朝一旁的三人鄭重道。
李成點了點頭,幾人隨后勒馬朝鄴城疾奔而去。
隨著視線拉近,古樸的城墻緩緩出現(xiàn)在幾人眼前。
“大人,您看...”軍士手指著縱馬而來的李成四人道。
“和尚...道士...還有...”守城百夫長看了一眼李成四人,微微沉思。
“大人,上面可是交代了,如今咱們鄴城碰見和尚道士都是要請進城的....”一旁的軍士躬身說道。
“給他們放行...”守城百夫長舉起右手一揮。
身后站崗的幾名軍士收到命令后,走到路中間,挪開了路障。
“咦?他們這是?”智無能有些驚訝地看著門口為他們四人挪動路障的軍士。
“別管了,先進城再說?!崩畛商ь^看了看天色道。
隨即馬速不減,朝鄴城內(nèi)沖去,其余三人緊跟其后。
“大人,他們莫不是...”一旁的軍士看著李成四人的背影道。
“如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幾人應(yīng)該都是修道人。”守城百夫長看著已經(jīng)遠去的幾道身影若有所思地道。
......
城內(nèi)。一片枯黃落葉,隨著秋風卷過,飄蕩在街上的半空中。往來人們無不行色匆匆,似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一般。
“吁....”李成勒馬停了下來,神色凝重地看著蕭條的街道。
“看來那尸王動作不小,這里的知州看樣子是坐不住了啊。”姬辟谷道。
這時,只見遠處一老道人牽著約摸八歲的孩童步履匆匆的朝城門這邊走來,似是在躲避著什么。
“師傅你看...”孩童用手指著李成四人道。
老道人順著孩童手指的方向,看了過來。見到李成四人時,微微愣了愣,隨即面色一喜,拉著孩童便朝李成四人跑了過來。
“老道花不完見過幾位...”老道人拉著孩童微微行了一禮。
李成四人連忙回了一禮,示以尊重。
“這位道兄,你這是打算出城么?”姬辟谷走上前,看著老道人身后的包袱道。
“呃...”老道人一時語塞,轉(zhuǎn)頭看了看身旁的孩童后,似是猶豫不決。
“這位道長,我等并非歹人,有何話不妨直說如何?”李成道。
“實不相瞞,我想將我這唯一的弟子,托付幾位...”老道人一臉堅定的說道。
“這位道長,我們不過一面之緣而已,何至于此?”李成見對方一臉不舍,但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樣子。
“幾位剛來鄴城有所不知,不久前這東北邊的那處山上出了一尊尸王,喜好抓人放血練功,造成鄴城好幾百人接連失蹤。這前日啊,甚至還有行尸摸進城中,殺了某家權(quán)貴。知州大人錢大發(fā)迫于壓力下令,讓軍士集合方圓百里的和尚道士,明中午一同去除了那尸王,不得缺席?!崩系廊宋⑽u了搖頭,嘆了口氣。
“哦?這倒是件好事,只是道長為何還要急著出城?”李成看著老道人背后的包袱說道。
“唉,只怪那尸王已到了金丹巔峰,半只腳踏入了羽化飛升之流,我一小小的筑基修士,哪里敢參合。更何況今早派出去探查訊息的三名筑基,只有一位重傷歸來,更是根基受損。”
“恐怕只有金丹真人當面,或許才有除了那妖邪的能耐?!?p> 老道人抓著孩童的手,微微用力摩擦,似是在擔心什么。
“原來如此...”李成喃喃道,隨即又和一旁的三人相視一眼。
“不知幾位來這里是?”老道人看著李成一襲淡藍色素衣,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有些好奇。
“我們來這兒自然也是為那尸王來的...”李成幽幽道。
“這...”
老道人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李成,見其不似說謊,冷哼了一聲。隨即甩了甩袖子,拉著孩童徑直又往回走去。
“這老道真是無禮,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們幾個...”智無能抱怨道。
“罷了,這也是人之常情...”鄭玉搖了搖頭。
“我們是今晚行動,還是明天和這鄴城的修道人一塊?”姬辟谷突然看著李成道。
“姬道長可有高見?”李成見其話中有話,順著說了下去。
“我建議我們明日同這鄴城修道人一道去找那尸王,有他們打頭陣我們救人也就更方便?!奔П俟纫荒樥J真地看著李成三人緩緩說道。
“鄭玉姑娘你覺得如何?”
李成看向鄭玉,畢竟說起來這次來鄴城,她才是正主。
鄭玉一臉憂色,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同意姬辟谷提到的建議。
“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晚便就在城中休息,順道打聽明天下明天的具體事宜?!弊罱K,李成拍板決定道。
......
入夜,天外幾分月星顯露。
李成站在客棧房內(nèi)的窗前,抬頭看著天上,一臉凝重之色。身后的巨神虛影,在經(jīng)過近段時間的修行后,也越發(fā)的凝實。
咚~咚~
“李公子...”姬辟谷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李成此時有些詫異,按他對姬辟谷的了解,這個時候不是在床上打坐修行,為明天準備,就是去了城里煙花柳巷的房頂聽藝人唱曲才是。不應(yīng)該這么晚了還會來自己這里。
“進來吧...”李成道。
吱嘎~
“是這樣的,我覺著有些事應(yīng)該與李公子商議一二,這才深夜前來,還望不要見怪。”
姬辟谷推門走了進來,看向立在窗前看天的李成道。
“姬道長何時也會這般客氣了。大家認識也有段時間了,有什么事但說無妨?!崩畛呻y得看見他頗為知禮的一面,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