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禮拜時間,禮堂中很安靜。令初來乍到的公國青年詫異的是,西海岸教會的大禮堂竟走的是近現代極簡風格。禮堂整體色調由上至下從純白到淡棕色漸進,裝點有深灰色線條的硬質地毯鋪遍了禮堂地板,干凈卻不顯生硬。未經鏤空修飾的木椅整整齊齊排成兩排,留出的空間恰好足夠一對身著華衣的男女從容行過。
這間禮堂的傳聞,西澤聽說過不少。因其優(yōu)秀的服務與卓越的人文及自然環(huán)境,這里據說是瑪爾公國最棒的婚禮舉辦場所。但就算已經定居在西海岸,西澤也一直沒能獲取踏入這里的殊榮。
腦子里算了算,西澤想起自己還有個□(誒呦,不小心弄傷水漬了,抱歉?。≌O嘿~)年也奔三去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慌。那些終身大事家里一直不催,他便也一直懶得想,鬼知道再執(zhí)行兩個五年計劃,西澤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怠惰釀下無法挽回的大錯。
在高瘦執(zhí)事的帶領下,西澤來到了禮堂最前方的布道臺前,教團西海岸支部的神父大人正坐在第一排座椅上歇息。
那是位很慈祥的老人,國字臉,粗眉毛,雙鬢斑白而面露紅光,白浪滔滔的大胡子宛若天父一般。西澤看他和自己差不多,應該都是那種瑪爾公國隨處可見,擁有一定玄學理論基礎卻無法使用魔法的可憐麻瓜。
不能使用魔法的人能在教團居此高位,西澤猜這位老爺子一定是位值得尊敬的人。
“歡迎,我的孩子,不知到我們能為您提供什么幫助嗎?”
神父的聲音溫潤有力,藏著與他年齡完全不相符的中氣。西澤想來這位老爺子也不像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便打算把一切都實話實說了。
“您好。我叫西澤,沒有姓氏?,F居住在東邊的街道上,開了家酒館。今天有暴徒闖入了我的酒館,試圖殺死其中的每一個人?!?p> “那真是太糟了!不知,您和您的朋友是否都安然無恙?”
“他們沒事,但是那暴徒受了重傷,所以我把她送了過來。我想就算是暴徒,謹遵神明教誨的諸位也能妥善處理吧?”
“圣者保佑!愿您的善良承蒙神恩!”
安全區(qū)探索完成,執(zhí)事與神父的表現并無異常。但托自己那張破嘴的福,西澤明白自己現在才要開始真正的雷區(qū)蹦迪。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p> “說吧,我的孩子,神會接納一切。”
“...那位暴徒是個圣職者。送我來的馬車現在還停在外面,她就在里面。”
隨著西澤的話音落下,空氣連同他面前的兩位神職人員一同凝固在了這間神圣而光輝的禮堂。西澤突然發(fā)現自己現在的行為要多白癡有多白癡,就和那種把人打了后還向人家父母告狀的弱智熊孩子一樣。
“這件事還請您跟我解釋清楚!”
望著神父大人陰沉的似乎能擠出水的臉色,西澤尷尬的撇了撇嘴。他就猜到,事情最后會變成這樣。
既然高瘦執(zhí)事已經說了神父不像那位狂戰(zhàn)士圣職者一樣仇視異界生物,西澤就沒什么需要隱瞞的了。他事無巨細的講述了事情經過,包括伶星,特洛伊以及自己躲在酒館里所看見的一切。
事情還不是太糟,至少在西澤敘述時,沒有人打斷他的話。神父大人的表情雖然很凝重,卻沒像旁邊的執(zhí)事一樣,一臉敵意的瞪著西澤。
“是賽琉啊...”,耐心將這位公國青年的話聽完,白胡子神父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執(zhí)事。
“對,毫無疑問是她?!?p> “可真算是因禍得福了?!鄙窀刚f這話時,竟是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從這些奇怪的對話中,西澤大致猜到了些什么。但他可不希望這件破事跟自己腦子想的一樣。
“二位什么意思?”
不管結果是什么樣,西澤都決定先確認一下。
稍微頓了頓,神父拍了拍西澤的肩膀。
“非常抱歉,我的孩子,今天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但還有一事相求,可以請你聽我們說說嗎?”
“...您都這么說了,講來聽聽吧?!?p> “能不能帶著賽琉先回酒館避避風頭,然后..”
神父的話剛講到一半,西澤趕緊將他打斷了。
“門口那些人,要的是那個叫賽琉的圣職者?”
“是這樣的?!?p> 完蛋,事情巧的跟小說似得,怕什么來什么。
“把她交出去吧,你就當她是重傷后自己跑回來的。”
西澤說完就沖禮堂的門口走,他認為自己已經沒有繼續(xù)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的必要了。
“孩子!就當是幫我們一個忙可以嗎!”
