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哪里有醫(yī)生?安斯艾爾中彈了?。俊卑驳铝宜拐辜钡脑儐栔t(yī)生在什么地方。
阿陳卻如遭雷擊,愣在了當場。
也正是在這時,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說:“我就是醫(yī)生,我的天!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醫(yī)生!?”安德烈斯望著這自稱是醫(yī)生的人,這個人提著一個箱子,戴著頭盔,上面有紅色的十字標記,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已經(jīng)是什么都顧不了了,就帶著人直接往二樓去了。
而韓小安,已經(jīng)是重新又封印了自己的神力,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用項鏈,而是用了一個新的戒指。
韓小安只覺得,用戒指也是不靠譜的,但現(xiàn)在他一時間想不到用什么,反正他是再也不愿意用項鏈這種東西來限制自己的神力了。
阿陳已經(jīng)是跟著安德烈斯上樓了,老卡爾卻是沒有走。
他對著韓小安深深的又鞠了一躬。
老卡爾并不知道韓小安究竟是什么人,雖然說剛才在地下室里阿偉說他是神,但是再細問下去,那個叫阿偉的人卻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知道,他眼前的這個人擁有著超乎他所知的力量。
若不是他的話,他老卡爾,早已經(jīng)是死在了猛牛的槍口下,而且不單單會是他老卡爾,今晚的這一場猛牛的叛亂過后,真不知以后的阿萊島會變成什么樣子。
但是他還是很擔心安斯艾爾的安危,在深深的鞠了一躬后,他也是急沖沖的往二樓去了。
“總算是全部都搞定了?!表n小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突然他覺得胃部一陣抽動……
“哇”的一聲便嘔吐了起來,空氣中還彌漫著很濃的硝煙跟血腥味,剛才他英雄本色是絲毫沒有在乎,現(xiàn)在才覺得這眼前的場景根本就是地獄。
封印了神力后的韓小安,和此時正躲在地下室里嘔吐著的阿偉一樣,沒任何的區(qū)別。
自認為有辦法封印了自己的神力,從此就可以暢快無憂,周游各界了。
結(jié)果還沒有等他走出這個叫地球的世界,就已經(jīng)是被一群人打暈了還綁在了椅子上,而后還中了好幾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現(xiàn)在還是能感覺到疼。
韓小安又再一次的懷疑起了自己的成神之道。
有神力的時候,能力太過于強大,自己沒辦法控制。
神力被封印了,自己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不但是打不過持槍的暴徒,甚至連嘴皮子也是被比了下去。
真正的神,到底是做什么的?
有些人會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世界需要他去拯救。
也有些人說,能力越大,就越不需要負責,諸天萬界,唯他一人獨尊,想干嘛就干嘛。
韓小安卻覺得,可能他要面對的東西實在是太龐大了,但他有無限的時間去面對這一切,或許他應(yīng)該去找個比較高位面的世界,去尋找那里的至高者,探訪他們的見識。
但現(xiàn)在,他需要一步一步的來。
等回去了,他一定去找許平凡這個魔法世界來的人,并前往魔法學院去學些魔法之類的東西,并不能只依靠自己的神力。
想著這些,韓小安上了二樓,實際上到現(xiàn)在他還沒搞清楚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這兩波火拼的人又各自是為了什么?
但從些零星片段,也大概能夠猜出。
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國外的黑幫,肯定是面粉販子一類的人。
而這里叫作阿萊,是個島國,那個被稱為神的安德烈斯,應(yīng)該也只是一個被“稱”為“神”的普通凡人,“神”這個字在這里只是一個尊稱。
阿陳和老卡爾似乎都很在乎那個叫安斯艾爾的人也就是他們嘴里說的神徒。
而阿陳和老卡爾都好像是國際治安官一類的人,那個神徒,應(yīng)該是他們的一份子。
還是先過去看看,無論是那個安德烈斯還是阿陳一伙人,對這個人的生死都很在乎,剛才安德烈斯焦急的尋找著醫(yī)生,剛好他神力還沒有被限制,因為他的這句話,已經(jīng)是有個醫(yī)生過去了,不知道現(xiàn)在是怎么樣了。
但很快,一陣陣的哭聲就已經(jīng)是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這時候的韓小安還沒有去到書房,但是他的耳朵靈敏,能聽到很遠的地方,即使是他現(xiàn)在神力所限,他也能聽到阿偉現(xiàn)在在地下室嘔吐的聲音。
他停住了自己的步伐,開始去聆聽書房里傳出來的聲音。
似乎那房間里的每一個人都在哭泣著。
這里面?zhèn)€個都是持槍暴徒,多年來的腥風血雨,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角色,居然是哭成了一片。
韓小安聽到了那個被稱為“神”的安德烈斯那蒼老的哭聲。
那個被召喚來的醫(yī)生嘆息不止,說:“抱歉,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不行了,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人死不能復生,請節(jié)哀順變。”
實際上這個醫(yī)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但有人需要救治,他也是顧不了那么多了,很可惜當他來到這的時候,他眼前的這個人已經(jīng)是沒有了脈搏,盡管他還是努力的嘗試著一些救治,但一切都已經(jīng)是太晚了……
“可惡呀!”阿陳捶打著地面,他與安斯艾爾已經(jīng)是十幾年的伙伴了,如今眼看著計劃要大功告成了,他卻是就這么去了,十幾年的兄弟,也是十幾年的心血,說走就走了。
老卡爾沉默不語,淚水亦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但是他突然想起來了什么,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他是個好孩子……”安德烈斯坐在了地上,開始整理起了安斯艾爾的遺體,他已經(jīng)是接受了這個他不愿意去接受的事實,幾十年的槍口舔血,他經(jīng)歷了太多人的離去。
“但是你知道嗎?阿陳……”過了許久,安德烈斯望向了一旁的阿陳,緩緩的說著:“我知道你是個國際治安官?!?p> 這句話如同是春雷暴擊,阿陳本來還趴在地上痛哭捶地,瞬間已經(jīng)是彈跳了起來,順手就拾起了地上的一把長槍,而那些安德烈斯的護衛(wèi)們也是將手里的武器都對準了阿陳,盡管在每個人的臉上,都還帶著淚水。
“都把槍放下!”安德烈斯卻命令道。
他望著阿陳,悲傷的面容上眼睛已失去了亮光,“你知道是誰告訴我你的身份嗎?”
