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平?難道是這山上有匪徒?”云馨看向那小姑子。
可小姑子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只恪盡職守地在門口繼續(xù)看著,又恐怕兩人想要硬闖出去,不時緊張得望這邊看看。
“那善云師太也不把話說明白?!痹栖爸钡?。
“剛才那師太還說整個大趙國現(xiàn)在都不太平?”李珺思慮。
“有嗎?好像說了。”云馨記不太清?!翱墒切〗?,法事之期早就到了,按理說舅老爺也應該回來了?!彼P心的是這個。
“她既然攔著不讓我們去云亭寺自然是那里還有什么事吧,那我們再等等,舅舅大概也是有事情耽擱了。”李珺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說完準備折身回去。
“希望舅爺他們快點來,您看這云水庵也是不像話的,我們雖然沒給什么香油錢,但是云亭寺那里是給足了的,這飯食越來越差了,天天就是清水蘿卜、腌小菜!”云馨埋怨道。
她抱怨的不假,先前李珺覺得當為張氏守孝,這寺廟里也是理應食素清淡些,況且云水庵不比云亭寺,膳食手藝沒那么好,忍一忍也就過去了,誰知竟然越來越差了。
但是李珺又轉念一想:一則她們二人身上沒有多余銀子貼補,二則云水庵也是臨時收了她們來在這兒,叨擾這么些日子,恐怕也是心中有怨了吧。
還是一個字,再等一等吧。
適晚,李珺還在耐著性子臨帖抄經,云馨神神秘秘地掩門進來,“小姐,我們恐怕就是被這善云師太囚禁于此了,明日咱們還是想辦法沖出去吧!”
“囚禁?你如何這么說?”李珺急忙問道。
云馨靠得更近些道:“奴婢心想就在這等確實無聊,不如去門口折些梅花來插瓶。誰知道門口的小姑子已經不見了,換成了兩個不像出家人的老姑子,還是不讓奴婢出門。這也沒什么,更過分的是,奴婢躲在門口,恰巧聽到外面來了一個云亭寺的小和尚,問那老姑子先前沈家的家眷是否在庵里,那老姑子竟然說沒有!”云馨一邊說一邊氣得臉都紅了。
“是舅舅來接我們了?你怎么不沖上去告訴他!”李珺欣喜地問。
云馨急忙辯解:“奴婢瞧著那老姑子睜著眼睛說瞎話能不上去嗎?還沒等奴婢開口,就被旁邊另一個老姑子發(fā)現(xiàn)給拽住了,她拉著奴婢道那小和尚她們不認識,應該不是云亭寺的人,不要出去。再等奴婢去看那小和尚已經走了?!?p> “什么意思?”李珺喃喃低語?!靶『蜕屑热徊皇窃仆に吕锏臑楹蝸韺の覀儯俊?p> “定是那幫壞姑子,見我們沒給香油錢,就不給我們走得順利,想等著舅爺來好好敲詐一筆!”云馨憤憤地說道。
“不對,她難道不怕舅舅果真尋來,咱們揭發(fā)她們這不恥之舉嗎?舅舅知道她這樣對待我們只會痛恨,哪里還會給她們銀兩。”李珺搖搖頭。
云馨也很氣餒地坐下來:“都怪奴婢,應該問沈管家多要一些銀子帶在身邊,或者不應該把銀子一股腦兒都捐給那樸大師。”
“那怎么能怪你,是我要你那么做的?!崩瞵B安慰她。
昏黃的油燈映著兩個無助而又氣惱的身影。
想了一會還是李珺先開了口:“云馨,你明日再去打探一下,她們跟云亭寺可有聯(lián)系?或者是寺里有沒有人下來?能不能想辦法給明遠大師帶個信?!闭f著拔下了自己頭上的古木簪子遞到云馨的手上。
“怎么能用小姐的簪子去便宜那些腌臜的人!”云馨立刻擋了回去,“那些姑子恐怕還不識貨,大不了拿奴婢這個……去”說著褪下了自己手上的銀鐲子,一面又不舍得用衣邊擦了擦。
李珺拉著她道:“好云馨,回去我讓嫂嫂賞你一套首飾!”
“真的?!”云馨苦笑著又不好意思地低了頭道“奴婢不是為了這個也會幫小姐的?!?p> “我知道的。”李珺拍著她道。
第二日,云馨從早上出去一直磨到晌午才回來,只打聽到云水庵的善常師太去了云亭寺那里,已經幾天了,好像還是官府召去的。
另外她找到了舍春,因為廚房的姑子生病了,舍春在廚房當值,所以沒再出來給他們送飯。
除了善常師太去了云亭寺,并沒有什么異樣,為什么說不太平呢?李珺還是不太明白。
想得越多,晚上不過睡了一會兒,就醒了,躺在禪床上翻來覆去地也再難入眠。
突然,她聽到院子門那有一陣細語聲。
莫不是有老鼠?
云馨在小榻上睡得正熟,李珺披了長襖,悄悄地走到門邊趴在那里細聽。
說話的是兩個中年女子的聲音。其中一嗓門刻意壓低了道:“我說這兩個小姐從進來到現(xiàn)在,也沒有意向出去過,怎么突然想要逛山頭了呢?”
“這尼姑廟是小姑娘待的嗎?”另一個聲音也很輕。“才十幾歲,蔥一樣的年紀,長得又標志,怎么不想出去玩兒,幸好讓舍智留在那兒,主持都怪罪下來了?!?p> “誰說不是呢,趕緊的把這個門給鎖了,省得出事,唔……”第一個老姑子的話還沒說完,可能夜風太冷,一個噴嚏上來也沒敢打出來,只用手捂著。
她們住的院子只有她們主仆二人,現(xiàn)下兩個老姑子特意半夜來鎖門?就是防著她們突然跑了?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為什么要鎖門?果真是要囚禁住她們?
李珺悄悄把云馨喊醒,二人跑到門邊去查看,殘破的木門外面,果然上了一把大鐵鎖。
“她們到底想干什么?咱們要想辦法出去!”云馨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噓……”李珺輕輕拉住她的手臂,還好外面鴉雀無聲:“咱們先進去再說,她不可能餓死咱們。”
夜深風涼,兩人摸黑回到屋子里,云馨自然睡意已無,李珺卻勸她再瞇一會兒,等到天亮,門果然又開了。
有小姑子送了早飯進來,云馨裝作什么也不知道般接了進來。
待她走了云馨才小聲地問:“小姐這里面會不會有毒?”
“你頭上那銀簪子可以一試。”
云馨小心翼翼地將銀簪插到粥碗邊,并未有異樣。
“小姐,沒有?!?p> “那現(xiàn)在恐怕只是要囚禁我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