“她差點殺了我,差點殺了我酒館中所有的人。你們不明白嗎?我能送她來教會已經仁至義盡了?!?p> 西澤的話神父與執(zhí)事無法反駁,這是事實。
“而且,信仰神明的你們難道還能不辨是非?殺人償命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加上這句補刀后,留給兩位神職人員辯解的余地就更少了。名為賽琉的圣職者應當被送去什么地方,白胡子神父不可能不知道,不然他也沒必要冒著天大的風險去求一位跟賽琉結下大仇的陌生青年。但是不要忘了,與“人類能作的事情”相比“人類能做且正確的事情”簡直少的可憐,生存是任何的生命的第一需求,不管一個人高尚或卑鄙,只要還在保持呼吸,就是他作為生物的勝利。
在神父啞口無言時,高瘦執(zhí)事按住了西澤的肩膀。
“你干什么?”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西澤對執(zhí)事說話當然不會客氣。
“據我所知,賽琉她只會在面對異界生物時如此狂熱。而且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位很強大的異端審判官,一般人類都沒有能把賽琉傷到那個地步的本事吧?”
“喂,你想說什么?”
西澤下意識去摸別在腰間的火銃,卻發(fā)現自己出門時根本沒帶武器。類似的錯誤,他已經有兩年沒犯過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不妙,現在情況很不妙。
“你說,如果賽琉在你酒館受重傷的事情在教團傳開,會發(fā)生什么?”
執(zhí)事的意思非常清楚。
“你在威脅我。你他〇的敢威脅我?!”
“教團中比賽琉更強大,更加痛恨異界生命的人,也是存在的。”
“喂,混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希望您理智的思考,朋友!”
“你他〇的為什么要做到這個地步?就因為她是格拉西亞家的人??”
西澤不認為自己說了很蠢的話,但當他把話說完,白胡子神父與高瘦執(zhí)事臉上都掛著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在說什么?誰是格拉西亞家的人?”
“賽琉.格拉西亞,這不是她的全名嗎?”
高瘦執(zhí)事狠狠拍了下自己腦門,在咬了半天牙后才幽幽的開了腔。
“那傻丫頭還真敢說啊...”
“你在說什么?這話我怎么又聽不懂了?”
“她的全名是賽琉.阿納斯塔。我原以為她只是非常敬畏‘格拉西亞’,沒想到還真會和陌生人這么自稱?!?p> “不是,先等一下。她到底什么來歷?”
“原本生活在諾斯瑪爾,一個被教會收養(yǎng)的大瘟疫孤兒,去年自愿成為異端審判官,有不錯的魔法造詣,一位優(yōu)秀而特別的圣職者,就是這樣。好了,聽我說,我們現在利害一致,明白嗎——你看,外面那群人已經發(fā)現你的馬車了。”
西澤盯著執(zhí)事沉默了一會,各種惡毒至極的謾罵伴隨著對利弊的權衡在西澤腦中一閃而過。
最終,他還是將目光投向了窗外執(zhí)事正指著的方向。三五成群的小混混正朝教會庭園外亮著的路燈走去。西澤記得那個方向,車夫老哥剛剛就是把車停在那里的。高瘦執(zhí)事說的沒錯,現在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如果酒館發(fā)生了什么,你們清楚賽琉會怎么樣吧。”
“放心吧,她對這間教會中的所有人都很重要。但我勸你快做些什么,要是重傷的賽琉落到了那群瘋子手里,我敢保證明天你那間酒館上教刊頭條?!?p> “就沖你這話..我怎么感覺把你們做掉更有保證呢?”
“你可能真做得到,但逃不掉。教團會來人追查,你脫不了干系?!?p> 此時此刻,那群混混已經快給馬車圍上了。不再與執(zhí)事廢話,西澤大步走向教堂尚未開啟正門。
“您往哪里走,后門要走這邊!”
從后面繞?哪里還有時間留給西澤玩套路。有過失敗“曲線救國”經歷的西澤明白,等他繞到地方,半死不活的賽琉早被那群猴子從車里拎出來了。
還是那句老話,莽克一切。能直接F2A的問題玩?zhèn)€屁的曲線救國!
“走正門!還有請隨便給我點家伙事!我可看那群混蛋不爽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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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杅咸
一般來說,故事中的主角總會有作者身上的一點影子,但著不代表人物就一定是以作者為原型創(chuàng)建的。 比如西澤,頂多算得上一個脾氣挺好,灑家理想中最適合當兄弟的家伙。 咸某人在這里說這些的意思呢,是必須要說明一些東西。 灑家才21!離奔三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