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上,侍從侍女忙里忙外布置,廳堂之上,立香案,擺靈位。其眾人參見,氣氛莊嚴肅穆。
李健人為首,燃香叩拜。
“楊峰關(guān)門弟子楊建山,雖非老島主親生血脈,但為人正直,不驕不躁,不卑不亢。且武功高強,是我桃花島唯一有資格繼楊峰之位,擔族長之任。遂于今日,特行此,告知祖先,以望佑我楊氏,薪火相傳。”
楊建山便是李健仁,楊建山這個名字是當年李健仁拜師,楊峰賜名。李健仁自小入島拜師,長于此,可稱得上是兒徒。入得了族譜,外人談及,也是名正言順。
說話的正是徐清舊,本主持儀式,是要家族長老。可桃花島經(jīng)楊止一劫,雖未有大的波及,可還是損失慘重。除過島上子弟,那些德高望重之輩,逃命的早已不見影蹤,曾助紂為虐的,早已身首異處。
秋風寒,拂散煙火氣。茶香漸濃,李健仁坐主上位,羽凡,徐清舊在側(cè),堂內(nèi)子弟,當首即拜。
緊接處理家務,李健仁聽弟子稟告一年瑣事。羽凡徐清舊閑來無事,便相繼出門散步?!斑@李健仁,還有個名字叫楊建山,從沒聽他提起過?!弊叱鎏猛?,羽凡邊走邊笑道。
“是啊,我也是昨天若華提起,我才知道的。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毙烨迮f緊接笑道。
“怎么會,桃花島的事,我們說的并不多的?!?p> “原來如此?!毙烨迮f點頭以示,說道。“我昨晚見到師父他老人家了。他身體好像身體不太好。”
“他來了?”羽凡問道,雖意外,但清虛所作為,卻在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是啊,見了一面,急匆匆又走了?!毙烨迮f語出還有些許失落,他就是不肯,他又怎可能救人水火,顧及到世間所有,見他日日操勞,怎不心痛。
“這老頭,也不說多住些日子?!庇鸱哺行烨迮f心緒,寬慰道?!翱嗔四懔?,明明有心,可師叔不領(lǐng)情啊?!?p> “誰能留得住他啊,說什么都沒用,就說有個人還等著他救命。”徐清舊說完長嘆氣來。“也不知道其人是何方神圣,他這么賣力。
“難怪,人命大于天嘛。他本就是就是個軟心腸,見人有難,怎么舍心登島享福?!庇鸱舱f道。
“他還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了,要我好好過在當下。跟你說的,差不了多少。”
“既然如此,你也放的下心了。我走,我也沒什么牽掛了。”羽凡話畢駐足,伸起懶腰,重重的打了個哈欠。
“你要走?”徐清舊問道,他知道羽凡不會長留,但沒想到他會說走就走。
“對啊,不耽擱了,是時候去找辰兒了,他林夜總不至于殺了我?!?p> “什么時候走?”徐清舊點了點頭,贊同道。
“今晚?!庇鸱舱f。
“不用告訴他們了,到時送來送去的,麻煩。李健仁腦子不行,傻勁上來可得跟我回中原去。他剛當上島主,就不讓他折騰了。”
“放心,等我接到辰兒,會再來看你們的?!庇鸱残Φ溃挳?,轉(zhuǎn)頭望向徐清舊。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二人擊掌,以誓約定。
“要不要我與你一起?”
“不用,你當我武功,是白練的?”羽凡擊出一掌,緊接運功?!扒坪昧诉@就是那無影。”
“身正變化無形,幻化腿腳無影。”羽凡嘴念心決。運功提氣,展雙臂,招式變化。無影見其總,氣力迸發(fā),樹木雖風搖曳。
話回汴京,劉遠已有幾月有余未再聽到李健仁,羽凡二人消息。心心念念,憂心忡忡,更怕二人合謀弒君。
劉遠沒了往日凜然,聽王瑞稟告燕京一事后,不解其二人所作所為是有何目的,每日驚慌,不得安寢。
王瑞整日調(diào)兵守衛(wèi)皇城,為劉遠出謀劃策。
他哪里還顧及得到深在內(nèi)院的王芷若。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太白一首三五七言,道盡王芷若此刻境遇難堪。此二人仿佛成了知己一般,雖未有緣謀面,但王芷若日日手捧誦讀,逐漸便有了抒發(fā)思敘,寄托悲苦之念。
深秋內(nèi)院,落葉紛飛,涼亭石凳越發(fā)冰涼,王芷若端坐而面不改色,唇舌緊閉,直勾勾看著面前那一首三五七言。
延慶跪在亭外,一支枯葉打落在他的肩頭?!八€是不肯見我?”
王芷若冷冰冰問道。所言其人,正是林夜。
話說王瑞有心言道讓王芷若離開,可王芷若不知其兄有心,只是延慶覺時機未到。他心里更是左右不定,一來王瑞權(quán)謀多年,城府及深,他不知該不該信他??赊D(zhuǎn)念想,他們兄妹情深,多年相依,他總不至于謀害自己的親妹妹。便未有向王芷若提及。
王芷若言問林夜,是因前段時間自己想出的法子。她想以林辰為由,借林夜之力,趁亂出逃。若是再能救出林辰,自當皆大歡喜。
“有?!毖討c回道。
“有回信了?”王芷若喜由心生,望向延慶來,見他長跪苦臉,笑問道?!把討c,終于能看見盼頭了,你怎么還是苦著一張臉?擾的本小姐也沒了興致。你快起來!”
“他到底怎樣說?”王芷若攙起延慶,問道。
“他邀您在城外相見,到時詳敘?!?p> “好。就是哥哥來回不定,他要是回來不見我人,定要問起,你知道怎么說?”王芷若合掌笑道。卻見他不語。
“難不成,小姐您要獨自見他?”好一會兒延慶才支支吾吾吐出疑惑。獨自一人應邀,若林夜動起手來,她怎有命難活。
“難不成還要帶上你?我不知道你們什么脾氣秉性?三兩句就喊著要死要活的。我是去論事還是來看你二人打殺?”
“可畢竟你二人有身世之仇?!?p> “我若有事?林辰還能相安無事?你就別瞎操心了,我自有分寸。你呀,就好好呆在家里,要是哥哥回來了,也好有人應對?!?p> “明日辰時,城西外沿著官路一直走,五里外。他就在那等你?!毖討c仔細交代,就怕還有什么遺漏?!泵魅瘴鐣r,我去接你。“
“好,我知道了。西門是那個門?”
“明天我去送你?!?p> “好?!?p> 次日一早,天還蒙蒙亮時,延慶便已將馬匹備好,早早等在王芷若房前。
城外,絡繹行客,有人拄丈步履,有人破衣爛布,藏在城墻下奄息。晨陽灑在一草一葉,秋風
“一切小心?!毖討c手握遞給韁繩,微笑囑托。
“快回去吧?!蓖踯迫魝?cè)身跨馬,駕馬欲行?!耙歉绺缁貋?,記得給他溫一下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