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wèi)老張頭,和咱都熟,用用球場沒問題。”唐川拍了拍胸脯,招呼岳峰往二十一中走去。
這是所建在繁華區(qū)域的學(xué)校,正面直接對著城市的主干道,另外三面則被多個高層小區(qū)包圍。
學(xué)校教學(xué)樓呈凹字型,樓前是一塊圍著紅色塑膠跑道的足球場。足球場再往外是一圈十來米高的格柵網(wǎng),將學(xué)校和城市主干道隔離開來。
如果不是用力過猛,在這個球場上踢球,不用擔(dān)心會踢到馬路上。
岳峰二人轉(zhuǎn)到教學(xué)樓背后,那里是學(xué)校的正門,人員出入學(xué)校皆經(jīng)此處。
門口立著一塊大大的公告牌,寫明了學(xué)校開放的時間。公告牌上還有幾個大字格外醒目:
“禁止攜帶寵物入內(nèi)?。?!”
用了三個感嘆號,看來經(jīng)常有人在學(xué)校遛狗啊……唐川停住腳步,沖學(xué)校大門里面喊道:
“張大爺!張大爺!”
不一會兒,一個稍微有些駝背的老頭,從操場那邊穿過教學(xué)樓大廳,來到了正門口。
“原來是你小子,瞎喊什么?”老張頭手里拎著一根保安用的橡膠棍,沖唐川比劃了一下,“你倆干啥來了?”
“大爺,這大清早的,您火氣咋這么大?”唐川一臉諂笑。
“還不是讓這幫遛狗的給氣的?”老張頭說到這里,額頭皺紋扭成一團亂麻,有些泛白的眉毛也豎了起來。
“這里都寫清楚了,不讓帶寵物,不讓帶寵物!”這老門衛(wèi)伸出橡膠棍,在那塊公告牌敲得直響。
“可總有些素質(zhì)低的,偷偷牽著狗就溜進來了?!崩蠌堫^怒氣沖沖道。
“您以前不都是在大門口把守陣地嗎?怎么現(xiàn)在跑操場那邊去了?”唐川有些疑問,這不是舍近求遠嘛。
“這幫遛狗的可狡猾了?!崩蠌堫^嘆了口氣,“我以前就在門口攔著,有帶狗的直接攆出去。但后來這幫混蛋學(xué)精了,他們都是先把狗單獨從格柵網(wǎng)底下送進去,然后人再從正門走進來?!?p> “現(xiàn)在操場上還有不少渾水摸魚進來的呢,不跟你倆多說了,大爺我還得回去攆狗?!闭f完,老張頭轉(zhuǎn)身就要回操場。
“哎,大爺,我倆能在球場上踢會兒球么?”唐川急忙大聲喊道,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行!不過別人如果問你,就說你們是咱校初三的學(xué)生?!崩蠌堫^跑起來連頭也不回。
“這老頭真夠意思?!碧拼▽⑶驈木W(wǎng)兜里取出來,拉著岳峰走向球場。
他們才上高一不久,說是初三的學(xué)生,別人也看不出來。
二人來到球場上,唐川將球踩在腳下,擺出一副沖鋒的架勢,對岳峰說道:“我進攻,你來防守?!?p> 岳峰也不含糊,做好了防守的姿態(tài)。
“我把球打進,就算贏!”唐川說罷,帶球沖了上去。
岳峰沒說話,笑著搖搖頭。
“哼!你可別仗著自己有幾個A級,就小瞧我。”唐川瞪了瞪眼睛,加速啟動。
可他剛跑幾步,腳下突然一滑,呲溜一聲摔了個屁墩兒。
二十一中的草皮雖然也是人工的,但質(zhì)量明顯比八中的差了幾個檔次。人造草劃在唐川腿上,令他感到有些疼痛。
“什么情況?昨天也沒下雨啊?!碧拼▽ψ约夯垢械侥涿?,他伸手摸了摸附近的草皮,草葉十分干燥。
他又抬起球鞋,往腳下望去。
“我靠!這啥玩意兒?”唐川怒吼道。
他的鞋上正粘著一坨黃顏色黏糊糊的東西,聞起來臭得熏人。
“你好像,踩屎上了……”岳峰伸手拉起了好友。
唐川抬腳一看,果然,那坨屎鋪滿了他半個鞋底,。
他急忙扶著岳峰,單腿往場邊蹦去。一邊蹦還一邊叨咕著:“可別再把屎蹭到別的草皮上了?!?p> 見唐川行動怪異,一旁的老張頭也走了過來?!拔艺f你這小子踢球怎么還退步了?剛開始踢,腳就崴了?”
唐川差點兒沒哭出來,“張大爺,咱們球場這草皮上怎么還有屎……”說完,他亮出鞋底來。
老張頭一聽,氣得直哆嗦,破口大罵道:“他娘的!哪個沒素質(zhì)的,放自己的狗在球場上拉屎?”
老張頭連罵了幾句,球場四周跑道上。一個正在閑遛的大媽正好遛到岳峰他們身邊。
大媽白了老張頭一眼,小聲嘀咕道:“不就是狗拉個屎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還能給草地施肥呢?!?p> “施你娘個肥!”老張頭瞪向那個大媽,“我們這是人工草皮,是假的草!施個娘肥?”
大媽冷哼一聲,也不甘示弱:“假的草啊?我還以為得多么金貴,瞧你這小題大做的樣兒?!?p> 老張頭氣得說不出話來。雖然是人工草皮,但一年也需要投入維護費用的……
“是不是你的狗拉的?”張大爺伸出食指,用力指著那個大媽問道。
大媽冷笑道:“老家伙,少污蔑人!你看見我?guī)Ч愤M來了啊?”
“就是你!我之前都攆過你好幾次了!”
“那你今天看見我?guī)Ч妨嗣矗俊贝髬寭P起臉,擺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的確,這大媽身邊并沒有狗。
老張頭一時語塞,轉(zhuǎn)身回到樓里,拿出清潔工具去清理球場。
岳峰把唐川扶到一旁的臺階上,也去幫著做些清理工作。
等一切收拾好后,一老兩小全坐在臺階上,都是滿心郁悶。
“今天讓你帶狗,明天就讓你狗帶!”老張頭從松動的牙縫里擠出這么一句話。
唐川在一旁安慰道:“大爺,您就別跟狗置氣了?!?p> 老張頭長嘆一聲:“我哪里是跟狗置氣啊!狗知道什么對錯?我是恨那些低素質(zhì)的狗主人。不拴繩的,不帶套的,隨地大小便也不收拾的……”
“這事情警察不管么?”唐川問道。
“除非咬了人,不然誰有功夫管這種小事。不提了,不提了?!崩蠌堫^擺了擺手。
“別不踢了啊,大爺,我倆還想多踢會兒?!碧拼嘀樀?。
“誰說不讓你踢球了?我是說這件事不提了!”老張頭白了唐川一眼,“你這小子怎么也來氣我?”
“謝謝大爺?!碧拼ㄒ粯?,站起身來就要往球場走。
“哎,等會兒,還有個事兒忘了問你?!崩蠌堫^喊住了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