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告訴我,這塊手表,究竟是在哪里拿的?它真的是你的嗎?”卓亦凡氣勢洶洶的問道。
陳曉鷗嚇了一跳,她吃驚的發(fā)現(xiàn)眼前攥著她手腕的男人竟然是昨晚送外賣給他的那位卓先生。
卓亦凡猛然間想起來,這個女孩就是昨晚送外賣給她的人,當時房間里除了他,便只有她當時在場,而且,他上樓找零錢時,只有她一個人在別墅的客廳里……。
如今,這個外地女孩竟然拿著和他一模一樣的手表來這里退貨,他覺得,這塊手表肯定是她盜竊的自己的那一塊。
“這塊表是我在老家的專賣店里買的,怎么,有問題嗎?”陳曉鷗詫異的問道。
“當然有問題,昨晚我洗澡的時候,曾經(jīng)把一塊和這一模一樣的手表放在客廳沙發(fā)的扶手上了,結(jié)果你送了一趟外賣,那塊手表確不翼而飛了。”卓亦凡氣沖沖的說道。
陳曉鷗憤怒的甩開他的手說道:“您的意思是說,您的表是我拿走的?!?p> “難道不是嗎?天下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我剛剛丟了一塊表,你就拿著同樣的一塊沒有任何購買依據(jù)的表來阿瑪尼專賣店退貨?”
“你……你,你怎么能這樣憑空侮人清白,我沒有拿你的表,這塊表是我給我的男朋友買的。”陳曉鷗氣憤的說道。
“既然是給你男朋友買的,那為什么不送給他,反而拿來退掉呢?既然人贓俱獲,就不要失口狡辯了?!弊恳喾层恼f道。
陳曉鷗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蠻橫的不講道理的人,因為無端被人冤枉,她很生氣卻一時間無法撇清自己。
“這位小姐,你目前只有兩個選擇:其一,速速向我賠禮道歉,然后將這塊表還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其二,如果你還是執(zhí)意抵賴,那我馬上報警,讓警察來處理?!?p> “道歉?”陳曉鷗冷笑,“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為什么要道歉?!?p> 陳曉鷗忍著怒氣的說道:“卓先生,我雖然來自農(nóng)村,家庭也不富裕,但我從小到大從未偷拿過別人的東西,何況那天送外賣時,我就站在門口,根本就沒有進屋?!?p> 卓亦凡報了警,110民警接案后迅速趕到了,兩位警官對這位卓先生很客氣,這年頭,穿著一身名牌服裝,開著幾百萬豪車的人竟然因為幾千元錢的表大動干戈,也是奇了怪了。
卓亦凡堅持說當時房間里,除了他自己,只有送外賣的陳曉鷗來過,而且中途他去樓上取錢的時候也只有陳曉鷗一個人在場。而陳曉鷗又堅決否認,警官一時間也沒有辦法。
“卓先生,請問你那塊手表是什么牌子?外觀是什么樣子的,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標志?”警官問卓亦凡。
“我的那塊手表是阿瑪尼黑色石英腕表,黑色鱷魚皮表帶,白色鋼盤,這塊表剛剛做過保養(yǎng),雖然才幾千元錢,對我來說卻有著無法取代的意義。
陳曉傻了,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她終于知道了什么叫飛來橫禍,明明花自己的錢,買塊手表竟然被人說成是小偷,而且還無法自證清白。
一名警官對陳曉鷗說:“陳小姐,麻煩你跟我們?nèi)ヒ幌屡沙鏊!?p> 在派出所里,卓亦凡依然說,他可以既往不咎,但必須讓陳曉鷗給他道歉。
而陳曉鷗非但不道歉還堅決不承認那塊手表是“偷”來的。
警官再次問卓亦凡:“卓先生,你確認,這塊黑色阿瑪尼手表是你丟失的那塊嗎?”
卓亦凡點點頭說:“警官,我確信,這塊手表是我的?!弊恳喾灿挚戳艘谎勰菈K手表,這塊表前段時間剛剛做了一次保養(yǎng),表盤和表帶都被擦拭的錚亮,看上去像新的一樣?!?p> “陳曉鷗,如果你沒有辦法證明這塊表是你的,那么你就違反了法律,犯了盜竊罪,按照這塊表的價格,盜竊三千元以上的處有期徒刑六個月至一年,或管制、拘役、單處罰金?!?p> 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所謂的審訊,陳曉鷗機械的回答了警官的所有問題,比如,年齡,籍貫,為什么要到BJ來,什么時候買的那塊手表,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為什么要買一塊男士的手表,等等。
審訊完之后,又經(jīng)歷了十幾個小時漫長的等待,陳曉鷗呆呆的坐在那個一人寬的板凳上,看著外面的天色黑了又明。
終于,幾個警察進來對陳曉鷗宣讀了處罰拘留15天的決定,并要求陳曉鷗簽字,陳曉鷗大呼冤枉,說什么也不肯在上面簽字。
一名警官惱羞成怒,厲聲斥責道:“陳曉鷗,你盜竊的贓物已經(jīng)被指認,罪名已經(jīng)成立,若是再不服從,就給你上戒具了?!标悤扎t知道在這個地方不能和他們硬來,只能暫時妥協(xié)。
辦完交接手續(xù),陳曉鷗被戴上了手銬在兩名女警官的押送下上了警車,警車一直開往郊區(qū)的拘留所。
進入拘留所大門,辦理完交接手續(xù)經(jīng)過一道道的鐵門,先是進行體檢,填表格,然后拍照并上繳寄存所有的個人物品,然后換上拘留所馬褂。
一位拘留所的女民警帶著陳曉鷗進入監(jiān)區(qū),又一道鐵門打開,燈火通明,一條幾十米長的走廊仿佛長的沒有盡頭。
這是陳曉鷗第一次看到拘留所的樣子,八個一米長的鐵床一字兒排開,鐵門在陳曉鷗的身后咣當一聲關(guān)上了,她看到監(jiān)視里除了她之外,還有五個人。
陳曉鷗被折騰了二十幾個小時,盡管很累,躺在那張硬硬的木板床上卻輾轉(zhuǎn)難眠,她很想大哭一場,可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
第一天,陳曉鷗吃不下任何東西,腦子里空空的如同木偶一樣隨著拘留所警官的指令起床,排隊,做操,電化教育……。
日復(fù)一日的早操,大課教育,電化教育……陳曉鷗早已經(jīng)沒有了剛剛進來時那種急切想立刻脫離這里的念頭。剩下只有類似于這種“生無可戀”的那種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