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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頌

第四十七章 陳雜

九如頌 東皇龍珠子 2134 2019-11-10 21:06:22

  偏偏裴璇自小嬌縱,根本沒聽出裴珂用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給對方設(shè)的語言陷阱。

  也難怪,京中的每次聚會,她跟紀欣怡過招,都會被紀欣怡幾句話刺激得惱羞成怒而告終。

  讓她跟紀欣怡道歉,這輩子她都沒想過,也不可能。

  所以,她揚著下巴,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道:“阿姐,是不是天氣太熱,你有些糊涂了?叫我跟這紀猴子道歉,憑什么?。克膩淼倪@么大的臉,受得起我的道歉?”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

  一口一個紀猴子,當她泥巴捏的不會生氣嗎?

  紀欣怡氣不過,上前一步,攔住她,說道:“裴二,你臉大,讓我瞧瞧,你這臉到底有多大?”

  兩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退讓。

  陳蓮無奈,上前一把拉過紀欣怡,再次向裴珂行禮:“表妹她小孩子脾氣,不懂事。世子夫人雅量,容我們姐妹先行告退。

  改日世子夫人若有空,我們姐妹定當?shù)情T致歉,還望世子夫人和裴二姑娘別往心里去。”

  不過是內(nèi)宅應酬時的一套客氣說辭,因陳蓮禮儀周全,語氣誠懇,倒顯得她們的態(tài)度比裴氏姐妹真誠多了。

  當下便有人在小聲稱贊:“不虧是陳學士府上的姑娘,溫婉有儀,知書達禮!”

  裴珂臉色雖有些難看,但在對方如此溫雅的說辭下,也不好再挑剔下去。

  何況,今天的這場合,也不是挑理的地方。

  只好笑著應和道:“陳大姑娘客氣了?!?p>  待兩人走遠,裴璇有些不悅地說道:“阿姐,你就這樣讓她們走了,太便宜她們了?!?p>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p>  裴珂心里有些惱,凝神看向妹妹,見她仍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瞬間便懂了。

  為何母親,這幾年從不跟父親說話。卻因妹妹參加備選太子妃一事,不顧臉面的再三哀求父親。

  她原以為,妹妹只是嬌縱了些,如今看來,不是嬌縱,是愚蠢。

  人家都先表明了,表妹小孩子脾氣,不懂事,世子夫人雅量,改日有空,定當?shù)情T致歉。

  你還要怎樣?

  再糾纏下去,有何意義?

  母親說妹妹的性格,不適合當太子妃。最好能嫁給人口簡單的人家為次媳,方可安穩(wěn)一生。

  寧王舅舅的次子,是她為妹妹相看好的夫婿。

  知女莫如母。

  “少夫人?!?p>  見裴珂怔怔然地望著二姑娘,管事媽媽便提醒了一句:“可不能誤了放生的時辰?!?p>  裴珂暗嘆了一聲,大庭廣眾之下,不適合教導妹妹,回家再與她細細分說。

  ……

  兩姐妹來到放生池,親手放了兩只小烏龜與幾尾紅鯉魚,今日的放生儀式算是完成了。

  回到廂房換了身衣裳,再去觀音堂聽經(jīng)。

  巧的是,在路上又遇到了陳蓮和紀欣怡。

  這也難怪,此刻觀音堂里聽經(jīng)的女眷,大都是京中相熟的,有些還是姻親。

  彼此點頭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遂各自安靜地跪坐在墊子上,專注的聽浮云大師講解《地藏經(jīng)》。

  聽經(jīng)結(jié)束后,便到了去齋堂用飯的時間。

  萬佛寺的素齋很有名,全都選用上等素料,制作精美。

  比較有名的素火腿、素燒雞、素烤鴨、紅梅蝦仁、翡翠蟹粉等等,都在色香味上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堪稱江南一絕,不可不嘗!

  眾女眷魚貫而出,順著臺階小心翼翼的緩步而下。

  陳蓮和紀欣怡就走在裴家姐妹的前面。

  自打知道了陳蓮也是備選的太子妃人選,裴璇心里就百味陳雜,可偏偏又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此時,不管垂首還是抬眸,那一襲碧色的身影總在她跟前,晃呀晃呀,刺眼極了。

  她鬼使神差般地一腳下去,踩住了那天水碧的裙角……

  ……

  “裴二姑娘到底是怎么摔傷的?”

  “她不是踩住了陳姑娘的裙角嗎?”

  “怎么陳姑娘沒事,她反倒有事了呢?”

  千月不停地追問,她是被千年這低聲慢語的敘事節(jié)奏給急的。

  “稍安毋躁?!?p>  樂水拍了拍千月的肩膀,笑呵呵地解釋道:“關(guān)鍵不在于誰踩了誰的裙角,而是誰的身手更好?!?p>  千月總算是想明白了:“這還用說,當然是紀姑娘的身手更好了?!?p>  樂水隨后低聲問千年:“裴璇傷勢如何?”

  “崴了腳,手肘和腿上也有一些擦傷,我?guī)退狭怂?。?p>  千年說罷,看向周九如,意味深長地道:“多養(yǎng)些時日,興許就無礙了?!?p>  她拿不準公主的意思,但還是做了點手腳,“若想在大選之期,恢復如初,時間上可能會有點趕……”

  周九如聽罷,神色稍緩,澄碧的鳳眸,骨碌碌一轉(zhuǎn),向她投了一記贊賞的目光,千年了然一笑。

  ……

  裴府內(nèi)院,蕭夫人坐在東稍間,就晚上的祭祀安排和單玉說了一陣子閑話。

  這時,門外有婢女顫著聲回稟:“夫人,大姑奶奶帶著二姑娘回府了,只是一回院子,就叫了府里的醫(yī)者過去,說是二姑娘受了傷。”

  “怎么受傷的?”蕭夫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趕往裴璇所住的院子。

  裴璇躺在床上,見母親不顧儀態(tài),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心里十分的過意不去。

  連忙起身,拿起帕子給母親擦汗,裴珂更是在母親一進門就跟著旁邊打起了扇。

  蕭夫人見裴璇胳膊肘上有傷,還體貼地給自己擦汗,心疼之余,又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便急急問道:“阿璇,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受傷的?”

  裴璇垂著腦袋不吭聲。

  蕭夫人蹙眉,只得將目光轉(zhuǎn)向大女兒,語氣略帶了幾分惱意:“阿珂,你來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清晨出門時,她可是再三叮囑過大女兒,一定要把阿璇看好。原本她是想同去的,偏不巧,臨出門時來了小日子,只好歇在家里。

  裴珂揉了揉額角,心想,發(fā)生在萬佛寺的那一幕,雖有主持方丈極力遮掩,但今日禮佛的女眷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妹妹的惡劣行徑。

  懼于裴家的威勢,別人當面不敢說,背后還不知怎么編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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