說完,安德烈斯轉(zhuǎn)回了頭,繼續(xù)整理著安斯艾爾的遺體,用手帕將他身上面的紅跡一點點的擦去。
阿陳也不是蠢人,看著安德烈斯這一舉動,他已經(jīng)是知道了,說:“安斯艾爾?”
“他是個好孩子……”安德烈斯又重復了一句,才慢慢的說著:“這孩子從來都沒有背叛過我?!?p> 阿陳已經(jīng)明白了,安斯艾爾,代號神徒,這個出生于阿萊島卻又是國際治安官反派回阿萊島的臥底,一直都是個雙面間諜。
安斯艾爾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向總部提出了將阿萊島轉(zhuǎn)變成一個沒有面粉的國家,他認為這是完全可行的,以阿萊那龐大的資金,阿萊人已經(jīng)不需要再靠賣面粉過活了。
盡管上頭的人認為這實在是一個很自私的計劃,阿萊有許多的人都應(yīng)該是被抓起來面臨槍決的,而那些非法的收入也應(yīng)該全部上交。
但考慮到大部分打入阿萊島的臥底本身就是阿萊人,他們也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愿意給他們當臥底的,上面也并沒有反駁,并借助著這些阿萊的本土人收集到了大量的情報。
這個計劃一直與其他的計劃進行著,那時候安斯艾爾在阿萊島并沒有被安排做面粉的交易,而是在打理著一些合法的小生意,雖然說這些生意跟龐大的面粉生意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可是他卻是越做越大,通過阿萊島的資金以幕后老板的身份投資了國外許多大公司的產(chǎn)業(yè),并成為了股東,逐漸受到了安德烈斯的賞識。
再之后,上面安排了的一系列計劃都以失敗告終,安德烈斯把自己關(guān)在了監(jiān)獄里,就如同是生活在了堡壘之中,卻偏偏還把握著阿萊島的大權(quán)。
直到安德烈斯也已經(jīng)是半只腳踏入棺材的人了,將安德烈斯擊斃又或者是逮捕已經(jīng)是沒有了任何的意義,雖然說上面對安斯艾爾的定義本來就是個雙面間諜并為此做了許多的準備。
他阿陳,也正是總部不完全能信任安斯艾爾而特別安排進阿萊島的,為了能監(jiān)控并協(xié)助安斯艾爾,但現(xiàn)在總部已經(jīng)是別無選擇了,只能夠是支持安斯艾爾掌握阿萊島的大權(quán),扶持他成為新的神。
因此,當阿陳知道了安斯艾爾果然是一個雙面間諜后,也并不是特別的驚訝。
他放下了槍,想知道安德烈斯現(xiàn)在究竟是如何打算。
“安斯艾爾做的,也一直都是我想要做的?!卑驳铝宜菇K于是擦干凈了安斯艾爾身上所有的紅跡,這才是重新又站了起來,兩指豎起,有手下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是遞過來了一支雪茄,并幫他點燃。
“你以為我想要賣面粉嗎,但是我出生的時候,阿萊島的人就是靠走私面粉過活的,再后來,有人說島上面的葉子可以做一種新的面粉,比原來我們走私的那些要好賣的多,那時候我才十幾歲,我還有五個弟弟跟四個妹妹要養(yǎng)活,我根本就沒得選……”
說著他抽了一口雪茄,又繼續(xù)說著:“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看我多么的風光,被人尊稱為神,財富數(shù)之不盡,但是你可知道,我這個神當?shù)挠卸嗝吹牟蝗菀祝科鸪跷也贿^就是想養(yǎng)活我的那一家人,養(yǎng)活我的弟弟妹妹們,可他們現(xiàn)在呢?死的死,走的走……”
安德烈斯手上的那支雪茄被捏的稀爛,阿陳也只能是靜靜的聽著這些,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害了多少人,你以為我跑到北熊國的那座監(jiān)獄里,只單單為了逃避白頭鷹的制裁嗎?”
又有一支雪茄被遞在了安德烈斯的手上。他手下的人對他無比的恭敬,只要他一伸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只因為他是阿萊島的神。
“我是去贖罪的,一個罪人,就應(yīng)該待在監(jiān)獄里,即使我手里有些權(quán)力,但是卻失去了自由,成為一個囚徒,不能夠時時刻刻與家人見面,只有是這個樣子,我才會覺得心里面好受些,才能夠睡得著覺,直到我垂垂老矣,連監(jiān)獄都不愿意再收留我了,才把我給放了出來……”
“我十幾歲我就開始賣面粉了,洗不干凈了,可是我希望阿萊的年輕人們可以不再靠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才可以生活下去,這些年我送了多少人去島外流學,讓他們帶著新的知識到阿萊來,徹底的改變阿萊?!?p> “尤其是安斯艾爾……”安德烈斯說了很多,當提到安斯艾爾,他用手捂住了眼睛,淚水從他的指縫里滴落了下來。