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沉寂,呼吸間泛起的塵埃如死灰一般。轉(zhuǎn)而凝息,李健仁雙眼木訥,呆呆看著那兩具死尸。
“李健仁!”錦瑟說話間頓了頓,艱難站起身來。
她站起身已是不易,怎還可朝那癡人走近。她死死盯著李健仁,不知他為何一字不愿吐露,他有何難言之隱?錦瑟揣測(cè)難安。
“我在問你的話,我只再問最后一遍。你說一個(gè)嗯字也好。”錦瑟言道,情不自禁,雙目血絲,淚打轉(zhuǎn)在眼眶。
“是你殺的?”
錦瑟哽咽道。
李健仁沒有說話。癡癡瞧著,心有言,口難開。不覺間想出了神。
這二老,死于非命不假。李健仁到道此,一眼便見二老痛苦哀嚎。
李健仁當(dāng)時(shí)并不知此二人比便是錦瑟生父母。知是身重劇毒,照看起錦瑟,就無過問。
怎可想,這二老偏偏中下毒,正是桃花島的劇毒。李健仁本是可以救下他們的??善珱]有管顧。
李健仁離島多年,雖與島上子弟瞭望,卻已早不知此毒流傳,島上何人動(dòng)手。
“李健仁!”
且聽叢外一聲叫喊,卻無人回應(yīng)。
“賤人,你傻了?”羽凡二人已至羽凡身側(cè)。
羽凡本已是急不可耐,見李健仁不言不語,出手一掌將他打得趴到地上。
這一掌,倒是打醒了他。開口便道錦瑟。
李健仁抬眼望去,不見了錦瑟身影。難言之意,未表之情。失落涌在心頭,眼眶沒有一絲淚的痕跡,卻有水浸在衣襟。
卻無有人回應(yīng),呂一連忙將他扶起,撣去身上土漬。
“錦瑟?你見到她了?”羽凡問道。攙起李健仁,看他失魂落魄,放眼瞧向四周跡象種種。結(jié)果已是明了。
“錦瑟父母親,死了。中的是島上的毒?!?p> “什……什么?錦瑟不是……”羽凡疑問道,瞪向呂一。他心猜二人不歡而散,怎可知其細(xì)致緣由。
“啊”李健仁直感頭痛愈演愈烈。嘩的一下又蹲坐到了地上。
他扶著額頭,揉著眼睛。鼻吐熱氣,而后沒了聲息。
“呂一?”是不是你干的?”羽凡突然質(zhì)問道。李健仁聽嚴(yán)抬頭,仔細(xì)打量起這一少年。
“楊峰的徒弟,你來做什么?”李健仁不由得想起師父那位隨侍,心里打起嘀咕。
“冤,冤枉啊……”呂一瞧此景,二人皆露兇目。
“我沒下毒?!?p> “我想你也沒這么大膽子?!庇鸱残Φ?,伸拍了拍他的后背?!叭缛粽娴氖悄?,你就真的得死?!?p> 轉(zhuǎn)而向李健仁說道?!斑@孩子,不像是心壞透的。我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你來做什么?”李健仁問向呂一。楊峰為人,不由讓他多留心眼,知他是楊峰座下,言語中也便少了份親意。
“師兄,我是奉小姐之命,來請(qǐng)您回家的?!眳我徽f道,遞上書信一封。
“我?guī)煾改??”李健仁坐?zhèn)不亂,接過書信,塞進(jìn)腰間?!八哉f,你和他們,是一起的?”
“沒錯(cuò)?!眳我灰е麓剑睦锓磸?fù)琢磨。
“他,死了?”李健仁問道。
呂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得知恩師仙逝,他雖早有準(zhǔn)備,但還是壓抑不住心底愧疚思念之情?!澳銕煾父傻模俊?p> 呂一點(diǎn)頭。
“這個(gè)畜生。他……”
李健仁剛欲起身破口大罵。終是撐不住,昏倒下去,得下這片刻寧息。
叢間風(fēng)冷,光散射,漫薩地面片片。小路蜿蜒,其間野草錯(cuò)落。
錦瑟半個(gè)身子撐在樹干,裙衣已是看不出原本艷麗,草色,泥土,血跡,盡顯維艱處境。
山路險(xiǎn)峻,她一路跌撞,絲毫力氣,只想大口呼吸。
錦瑟抬頭,放眼眺望?,嵤轮T般,現(xiàn)在她卻腦袋空空。
不知覺伸手,光透過指縫。她未覺太陽刺眼,只感眼前越來越黑。
錦瑟昏欲迷之際,一孩童叫喊,卻驚醒了她。
“姐!”這聲音,錦瑟再熟悉不過。
“大牛?大牛!”錦瑟左右回望,語氣顫巍。
“大牛,你沒事吧,受傷了沒有?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錦瑟連忙問道,伸手摸了摸大牛的頭,又趕緊將他抱緊懷里。
“我能有什么事?”大牛推開錦瑟,疑惑問道?!敖?,聽娘說你回來了,我也就跑出來了。就是偷偷走的,這工錢可能拿不回來了。”
大牛向錦瑟解釋道,怕有責(zé)罵?!敖?,你怎么睡這了?你又惹爹娘生氣了?”
“沒有?!卞\瑟聽他稚嫩語氣,講起爹娘,忍住熱淚,微笑搖頭道。
“這么些年為了還爹的債,這么小就讓你出門做活。苦了你了?!卞\瑟看著比麥穗高不了多少的大牛,心疼難掩。
“你今天怎么了?平??晌匆娔阏f過這樣的話。你還不是一樣?!贝笈SX有詫異,可未覺得她是能說出這樣話的人。
雖姐弟一年可見屈指可數(shù),可血脈親情,牽連不可妄自推斷。錦瑟為人冷清,在戲院時(shí)便沒什么朋友。閨中蜜友,可算楊若華一人。親人骨肉,已是她唯一軟肋。當(dāng)初斯舊便是以此要挾,才有如此荒唐瑣事。
“姐姐和你不一樣,你還小,以后還有好長(zhǎng)的路等著你。姐姐也不能一直陪著你?!贝笈_€是不懂錦瑟言外之意。姐姐說話他只能聽著。
“好了好了,說這些沒有用。姐,走,咱們回家吧?!贝笈Uf道。
“我扶你起來?!?p> “好,我們回家。”錦瑟點(diǎn)頭示意,伸出手來。
“姐,你不知道,我回來的時(shí)候見到了一位武林高手,要不是他我還沒辦法出城。就是這人有點(diǎn)傻,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p> 大牛邊走邊說,只覺腳越來越重,頭越來越沉。
“姐,我還在山那頭看有人死了,那高手也是在那不見的,還有兩人一直問我那個(gè)高手人呢。我哪知道那么多,一句話沒說,他們能拿一個(gè)孩子怎么著?然后我就找到你了?!?p> “嗯,好?!卞\瑟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用想就知道是他。
“姐,我突然好困?!?p> 錦瑟回頭,見大牛倒了下去。不知如何。
她還未上前一步,想看看大牛近況,卻一時(shí)雙眼失神,重重栽了下去。
孤明留欲
事太多,遲的也有些過分,我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